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多年前的表白
江寧婉遲疑了幾秒鍾，到底沒有辦法忽視肚子餓這麽重要的事情，點頭說：“好吧，最多下次我也請你吃一頓好了。”
她想的是不能欠別人人情。
元澤卻笑了，“上車。”
他比以前看起來要溫和很多，畢竟在江寧婉的記憶裏，那個總是讓她倒黴的少年，經常黑著臉要麽就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而現在，她才見他幾分鍾，他都是笑著的。
看來，時光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很多。
江寧婉默默的去了後座，元澤卻已經動作更快的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兩人對視一眼頗有些麵麵相覷。
“坐前麵吧。”
元澤說：“我剛回來，很多路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剛好你可以幫我指指路。”
江寧婉：“……”
她呆愣了好幾秒，才開口說：“你讓我指路？”
元澤：“怎麽了？”
“你不知道我是個路癡嗎？”
江寧婉簡直無奈，“我是一直住在安城沒錯，但是我的路癡也從來沒好過。再說了，現在不是都用導航的嗎？”
元澤本來就是隨口找了個借口，讓她坐在前麵。
江寧婉要是坐在後麵，顯得他特別的像司機，而且也不方便說話。
但是她忽然問了這麽一句，簡直是在質疑他的智商。
元澤內傷。
這人真的是天生克他！
“先上車。”
元澤強忍著什麽，特別有江寧婉要是在廢話什麽就直接把她塞車裏的衝動，好在她餓到沒有力氣再折騰，直接就坐進了副駕駛，還自覺的綁上了安全帶。
去吃飯的路上，江寧婉有些無聊，就伸手在玻璃窗上點點點，隻是元澤這車實在是太幹淨了，車窗上一點灰都沒有，讓她想要即興發揮畫點什麽的想法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你……”
元澤開著車，憋了好久才忍不住問她：“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一般老同學就算是那種以前關係很一般的，久別重逢也要熱絡的寒暄幾句吧？
至少要問問“你怎麽在這？”“這幾年過的怎麽樣？”之類的，怎麽也不應該冷場才對啊！
“要問嗎？”
江寧婉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倒是認真的打量了他兩眼，“看你這樣子應該過的挺不錯的，也沒有什麽要倒苦水的吧？”
她很少和以前的同學聯係，唐年年那幾個偶爾打打電話，三句不離男朋友，一邊埋怨一邊撒狗糧。
江寧婉都快受夠了。
元澤就是想說點什麽，也被她堵回去了。
這人有毒。
絕對的。
就這樣，江寧婉繼續發呆，等到了地方，才發現是家相當高級的酒店，她以前來吃過幾次，都是莫思遠帶她來的餓。
唉。
又想到她了。
江寧婉揉了揉自己的臉。
元澤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問她：“不喜歡這家？”
“隨便吧。”
江寧婉倒是沒什麽講究，反正整個安城好吃的地方，基本莫思遠都帶過她去過，要是這麽算的話，她以後都不用吃飯了。
“來都來了，就這吧。”
她又補了一句。
元澤對她這種態度真是沒有可說的，帶著她走進去，兩個不好坐包廂，而且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單獨待在一個小空間裏反而顯得格外的尷尬，就挑了個靠窗的位置。
江寧婉對位置什麽的並沒有什麽意見，點菜更是熟練，挑了幾個自己愛吃的，就坐著和元澤麵對麵發呆。
其實他們也算挺熟的。
就是好幾年沒見麵，總覺得沒什麽可說的，畢竟生活環境完全不一樣了，她又不是那種喜歡提以前的人。
沒什麽好說的不如別說，尬聊更心累。
倒是上菜之前，元澤接了兩個電話，儼然一副大忙人的樣子。
江寧婉托腮，目光散漫的發著呆，不知不覺的就把對麵的元澤看成了莫思遠。
他也是總是這樣忙。
一個月卻總要抽出那麽幾天帶她在外麵吃飯，有時候忙的實在抽不開身，一頓飯下來能接好幾個電話。
她看著看著就走了神。
元澤掛了電話，看到的就是她這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頭一緊，“你失戀了？”
問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這麽多年在外麵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也算是混了個七八成，怎麽一見到江寧婉，智商就跟下線了一樣？
連這種話都能問出口！
“失戀個毛線！”
江寧婉聽到這話立馬就回過神來了，表情頗有些憤憤不平道：“我都沒戀過，哪來的失戀？”
元澤看著她，表情有些微妙。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江寧婉有點不樂意了。
雖然說她這個年紀連初戀都沒有的人是很少很少，好吧，她承認，基本已經沒有這種奇葩了。
但是他用得著表現的這麽驚訝的嗎？
就不能管管的自家的表情？
“還是因為他？”
元澤的表情的詫異變成了了然.
這句話問的很有深度。
江寧婉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她和莫思遠的事，那是家事。
吵得再厲害，鬧的再凶，也不能隨便和外人說。
江寧婉就抱著這樣的心情，悶頭吃東西去了。
她心裏憋屈。
但是她不說。
元澤看見她這樣，心裏也差不多清楚了。
或許別人不知道莫思遠對她是什麽樣的心思，他卻是早早就看出來的那個。
高中畢業的那次聚會，他們班和七班定的場地剛好就在隔壁，那時候考的好的或者考的不好的，都是一個心情：
那就是以後大概都沒什麽機會聚在一起了。
又喝了點酒，一個個該抱的抱，該表白的表白，大晚上的哭哭笑笑鬧成一團，誰也不攔住那場麵。
元澤也有點喝多了，卻沒有醉，江望南那小子在旁邊不斷的攛掇著他去做點什麽，那時候，他對江寧婉的心思已經是很明顯很明顯的了。
基本上，除了江寧婉這個蠢貨沒看出來，一天到晚的瞎逼逼他是個倒黴鬼之外，誰都感覺出了那麽一點意思。
那個晚上的夜色實在太過旖旎，元澤的喝的酒有點上頭，看見她喝了兩杯之後，暈乎乎和那些平時關係不怎麽樣的女生都抱上了，大概對離別是有些舍不得的，他琢磨了很久。
那時候的元澤，還沒從沒有對一件事情猶豫那麽久過，那樣充滿著希望興奮，而有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到現在，也隻有過那麽一次。
他一直熬到了快要散場的時候，實在是沒有時間讓他在浪費，在出口的地方堵著她。
其實他也不是第一次堵她了。
那次卻臉紅的厲害，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整個人都有點興奮過度，江寧婉兩杯就喝的暈頭轉向，唐年年和另外的女同學扶著她，被他堵了老半天才認出來是她，軟軟糯糯的問聲，“元澤？”
那真是相當熱惹火的聲音。
隻是喊了他一聲，元澤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那時候，他和她說了什麽呢？
幾個班人陸陸續續的往外走，看見他攬著江寧婉，都停下來看熱鬧，元澤眼裏卻隻看見了那麽一個人。
那個時候，他想：不管這個人有蠢，不管她總是不明白自己的好意，什麽都不管，就告訴她。
他看上她看了。
那個晚上，大概是他整個人生裏，最遵循本心的一天。
也是那個時候，元澤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詞匯真的會變得很匱乏，你想給她說這世界上最好聽的情話，可說出口的時候，往往所有的話都會變得蒼白無力，他在那麽多人起哄的氣氛裏，說喜歡她，把那麽多年積攢下來的臉全都壓上去了。
江寧婉卻是隻是暈乎乎的問了他一句，“你不是喜歡我哥哥嗎？”
元澤整張臉都黑了。
四周笑成一片，因為很多人都知道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笑的比以往都猖狂毫無顧忌。
江寧婉連站穩都很困難了，表情卻十分認真的看著他，“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哥哥不喜歡你這樣的。不要在費心思在我這裏找什麽捷徑了，沒用的，放棄吧。”
元澤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麽事情是沒做好。
他連江寧婉會拒絕他這種可能都沒有想過。
更別說，她用的還是畫風如此清奇的理由。
氣的要命。
江寧婉還是在繼續，“以後咱們別見麵了，我雖然脾氣好，但是在我哥哥的事情上，決定沒有商量的餘地。”
旁邊那些喝多的直接笑趴下了，還有那些笑著笑著眼淚笑出來了，抱著肚子喊疼的，在地上打滾的，場麵真是相當的混亂。
莫思遠就在這裏時候來的，把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江寧婉抱在懷裏，嗓音沉沉的說：“你想都別想。”
“為什麽不想？就算你是她哥哥，也不能管她一輩子。”
元澤那時候真的是意氣過人，“我在最好的年紀喜歡她，無所謂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想要讓她知道，有什麽不對？”
喝酒真的壯人膽。
連那個氣場全開，讓所有人瞬間陷入安靜的莫思遠，他都毫無畏懼的對上，“你這麽做，難道是因為自己存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