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狂犬病 開玩笑吧
走到電腦前，開機之後等待著畫麵跳出來的時候，淩菲本來想要喝口水。可是看到水的時候她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淩菲心裏想著這算什麽，上輩子又不是因為淹死才投胎的，而且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情況。聽見電腦響起來的開機聲，淩菲走過去，坐在桌子前，拉開窗簾。後麵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鼠標停留在搜索頁上，人家都說有問題問百度。呆在家裏憋著難受的淩菲也打開了搜索頁之後，想了想，在搜索欄裏打下“恐水、痙攣”這樣的字樣，沒有三秒鍾，蹦出來的東西讓淩菲瞪大了眼睛。
狂犬病初期症狀幾個大字在閃爍的熒光屏上，有些顫抖的手關掉了網頁。淩菲靠在椅子上，抬起頭，眉心緊皺，前幾天她是在買早飯的時候被一隻流浪狗咬了腿，可是過去的時間不長，當時也並沒有發現有傷口。躺在床上的淩菲看著天花板，以前她曾經想過自己的人生這麽一帆風順的平靜，是需要一點事情讓自己變得不普通。但狂犬病這種東西也不至於吧？從床上翻身下來，穿上衣服之後從鞋櫃上拿了鑰匙就走了出去。現在的淩菲心裏就像是有一個洞，那裏麵住著的魔鬼正抓破了周圍的一切往外爬著，想要吞噬淩菲的意誌力。莫名襲來的心慌讓淩菲扶著門口的欄杆，掏出手機想要給人打個電話說這件事情。可是通訊錄從第一個開始像是走馬燈一樣的翻過，卻不知道該告訴誰。太過親密的人不想讓他們擔心，疏離的人淩菲又不會去麻煩，畢竟這種事情又不是掙了幾千萬，值得走親訪友的通知的事情。等到腦袋裏沒有那種眩暈感的時候，淩菲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裏麵，說了醫院的名字，就閉上了眼睛。
淩菲現在的臉色蒼白，前提是她今天出門之前並沒有塗抹什麽精華霜之類的東西。完全素顏的她讓前麵的司機感覺自己拉了一個死人，那種沒有血色的蒼白。更多時候生病的人是因為自己心裏給的壓力才更加難受甚至是到最後成為不治之症的。相同的，淩菲如果今天早上沒有看到那網頁上言之鑿鑿的判斷，她也還會無所謂的吃上一片感冒藥悶頭睡一覺，明天早上依舊精神抖擻的去上班，把公司裏的事情都處理的完美。可是現在的她，心裏叫囂著要爬出來的魔鬼在她的耳邊拚命的說著：“你完蛋了，你有狂犬病，你活不長了。”慢慢地手變得開始抖動，淩菲抓住出租車的座椅，手指上的青筋變得明顯，骨指間變得蒼白且能看見骨頭的輪廓。前麵的司機看見她這樣，著急的踩了一腳油門，擔心的跟淩菲說：“姑娘，沒事，我快點兒開，馬上到醫院了。”淩菲心裏冷笑著，睜開眼看著窗外飛速劃過的場景。這一輛通往醫院的車在淩菲看來就像是一輛奔向死亡的車，越快，就越沒有希望。
坐在辦公室裏的韓雨馨魂不守舍的想著淩菲現在有沒有好一些，給淩菲打電話卻又沒人接。這讓她更加的擔心，桌麵上今天早上送來的文件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兒。而淩菲坐在車裏，一直聽著包裏手機鈴聲不停的響起，又消失。眼神空洞的有一種絕望，像是臨死之前的人，在回憶自己這一生一樣，到現在這麽多年，自己究竟得到了些什麽？
沈傲之走到韓雨馨的辦公室門口，敲了兩聲門，進來看到韓雨馨這樣子，敲敲桌子，說：“想什麽呢？淩菲今天沒有上班嗎？打她電話不接啊。”看見沈傲之來了，韓雨馨從座位上站起來，叫了一聲沈董，然後就在思考要不要把淩菲生病的事情告訴他？按照淩菲的性子，如果是知道自己又跟沈傲之說她的事情的話，一定會抓住她把她推進衛生間，按到浴缸裏喝水的。可是不說的話，她確實沒有辦法請假回去看淩菲到底怎麽樣了。想著淩菲一個人躺在家裏的地板上，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著門口，沒有氣息的樣子。韓雨馨渾身打了個冷顫，看著沈傲之迫不及待的說：“淩菲生病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感冒還是其他的，現在應該是在家裏。”沈傲之看著像是連珠炮一樣說話的韓雨馨，想了片刻，拍著韓雨馨的肩膀說：“你把鑰匙給我，我去看看。你告訴韓浩俊，公司的事情他先看著。”說完，沈傲之就離開了公司。在電梯裏，沈傲之看著手機上今天早上給淩菲打了五六個電話都沒有人接的情況，心裏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他捏著手裏的電話，抬頭看著紅色的樓層指示燈，還沒有到一樓的時候，就已經等在了門口。門一開，沈傲之就跑了出去。
在門口等電梯的職員看到沈傲之的背影，還相互的問著周圍的人：“那是沈董嗎？”“不是吧，沈董什麽時候跑了，就算是公司上次見美國來的人，沈董都邁著沉穩的步伐，看錯了。”讚同的點點頭，兩個人走進了電梯。
到醫院下車的淩菲，看著這一個月之內頻繁出入的那幢醫院的大樓。靠著一棟醫院的建築就能夠躋身於全市十大最美建築，它裏麵的收費也是昂貴的。淩菲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護士尖銳的聲音在她的耳畔炸響，好幾個人一起抬著一個擔架，上麵的人呼吸急促，腦袋上都是血跡。“讓一下，讓開。”在這樣的聲音中，淩菲被擠到了一邊，看著通過旋轉門的那群人，他們在著急的護送一個生命，妄圖挽救。每天這裏都會出入無數這樣的人，淩菲從胃裏反上來一種酸意，環顧周圍，實在忍不住的她還是精明的選擇在花盆裏解決了自己的這一個生理問題。走到掛號的地方，想要掛專家號的淩菲並沒有提前預約，所以得到的是護士的一句：“對不起，專家號已經掛滿了。”
都說在這種公共服務地方的人員都是和善慈祥的，可是淩菲看著這個坐在裏麵，穿著白色大褂，隔著一扇玻璃，冷靜的打量著自己的護士。心裏冷冷的笑了一下，如果今天自己不是素顏出來，而是打扮的像要去簽合同那樣，手裏的LV包舉起來給她看一眼，估計都會變出一個專家號來吧？這麽想著的淩菲低頭看著今天拿的是最新款西瓜紅的Prada，名牌並不是很明顯，就算是舉起來恐怕這位見識淺薄的小護士也看不懂。說不定還會以為是地攤上買的假冒貨吧。腦袋裏的眩暈和轟鳴聲讓淩菲等不了了，掏出電話站在那個護士的麵前，撥通了一個電話。無力的抬起頭看了護士一眼，不過這一眼裏麵含著的冰冷意義，卻讓護士皺了眉頭。
“張醫生？是我，我在你們醫院門口。你現在那裏有病人嗎？”淩菲咳嗽了一下，那邊的專家聽到淩菲的聲音，說：“你等著，我馬上下樓去接你。”在護士見鬼一樣的表情裏，淩菲跟張醫生握了手。轉身離開之前，淩菲回頭，把自己的墨鏡摘下來，衝著裏麵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護士說：“還有，記住我手裏拿著的這個包，是Prada最新款，以後看見了記得看一下價格。不要再說沒有專家號了啊。”說完的淩菲就跟著張醫生走了，身後的護士臉上有些尷尬，她周圍的那些人也都尷尬的低聲咳了咳。
“淩菲，你來這兒幹什麽？身體哪裏不舒服嗎？”張醫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跟淩菲認識其實也是因為有一次參加紀雲的生日Party，兩個人說的比較投機。就一直聯係著，走進張醫生的辦公室，把門關上之後，淩菲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身後那張透明的照射版，還有後麵各種各樣的器械。低下頭說：“你有沒有地方能讓我看一下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醫院的另一頭，昏黃的燈光下，紀雲正在跟淩偉華站在門口說著什麽。淩偉華時不常的低下頭咳嗽兩聲。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回頭看著他們，還有身邊的那個癌症的醫療室。紀雲扶住了淩偉華，低聲的說：“要不要告訴淩菲？”“不用，她最近跟我十分的不合，告訴她也沒有什麽大用處，我會定期來的。白晴那兒你也不要說，這件事隻有你和我知道就行。”說完淩偉華就躺倒了化療的器械裏，周圍的人頭發都已經因為做這個掉光了，淩偉華幾天就蒼老了這麽多。他沒有想到，父女兩人竟然在同一家醫院裏，卻相互都不知道。閉上眼睛，淩偉華昏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是淩菲還小的時候，躺在他的懷裏，讓他親她的樣子。淩偉華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
張醫生給淩菲抽了血之後，看著淩菲的臉，說：“結果應該很快就出來了，你先回去，有事情我會告訴你。”淩菲點點頭，把袖子放下。虛弱的朝門口走去，張醫生在身後叫住了她，說：“淩菲，不要總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按你說的情況你得狂犬病的幾率很小。不要讓自己的心理耽誤自己。”淩菲轉過頭，看著張醫生點點頭，走出了醫院門口。
春末快夏的天氣中充滿了黏濕的感覺，淩菲眼睜睜的看著無數少女露出了她們光潔的額頭，因為汗水會把任何一種劉海兒都打濕，變得毫無規律可言。不管你是齊劉海兒的萌妹子還是斜劉海兒的禦姐。淩菲看著自己身上還穿著西服外套，早上從家走的時候明明感覺到特別的冷，她把包拿在手裏，脫下了西服外套，裏麵緊身的衣服顯得她身材玲瓏有致，大街上染著各色奇怪發型的理發店小哥衝著她吹口哨。現在的淩菲沒有跟他們理論或者是逗逗他們的心思，隻是想要趕緊回到家裏，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的路上。司機還想在這中午的高峰期跟別人拚一個座，多掙一點兒錢。不過在他停車之前，淩菲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多給你就行了，不用拚座的。”司機聽到這話，果斷的把刹車抬起，箭一般的前行。
夏天來了，應該暖洋洋起來了，可是在這所城市裏，在淩菲的周圍，冬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