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失去方知珍貴
“雨馨，今天不是愚人節啊？”韓浩俊還想要假裝自己沒聽見那句話，即使心裏已經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韓雨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坐在電話的這一頭，韓雨馨似乎都能想象到韓浩俊穿著那件白色浴袍，頭發還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臉上都是習慣性的皺眉。可他身後一定有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在房間裏等著他。一想到這兒，她摸著自己的肚子，輕微的連自己都聽不見的歎了口氣。
“我都知道了，你要訂婚的事情。”訂婚兩個字一說出口，韓浩俊就沒有辦法反駁什麽。雖然他還沒有答應蕭晴，但他也確實想過，並且有極大的衝動。韓雨馨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她多想這個時候韓浩俊大聲的跟她質疑，堅定地說：“什麽訂婚？我不知道啊。”可是他沒有。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大吵大鬧的。好了，就這樣。”韓雨馨想要留著自己最後一絲顏麵，男朋友劈腿就已經夠顏麵掃地的，況且她這個正室還要低聲下氣的主動退出給小三讓道。這讓她無法心平氣和的跟韓浩俊再多說一句話。
光怪陸離的世界像是一麵放大鏡，身邊人的缺點都會被放大幾十倍來看。韓浩俊掛掉電話之後氣急敗壞的走進房間，蕭晴穿著衣袍坐在床上，手指上抽著一根香煙，抬起眼看看他，吞吐出一個完美的眼圈，眼神挑逗的說：“怎麽了？小女朋友沉不住氣的要跟你分手了？”
“我還沒有答應你，還有，你憑什麽接我的電話？”韓浩俊麵目有些猙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裏像是空了一塊。隻是在聽到韓雨馨說分手的時候，像是心裏有一塊地方忽然崩塌。壓得喘不過氣來，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困難一樣。
蕭晴從床上妖冶的起來，走到韓浩俊麵前，十指在他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遊走，眼神媚眼如絲的笑，她趴在韓浩俊耳邊說：“你隻是從來沒被女人甩過，所以心裏不平衡而已，我給你的條件不相信你不動心。再加上我這個籌碼，你答應我也是遲早的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想了。現在時間剛好，我們為什麽要浪費呢？”
蕭晴拽著韓浩俊的脖子，往床上倒去，又一個不眠夜在飄蕩的窗簾中開始。而韓雨馨眼中的淚已經幹涸。時鍾的指針指向半夜十二點，她忽然自嘲的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說，半夜時分是人最感性的時候，也是自殺率最高的時候。想到這兒，她又想起淩菲，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腦子像是被火車碾過一般疼，可能是母體的煩惱傳到了肚子裏的孩子，韓雨馨忽然幹嘔起來。趴在衛生間裏，韓雨馨幹嘔的吐出了胃液，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才稍微平靜一些。她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安慰孩子，也安慰自己說：“沒關係，我們可以過的很好。即使沒有爸爸。”或許每個母親都會有一種強大的力量，為了自己的孩子。
韓雨馨在淩晨一點，打開了屋裏所有的燈。從臥室開始收拾起來，整理了兩大包行李。裏麵有她的衣服和必須帶的物品。累的筋疲力盡，困的眼睛想要閉上，卻強忍著的韓雨馨盯著桌子上那些東西流淚。
桌子上擺放著第一次約會時候韓浩俊給她買的玩偶，兩個人一起拍的照片，韓雨馨幼稚的讓韓浩俊簽署的戀愛條約，飯店吃飯的發票，兩個人曾經窩在沙發上看過的電影碟片，韓浩俊放在自己家裏的洗漱用品。這些曾經的點點滴滴都在韓雨馨腦海裏閃過，她微微笑了笑，用一個整理箱把這些都裝了進去。封存了自己的回憶。
“喂，淩菲，我去找你，沈董已經走了吧？”一直看著天空從墨色到泛白，七點鍾的時候，韓雨馨終於撥通了淩菲的電話，既然要走，至少要跟淩菲說一聲。當淩菲一開門，看到拎著兩個行李箱的韓雨馨時，她皺起眉頭，問：“你是要去南非或者伊拉克宣傳世界友好和平嗎？”
“隨你怎麽說，先讓我進去。”韓雨馨拎著沉重的行李箱走過大街小巷已經累的像一隻脫水的蝦，抽抽巴巴的坐在沙發上狂喝水。終於活過來的韓雨馨淡定而又平靜，臉色祥和的說：“我跟韓浩俊分手了。”
一旁喝著水的淩菲沒忍住把滿嘴水噴了出來，嗆著的她一個勁兒咳嗽，弄得韓雨馨還要起身伺候她。“你瘋了？我那天難道不是陪你去醫院檢查懷孕的嗎？”家裏沒有別人，淩菲帶著些許震驚的問。韓雨馨沒有回答，隻是轉移話題說：“你跟沈董說一聲，我要辭職。”
“到底出了什麽事？”淩菲聽她這麽說，知道事情絕對不一般，她起身坐到韓雨馨身邊。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搞笑，兩個人在一個月之前，還調換身份，是韓雨馨安慰淩菲，如今就換了過來。“跟我說清楚，不然我不會放你走。”
“你偏要讓我說出那麽難堪的事情嗎？”韓雨馨笑著說，但她那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甚至有一些悲傷，讓淩菲說不出什麽。腦中靈光一閃，淩菲帶著些陰狠的說：“是韓浩俊又在外麵沾花惹草了嗎？我去幫你解決，你不用這麽委曲求全。”說完淩菲就要穿衣服往外走，韓雨馨搖頭拉住淩菲，輕聲說：“你還是這麽衝動。”
“你難道不知道，用這樣的手段留住一個男人，並不是什麽光彩的手段嗎？我想跟韓浩俊在一起，可是上次就處理過一個，這次又有一個。這樣下去是辦法嗎？還不如離開他，不用那麽傷心。”韓雨馨仿佛看透了人生，言語中都是對情感生活的感悟。這讓淩菲心裏有一絲鄙視的同時又反駁不出什麽話。
“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打掉？”淩菲想到剛剛一個多月的孩子，擔心的問。“我聽別人說，如果第一胎就打掉，會對母親產生很大的影響。不要那麽傻。”淩菲說完就後悔，如果雨馨真的跟韓浩俊分手，自己難道要讓她做單身媽媽？那種被周圍人歧視，而且不容易再談戀愛的人群？
韓雨馨撫摸著肚子，好像在感受那裏生活著的生命，現在雖然還看不出來。但韓雨馨慢慢開始覺得裏麵真的有一個跟她血脈相連的生命在跳動。“我不會打掉他，我要生下他。”
“你……”淩菲看著韓雨馨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聖母瑪利亞的光芒，臉上的微笑完全不像是一個被拋棄女人應該有的神采，也說不出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最後投降的給沈傲之打了個電話。
想要騙過沈傲之讓韓雨馨辭職還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淩菲隻能是用韓雨馨家裏有事情來做借口。成功辭職的韓雨馨拖著行李箱跟淩菲告別，淩菲站在門口看著那個高中在一起紮著兩個馬尾玩遊戲的她，如今已經成為人母，成熟了太多，溫潤了太多。
“你要去哪兒？”淩菲事到如今隻能問這麽一句話，韓雨馨歪著頭想了想，揚起一抹微笑，陽光正好的說：“最近應該會還在這裏，等到房子賣出去，我就會去別的城市。至少我要看到你的病好起來，雖然你現在已經看不出什麽毛病了。”韓雨馨調侃淩菲，這讓淩菲感覺到一絲不好意思，推著她往門外走。“找到地方給我打電話。”
韓雨馨點點頭，離開了沈傲之的家。而在SE的公司裏，韓浩俊習慣性的走到韓雨馨辦公室門口，看見裏麵空空蕩蕩沒有人影，踱著步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批了幾個合同之後，他聽見開門的聲音，連頭都沒抬的伸出右手，說：“我工作還沒做完，你去坐一下，我馬上就好。今天想去哪兒吃飯？”
“你瘋了？”沈傲之的聲音讓韓浩俊不由得從文案中抬起頭，忽然想起來今天韓雨馨沒有上班，而且昨天兩個人已經分手的事實。沈傲之不解的問：“你是跟韓雨馨發生什麽事了嗎？今天淩菲給我打電話，說她辭職了。但是原因我怎麽想都有些牽強。”
“辭職了嗎？”韓浩俊睜大了眼睛，喃喃的自我詢問著。著急的撥通電話，卻聽見已關機的提示，韓雨馨還真是連一絲餘地都不留……韓浩俊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往後一靠，在沈傲之疑惑的眼神中，靜默著。
“你們到底怎麽了？”沈傲之雖然不想知道別人的感情生活，但公司少了一個副總經理，這件事確實讓他頭疼。韓浩俊睜開眼睛，用不能形容的語氣說：“老大，我們分手了。”
沈傲之反應過來之後，一拳揍在韓浩俊的臉上，韓浩俊舔著嘴角溢出的血跡，感覺到口腔裏都是腥甜的鐵鏽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