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真相
混亂的床單還有羞紅的臉，兩個房間兩個地點，兩個女人同樣的表情。不過彼此都不知道罷了。淩菲穿好了衣服看著床上還不起來的沈傲之，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不過沈傲之卻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是滿臉的滿足看著淩菲。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淩菲走到門口打開之後，看到的是閔嘯雲靠在門框上的身影，不尋常的氣氛閔嘯雲一下子就反應出發生了什麽。他苦澀的笑了一下，然後頹廢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說：“跟你男朋友說一聲，我有事情要找你說清楚，待會兒在樓下，你來找我吧。”
淩菲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點頭答應了。回到屋子裏，沈傲之其實已經聽到了，閔嘯雲和淩菲這樣的關心長久下去也不是個方法，盡快的能夠整理幹淨是最好的，所以他看著淩菲說：“去吧，用我陪你嗎？”淩菲想著剛才閔嘯雲的臉，有一絲輕微的心痛的感覺，搖搖頭，說：“有些事情我正好也要問清楚，我自己去就好了。”
淩菲去把頭發弄了一下，就下去找閔嘯雲了。另一頭在韓雨馨的家裏，她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了被裏，看著外麵正毫不避諱的當著她的麵穿衣服的韓浩俊，還有在鏡子裏能夠看到的腹肌，以及上麵她的抓痕，不好意思的說：“你去衛生間穿唄。”
韓浩俊聽到這話，好笑的貼近韓雨馨，看著她馬上又紅了的臉，想起她昨天晚上的表現是一點兒都看不出害羞。如今把被擋住了底下的春光。韓浩俊調戲的說：“昨天晚上也沒有去衛生間啊。”看著韓雨馨不說話，韓浩俊轉身出去，跟她說：“我去給你買早飯，等會兒一起去公司吧。”
等韓浩俊走了之後，韓雨馨才敢偷偷的從被裏走出來，雖然經過昨天晚上，身體有些不尋常的酸痛。可是她還是很滿足很開心的，看著鏡子裏臉色紅潤的她，韓雨馨想起了以前看過一本小說，上麵說真正成為女人之後，女人會越來越紅潤和有好氣色的，看來是真的。韓雨馨完全忘記了自己闖的禍，以及淩菲回來要接受的鋪天蓋地的懲罰，甜甜的笑了。
不過淩菲也沒有時間去管韓雨馨的事情，巴黎的早餐都那麽充滿著異域情調，閔嘯雲看著早餐上那點點的玫瑰醬像是桃心一樣擺在麵前。還有一直看著他的淩菲，無奈的歪著頭說：“我一直在想要什麽時候跟你說這件事情，本來想著如果這件事情跟你說了，我是不是還有機會。不過今天早上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知道我說晚了。”
淩菲有些不解，但是還是很認真的跟閔嘯雲說：“我現在依舊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舍不得忘記你，像是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生命裏那樣，但是我也不可能重新跟你在一起。”
“為什麽？”閔嘯雲抬起杯喝了一口咖啡之後，看著杯裏沒有加糖的黑咖啡，苦澀的感覺從舌尖一直傳到心頭。自從在蘭闊，淩菲說自己現在不喝加糖的卡布奇諾之後，閔嘯雲就一直在喝淩菲現在用的那種黑咖啡。可是他心裏也知道，即使是這樣，兩個人也不可能回去了。
淩菲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輕輕皺著眉頭，小拇指慢慢蜷曲著，淩菲眼裏也有不想提的意思，她知道當閔嘯雲小拇指蜷曲的時候，是他痛苦的時候。原來兩個人對彼此的感情和習慣上的了解都到了這種程度，說不恨是假的，既然兩個人要提出來做一個了斷，淩菲鼓起勇氣，終於把心裏的那個傷疤揭開。她痛苦的看著閔嘯雲說：“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們是為什麽分開的？高考之後的那天晚上我去找你，本來想帶著你去我家重新跟我爸爸說要我們在一起的，可是我當時看到的事情我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忘記。你正和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吻的不可開交，甚至連門都沒有來的及關。你知道當時對我的衝擊有多大嗎？一直跟我在一起海誓山盟，說要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人，跟一個那樣的女人做著那樣的事情。”淩菲現在終於能夠說出來，可是當時本來年紀還小的她，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另一個女人做著那樣的事情，難舍難分，甚至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出現，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衝擊啊？
看著閔嘯雲不說話，淩菲握著杯的手指已經開始蒼白。閔嘯雲聽著她說的並不反駁，隻是小拇指蜷曲的更加厲害。既然說出來了，淩菲就把自己這麽多年一直憋在心裏的話一股腦的全部都說了出來。“我本來想著第二天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就算是騙我說酒後亂性。當時那麽愛你的我都會相信，甚至是陪著你把那個女人罵上幾遍，然後繼續跟你在一起的。可是你呢？你一聲不吭的消失在我的身邊，高考結果出來的時候，我還傻到透頂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想你會不會像是高考前說的那樣，跟我考到同一個學校，可是我查到成績的時候，是什麽？你沒有答卷子，所有的分數都是零。”
淩菲說到這兒，經過了六年的沉澱還是無法掩飾自己的激動，她眼神中有著眼淚，但是被她忍回去了。看著直到現在還一聲都不吭的閔嘯雲，忽然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個晚上，把當時想說的話全部都發泄說來。“閔嘯雲，你知道你消失之後我有多痛苦？韓雨馨陪了我一個月，天天晚上不睡覺，她怕她一睡著我就做出什麽傻事。我拚命的讓自己睡著，可是夢裏反複的一個月都在播放著你和那個女人做的事情。還有你最後決絕的看著我說。對不起，我一直是騙你的，我不要你了。那時我是有多麽的想死啊？可是我挺過來了，我變成了現在的我，不再碰甜的東西，隻喝苦的。上天眷顧我，它讓我碰到了沈傲之，讓我重新找回來幸福的感覺。也能夠讓你來到我麵前，把這些憋在心裏很久的話都跟你說出來。”淩菲胸膛起伏著，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閔嘯雲聽完淩菲的話，眼眶已經泛紅。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小拇指，隻能是痛苦的板著它。淩菲皺著眉頭看著他這個樣子。閔嘯雲忽然苦笑著抬起頭，直視著淩菲的眼神，說：“你知道當年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麽嗎？”
淩菲忽然有一種不想聽的感覺，她怕自己聽完閔嘯雲說的話後，一直對他的這些認識都被推翻，她害怕自己是那個最殘忍的人。因為她熟悉閔嘯雲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可是她還是鎮定的看著閔嘯雲。
“你知道淩偉華私下找過我嗎？就在我們的事情剛被他知道的時候，他來找我，說盡了能夠說得出口的所有難聽的話。他說如果我不跟你分開，他不會放過我，可是那個時候我愛你。我不想要讓你知道這一切，也不想和你分開，我跟他說我死也不會跟你分開。後來他沒有再找過我，高考前，就當我以為他已經被你說服了，甚至放棄了的時候。淩偉華再次找到我，跟我說，約我去酒吧喝酒，我沒有想太多，畢竟我是混過的人，小酒根本難不倒我，所以我去了。”閔嘯雲回憶起那天晚上，除了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答應淩偉華，就是後悔為什麽自己要喝那最後一杯酒。淩菲已經能夠想到自己爸爸當初做了什麽，眼神中不敢相信的看著閔嘯雲。
“他給我喝了你想象中的那種酒，而後又體貼的給我找好了身材不錯的女人。我根本沒有神智的回到我的家，你難道不了解我嗎？我是會做那種事情卻不關門的人嗎？我如果那麽不謹慎的話，我是怎麽讓你喜歡上的？”閔嘯雲看著已經動搖了的淩菲的眼神，自己也在回憶起那年的事情，痛苦的說：“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桌子上有一個錄像機。我在那裏看見了你在我家門口，也看到了你所看到的一切事情，不管我是不是有心的，我沒有臉再麵對你，所以我選擇了離開，不出一聲的離開。我高考的成績？我是為了跟你考上一個大學，所以全部都答完了，我在外地查到這個成績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可是那個時候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能變的比你爸爸強大，我永遠都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還有跟你在一起。”
淩菲聽著閔嘯雲說完，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她看著閔嘯雲。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輕輕的擦著自己眼淚的他，那個跑到外麵給自己買早飯的他，在跟爸爸吵架的時候，輕輕的摟著自己卻不做任何事情的他，腦子裏全部都是這麽多年對他的恨，可是到頭來，閔嘯雲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爸爸做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分開，而且已經達到了的時候。淩菲感覺到自己沒有任何的感覺，眼前的閔嘯雲也不真實起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沒有閔嘯雲突然的回來，或者是根本沒有後麵的淩菲和沈傲之，還是高考時候的閔嘯雲和她。
“淩菲，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一切都晚了，我回來不是想要破壞你現在的幸福。我還是你的總監，在你的身邊像以前那樣的保護你。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淩菲，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的笑是我最想看到的東西吧？”閔嘯雲也流下了眼淚，他隻是後悔，當時如果跟淩菲解釋清楚，現在的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後悔了。
淩菲從座位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回走著，閔嘯雲在她身後一直跟著，看著她顫抖的肩膀，不知道自己跟她說出這些是不是應該。可是閔嘯雲知道，如果自己一輩子埋著這個秘密，他會後悔終生。
淩菲回到房間裏，沈傲之打開門看到的就是淩菲像是已經丟了七魂八魄的臉，還有身後同樣表情的閔嘯雲。他走過去問淩菲：“發生什麽事情了？”淩菲像是木偶一樣在剛才的衝擊中無法自拔，看著沈傲之和閔嘯雲兩個男人，說：“我想靜一靜，上午的那個簽約，沈傲之你能幫我去一下嘛？”沈傲之看著這樣的淩菲，點頭答應了。和閔嘯雲退出了房間，當房門關上的那一霎那，淩菲放聲大哭起來。還沒有走遠的沈傲之和閔嘯雲都聽到了這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閔嘯雲一下子紅了眼眶，腦海裏都是淩菲無助的臉，他們終究還是在彼此的時光中錯過了，錯過了彼此，錯過了愛情。一切都回不去了，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閔嘯雲的臉龐劃過，和房間裏的淩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