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皇上請便
“不要想那麽多了，好好的養好身子，身子是最重要的，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別太傷心。”暠呈本不想來看她，隻是礙於她的父親，也隻好來安慰安慰她，現在的一切都以自己的江山社稷為重，討好幾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說著還幫她擦了擦眼淚。
聽了暠呈勸慰的話，芽兒才算平靜了許多，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是興奮，是渴望也是對她的一種答複和期許，看到皇上沒有因為自己失去孩子而遠離自己，她心裏充滿了溫暖，個下子撲到了暠呈的懷裏。
王蔓兒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氣得咬牙切齒，手裏的碗都快被她捏碎了，總有一天，她要把皇上身邊所有的女人一個一個鏟除掉，在這宮裏，隻有她才是皇上唯一的女人，誰也不能跟她爭，誰也沒有能力和她爭。
“快說，你今天比賽的時候向暠呈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的小腦袋裏又在打什麽算盤？”京華殿裏，雖然已是四更天，可金錦卻沒有一點睡意，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困得抬不起頭來的金嬌質問著，想讓她把今天的事給自己說個明白。
“哥，明天再問不行嗎？我都困死了！先讓我回房睡一會兒吧？好不好？”金嬌無力的趴在桌上，不耐煩的看著怒瞪著自己的哥哥，頭上的小辮子隨著她的頭趴下來都像賽跑一樣跑到了前麵，她的動作也讓她身上那些銀製的鈴鐺不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行，現在就給我說清楚，不然不許睡覺！”他自己睡不著也不想讓她睡，雖然嘴上在問著金嬌的事，可心裏一直都在想著他們從寶華殿出來，那暠呈會不會對嘉洋咼怎麽樣，很是不放心，他想讓別的事把這個不由自主的想像抹掉，這樣才能讓心跟著自己的思緒走。
“哎呀哥，我真的很困了！你真的忍心我這麽辛苦的坐在這裏陪你一夜不眠嗎？你心裏在想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真是那麽想就去做，不要在這裏折磨我，我回房睡覺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好好想想吧！”金嬌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想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而是想讓這件事來衝掉他腦子裏現在所想的事，就算自己把想法告訴他他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甩下這句話她就向自己的房間飛奔而去。
“我想什麽？我什麽也沒想！……”看著金嬌離開的背影他喃喃的嘟囔著，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滿滿的茶水一口氣吞了下去。
耳邊還回想著剛才金嬌的話，她能看出自己的心事？不會，她這麽一個小丫頭怎會知道此時自己的感受？胡說，可是，心裏卻又不能控製的在想，如何是好？終於，一晚都未合過眼。
嘉洋咼洗了個熱水澡，便睡下了，折騰了一天，又受了驚嚇，此刻她睡得特別香甜，看著熟睡的嘉洋咼，碧華給她蓋好被子，放下了紗帳，透過雪白的紗帳隱約看到那張美人臉，，她搖搖頭輕歎一口氣，如此美人，卻總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讓人望塵莫及，不敢靠近，難怪皇上每次到他這裏來不是沮喪就是氣憤的離開，自己也不像其他宮女那樣因為主子愛寵就高人一等。
碧華收拾完屋裏的一切，輕輕地走到殿門口關上了門，依照暠呈的吩咐，派來守夜的宮女在門口兩邊守著，這樣一個不平凡的夜在這不平凡的一天中過去了。
“娘娘，娘娘……”太陽剛剛升起，碧華就麵帶笑容的端著湯藥和早膳向寶華殿跑來，開門進了殿內，急忙把端著的拖盤放在桌上，走到床邊輕聲的叫著不未睡醒的嘉洋咼。
嘉洋咼被她的叫聲吵醒，從窗子受過來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微睜了睜眼，又被陽光刺的閉了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輕聲問：“是碧華？你怎麽了這麽慌張？”她一時覺得渾身沒有力氣，疲勞還未從身上退去，躺在床上透過紗帳看著一臉驚喜的碧華。
“娘娘，我昨晚聽到一個消息，說芽兒貴妃腹中的胎兒昨晚在混亂中小產了，本來昨晚就想告娘娘的，可您已經睡下了，奴婢就沒來打擾您了……”碧華走上前，邊幫紗帳拉起來，用一個金色的帶子扣起來，邊繪聲繪色看著一臉驚訝的嘉洋咼說道。
“什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那芽兒貴妃怎麽樣？她應該很傷心，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嘉洋咼聽著她的話趕緊坐起來，很是擔心的表情掛在臉上，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她才是。
“哎……娘娘，您去幹嘛啊？她一直都能您冷眼相看，又對您冷嘲熱諷處處為難，你去了隻會讓她更生氣。”碧華一把扶住要起床的嘉洋咼勸慰著，真不明白她的心裏是怎麽想的，這個時候還想著去看自己的敵人。
聽了碧華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以前那麽高高在上，又處處覺得自己會搶走了她的什麽似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去看她，她肯定會以為是去看她的笑話，一時為難的她坐在床沿邊不知道怎麽辦好。
“娘娘，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了不是更好嗎？省得她整天挺著個肚子到處炫耀，誰都不放在眼裏……”碧華倒覺得這是件好事，恐怕以後再也看不到芽兒囂張跋扈的樣子了，這樣一來，皇上也就會向好怕主子看過來，那自己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住口！怎能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來？怎麽說她肚子裏懷的也是龍子，就這麽沒了作為母親她肯定是傷心欲絕，我們怎能給她在她的傷口上再撒把鹽呢？以後不許說這麽沒規矩的話！”聽到碧華的話嘉洋咼一時覺得很氣憤，不管她怎麽恨自己，為難自己，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她低聲的斥責道。
碧華看到她的臉色，隻好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委屈的撇撇嘴不再說話，“那太醫怎麽說？好好的怎麽會說小產就小產了呢？”嘉洋咼突然想到這一點，平時看她走來走去也沒什麽大礙，為何偏偏昨晚小產？
“我聽太醫館的人說，芽兒貴妃是在您掉下樓台的時候小產的，當時現場很混亂，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太醫也查不出來原因，隻說是她不小心碰到了您的舞台才摔倒以至小產。”碧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她自己當時因為嘉洋咼掉下樓台驚慌的要命，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的發生。
嘉洋咼沒有再說話，她隻是若有所思的坐在床沿邊，想著這件事情，為何會這麽巧自己的舞台不穩，自己被甩出去，又撞斷了樓台上的欄杆掉下來，而此時芽兒卻無意中小產，難道真的是巧合？會場是皇上親自派人布置的，不，不會，玉璽還在自己手上，他現在應該不會想要自己的命，況且芽妃腹中的胎兒是他的親骨肉，虎毒不食子，不是他做的。
嘉洋咼坐在床邊愣了半天，一直在糾結著這件事，碧華看不懂她臉上的表情，轉過身去把端來的飯菜擺放整齊，等她梳洗過後用早膳，心裏犯起了嘀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被嚇壞了，行為才會這麽古怪。
正在兩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的時候，進來了一個人，碧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皇上，她趕緊俯首向他禮：“皇上萬歲！”她這一聲也叫醒了想事想出神的嘉洋咼，一看是暠呈到來，她不免的臉一陣灼熱感，又很驚奇，以為他會因為昨晚的事不再來看自己。
暠呈看著碧華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退下，碧華也知趣的俯著身子走過他身邊，走出殿門她又轉身把門關上，臉上露著興奮的喜色，沒想到自己的主子魅力這麽大，昨晚看著皇上生氣的走掉，還以為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會來主子，沒想到這麽一大早他就來了，真是高興。
殿內，隻剩下兩個沉默的人，暠呈慢慢地走到床邊靠嘉洋咼坐下，並沒有說話，隻是看上去有些哀傷，她猜得到，因為自己的骨肉沒了，他心裏肯定也很難過。
想到這裏，嘉洋咼不忍的偷偷側過臉看了他一眼，隻是一夜之間，他的臉上卻布滿了愁悶留下來的痕跡，可以看得出他整夜未眠，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穿的。
“芽兒貴妃……她，怎麽樣了？”她怯怯的問了一句，聲音很輕，可他聽得到，嘉洋咼說完話便把頭轉了回去，麵向正前方等待他的回答。
暠呈苦笑了笑，“能怎麽樣？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罷了……”簡短又事不關已的一句話，讓嘉洋咼沒頓時覺得人性的悲涼，她不知道他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裏到底包含幾個意思，是無奈、是感傷、是心痛還是真是不在意？她猜不透，也看不明，隻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並不舒心。
沉默了一會兒，暠呈轉過臉看著嘉洋咼說：“我餓了，能在這裏用早膳嗎？”多麽溫柔的一句話，讓人心生憐憫，想拒絕都沒有理由，聽著她的話嘉洋咼緩緩的將眼神抬到他的臉上，看到他的嘴角自己留下的傷痕，突然轉過臉去，緊接著慢慢地點點頭。
“皇宮本就是皇上的，皇上想在哪裏用膳臣妾又怎能阻止？皇上請便。”嘉洋咼無法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昨天晚上說過的話像是一股輕煙，已經煙消去散，她慢慢地站起身想去梳妝更衣。
眼睛餘光看著身邊的身影站起來，緩緩的走過自已麵前，暠呈伸手拉住了要走過去的嘉洋咼的手，讓她嚇了一跳，瞪著眼睛看著他，剛想要開口問什麽，卻被他攬入了懷中，不知道為什麽，從昨晚見過芽兒他就特別想來找她，想抱抱她，感受她身上帶給自己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