第一百二十五章 何許人也
“皇上息怒,微臣也看到了芽兒貴妃的狀況,確實是不理想,而且看上去她像是中了某種毒才會如此,這讓微臣想起了那個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關係,當時芽兒貴妃是在寢殿內,而那黑衣人像是在接應她一般。”一直埋在桂忠明心裏的疑問讓他覺得這件事肯定不是突然發生,而是有人促成,他想到了那個黑衣人。
“能這麽熟悉宮裏的地形和路狀,這個人肯定是宮裏的人,可根據你說的情況,此人武功並不低於你,看來是個高手,宮裏能夠藏匿這樣一個高手那勢必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看來這件事你要幫朕好好的去查一查了。”暠呈何償不知道這個道理,雖然他一直沒有提及黑衣人,可他早就懷疑了,隻是一直在擔心著嘉洋咼無瑕顧到這件事,本想著等嘉洋咼好一點再好好的查一查,卻不曾想嘉洋咼一睡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著實讓他心急。
“臣一定徹查一翻,定給皇上一個交待!”桂忠明趕緊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回答道,說完又提醒了暠呈一句:“隻是現在芽兒貴妃那邊……”話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他實在不忍心再讓暠呈為此事傷神費力,可又不得不盡自己的職責。
暠呈微思片刻,緩緩的站起身負手而背,走到桂忠明麵前看著他說:“忠明,你覺得朕應該如何去做?她雖然也是受害的一方,可她卻是想要殺死皇妃的人,朕要如何去了斷這件事?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暠呈現在突然覺得身心疲憊,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在女人的問題上沒了主意,想想都覺得可笑,可他問出來的話是那麽的正經認真。
“皇上,臣也不知如何是好,隻是芽兒貴妃受的傷害應該是最大的,自從沒有了腹中的骨肉她就變得很瘋狂,不由自主,不過依臣看來,這件事應該不是芽兒貴妃一個人的主意,這背後必定有人慫恿她這麽做,剛才臣看到她的那種眼神便知道她有話想跟臣說,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桂忠明的話每一句都講到了刀尖上,都要仔細的分析著這件事,暠呈聽得也明白,可卻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朕要如何處置她才妥當?”暠呈聽著他的話又走回到了凳子邊上坐下來,接著問道。
“皇上,此事臣不好插嘴,怎麽說這都是皇上的後宮之事,臣怕說出來會……”桂忠明彎了下腰,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暠呈現在正在氣頭上,又被諸多事纏身,怕一句說的不對再惹怒他。
“但說無妨,難道你還忌諱朕不成?你跟朕可是一起打下來的,生死與共的日子朕可不曾忘記,現在也隻有你能跟朕說說心裏話了,也讓朕有了個可以傾訴的地方,說說看。”看著桂忠明欲言又止的模樣,暠呈明白他在擔心什麽,雖然現在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上,可他的心裏依然還是那個桂忠明嘴裏的大哥。
不管權位在高的人,都想要有個跟自己說真話的人在身邊,有些人會把這些人看成往自己傷口上酒鹽的痛處,可有些人多想擁有這樣一個人,讓自己不斷的提升改變,可這樣的總是在少數,多數人在大富大貴之後忘卻了當初的貧苦。
“皇上,芽兒貴妃已經落得如此下場,想必她也已經知道錯了,如果再趕盡殺絕的話對她來說是種殘忍,還請皇上三思。”桂忠明是出於人道主義想請暠呈放她一馬,雖然暠呈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可這件事關乎到整個皇宮和嘉洋咼,怕他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想要提醒他。
暠呈聽他說完深呼一口氣,想想也是對的,隻是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原諒芽兒的所作所為,即使她是受人指使,但她一直想要傷害嘉洋咼這是事實,他不保證自己能把這件事給忘記,雖然她現在已經神誌不清,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吩咐下去,太醫盡力救治芽兒,多派些人手守住審訓室,不允許任何人前去探望!還有,寶華殿這邊也加強守衛,不能再讓皇妃娘娘出任何事。”暠呈想了想,有些事他還是要做到,畢竟那是個女人,如果自己連這點度量都沒有,那些大臣們肯定會就此事對息更是有話可說。
暠呈一來是想做到仁至義盡,二來是想著堵住那些悠悠之口,現在的局勢對自己極其不利,現在的自己已無心思顧到其他,隻是希望別再出什麽岔子出來了,等這事一過,那個幕後的主使者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揪出來,如果讓他這麽繼續下去,還沒等自己拿到玉璽這個皇位就可能是不是自己的了。
“是,皇上!臣這就去辦。”桂忠明拱手行禮,說完便輕輕地退了出去,暠呈也起身向寢殿走去,看看嘉洋咼有沒有醒過來,宮女也已端來了藥碗,等著給她喂藥,暠呈接過藥碗示意的點了下頭,那宮女便知趣的離開了。
暠呈端著藥慢慢地走到床前,看著依舊躺在床上熟睡的嘉洋咼,脖子上那被芽兒掐過的痕跡還在,他的心像被把利劍一樣的刺痛,他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就有一種負罪感湧上心頭。
暠呈小心的吹了吹藥,移動身體到嘉洋咼的床頭坐下,慢慢扶起她的身體,讓她牢穩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舀了一勺湯藥放到自己嘴邊試了試,生怕一點點燙就把嘉洋咼給燙到,試好了溫度他把藥勺遞到嘉洋咼的嘴邊慢慢地喂了進去,這次喂藥比上次要好多了,隻流出來一點點,基本上都喂了進去,他看著心裏也很高興,因為這意味著她會更快的好起來。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金錦在京華殿裏轉來轉去,吃飯也沒吃幾口,這睡覺也沒睡意,想去看嘉洋咼可現在又沒有什麽由頭去看,急著在殿內直打轉。
“哥哥,如果你想去就去,不要再這裏轉來轉去的,轉得我眼都暈了!”坐在桌前看著他轉來轉去的金嬌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盯著沒好氣的說,邊說邊把托著腮的手放下來。
金嬌說完還瞅了一下站在旁邊不作聲的僭越,好端端的白了他一眼,“你們男人都一樣!真是搞不懂,為什麽心裏想的事情卻不敢去做?怕什麽?!”金嬌歪了歪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真是不想呆在這裏,看著這悶悶的人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想發出來。
金錦聽了她的話,走到桌前坐下來,歎了口氣說:“小孩子家你懂什麽?這裏不比我們草原,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 由著性子來,這麽多日子難道你不知道皇宮裏的規矩和禮節?”他的話裏帶著此許的生氣,本來心情就不好,被妹妹這麽一激更有氣了。
“那有什麽?!我們是突厥國人,不是皇宮裏的人,為什麽要聽他們的安排?!如果是我我才不管那麽多呢!”金嬌也覺得委屈,本來是好意提醒他,沒想到倒被他訓斥一通,站起身看著金嬌吼道,說完就轉身跑出了大殿。
金錦看著金嬌的身影欲言又止,本想叫住她,可自己那點驕傲又讓他開不了口,便也沒有再作聲,一旁的僭越看看外麵的天,頗有些擔心金嬌的安全。
“王子殿下,現在外麵已經天黑了,公主一個人出去不太安全,屬下去保護她。”僭越的任務就是保護金嬌,她這麽氣衝衝的跑了出去,這時候又是皇宮最不安全的,他很不放心,便請示金錦前去保護。
金錦未說話,隻是點點頭示意,僭越便行禮轉身離去,那腳步輕的讓人根本沒有察覺,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人影。
金錦突然覺得有些懊悔,他們兄妹兩個從來沒有這樣爭執過,一次也沒有,平時都是讓著她,什麽事都依著她,雖然今天也沒有太過激的吵架,可總規是傷了兩人的和氣,他心裏總不是滋味,不過有僭越跟著她自己也放心了。
“你們一定要守衛好寶華殿和審訓室,誰都不能離開半步,否則以軍法處置,聽明白了嗎?!”桂忠明在訓練場地安排吩咐著屬下們要如何去做,很嚴肅的瞪著眼睛看著站的整整齊齊的士兵們叮囑道。
“是!屬下遵命!”士兵們也齊涮涮的異口同聲回答著,這聲音讓桂忠明很滿意,自己訓練出來的精兵強將對他來說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叮囑完後桂忠明對著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各自回到安排的崗位上去,士兵們也一排排的有秩序的散去,他們跑步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整齊響亮。
最後隻剩下桂忠明一人,正當他也要離去之時,突然意識到一旁的草叢中有什麽聲音在響,他自己的判斷應該是有人在偷聽,他眼睛一抬,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走,等他走到草叢邊的時候腳尖一點瞬間騰空而起。
隻見桂忠明張開了大手向草叢中抓去,他要把這個偷聽的人給揪出來,敢在自己有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把戲,真是沒有看清楚對象是誰,不給他好看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草叢中的人也不甘示弱,看到桂忠明的行動的時候她也輕輕地往後一閃,想要躲過那個大大的手,可自己的速度還是比他慢了一些,桂忠明抓住了她後背的衣服,黑夜裏桂忠明根本就看不清這個人是男是女,更不知道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