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就那麽想他？
陸先生之所以成為安城名媛趨之如騖的對象，除了手握陸氏集團的大權之外。
更大的原因，是他的臉。
汪格教訓偷懶的男藝人的時候，說過：“窮還不努力，你看看陸隨然那些人，也就是人家清貴，否則哪還有你們飯吃！”
在闌珊還不曾走近他的那些日子裏。
也曾聽聞西家的千金東家的愛女，為了嫁他鬧出不少笑話來。
不過，都沒有闌珊豁得出去。
陸隨然勾了勾唇。
沒說話。
隻是那麽看著她，眸色有些幽暗。
闌珊攏了攏散亂的長發：“還要喝？”
“再親你一下？”
男人的聲音沉沉的，因為發燒總是帶了幾分暗啞。
“嗯。”
闌珊應得還挺那麽理所當然。
隻是男人的目光偏冷了幾分。
她就慫了：“算續杯吧。”
闌珊從廚房裏端出來的水，溫度適宜，遞給陸先生之後。
她自然而然的探了探他的額頭。
低頭，對上男人幽深的目光之後。
猛然發覺過來，他醒著的時候，哪能讓她這樣隨意的靠近呢。
“你燒的有點厲害，要去醫院嗎？”
闌珊收回手，盡量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陸隨然沒說話。
她又問了一聲：“那上樓睡嗎？”
也是陸先生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她從門口扶進來已經很費勁了。
真沒辦法再把人弄上樓。
陸隨然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合上雙眸：“把燈關了。”
闌珊走到樓梯口，手頓了一下，然後把燈關了。
客廳裏，一時間沒有了別的聲響。
漆黑一片裏。
偶爾有電閃雷鳴劃過。
闌珊坐在樓梯上，有些涼。
可她又擔心自己上樓之後，不能第一時間照顧發燒中的陸隨然。
就這麽靜靜的靠在欄杆上。
趴了一會兒。
現在反而沒有什麽睡意了。
夜空，猛然打了一個響雷。
闌珊驚了一下。
抱住了身側的木質欄杆，觸手冰冰涼涼的，忍不住去看沙發上那人怎麽樣。
夜又太黑。
看不清幾米之外的景象。
“顧闌珊。”
敲窗的雨聲裏，忽然摻雜了一聲輕喚。
闌珊以為是幻聽了。
抱著欄杆忍不住有些發呆。
“顧……”
陸隨然第二次開口的時候，那人立刻小跑過來。
因為走得太快，小腿猛然撞在茶幾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闌珊疼的眼冒淚花。
夜空裏的閃電正好點亮窗戶。
男人一抬眼，就看見了陸太太齜牙咧嘴的樣子。
倒是不做作了。
不過很快，闌珊就蹲到沙發邊上，輕聲問：“怎麽了？”
“是不是哪裏難受？”
在闌珊的概念裏。
陸先生一向是能不和她不說話就不說的。
這種時候喊她，隻可能是身體很不舒服了。
“有點熱。”
陸隨然說。
手臂從厚毛毯裏伸出來，搭在了沙發邊緣。
“蓋上。”
闌珊忽然提高了音量。
把男人裸露在外麵的手臂，重新蓋在毛毯下，嚴嚴實實的。
為了不讓他再次亂動，甚至還隔著毛毯握著他的手臂。
“發發汗就好了。”
陸隨然和她，都不是喜歡去醫院的人。
某一段時間裏，對那個充滿了消毒水氣味的地方充滿了厭惡，直到現在都恨不得繞著走。
“你蹲在樓梯口幹什麽？”
陸隨然這個人。
真不懂什麽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打雷了。”
闌珊說：“我有點怕。”
陸隨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她煞有其事的：“我在這裏呆一會兒，等雨停了我再上去。”
男人低啞的笑了笑。
如墨般的眼睛在黑暗裏熠熠生輝。
“你對男人究竟還有多少手段？”
闌珊倒是習慣他這樣帶刺的說話了。
挺誠懇的回答：“不知道啊。”
“要是陸先生喜歡的話，我努力學更多的吧。”
太過寂靜的夜。
不去討論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沈慕之。
闌珊覺得，怎麽都好。
陸隨然淡淡的，問她：“你這麽努力討陸先生的喜歡，那你喜歡的人怎麽辦？”
“啊？”
闌珊有些驚訝。
不知道他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想了想，可能是之前和齊慕白說到這個的時候，陸隨然剛好聽見了。
隻是那時候，他都沒有多問一句。
這會兒來問這個。
難不成真是燒糊塗了麽？
闌珊腦子抽了一下，說：“應該都喜歡的吧？”
陸隨然冷哼：“還都通用？”
她忽然有些語塞。
“你再睡一會兒。”
發燒時候說的話，應該一覺醒來就忘記了吧。
窗外雷聲陣陣。
闌珊有點冷，往陸隨然身邊縮了縮。
還振振有詞的說：“下個雨而已，怎麽老打雷？”
陸隨然掀了一下毛毯，不著痕跡的把闌珊半個人身子都蓋住了。
暖意瞬間傳到四肢百骸。
“南城下雨就不打雷了？”
他冷聲說了一句。
擺明了在說她矯情。
“打啊。”
闌珊哼哼了一聲，低聲說：“那時候，都有人陪著我。”
陸隨然聲音微沉：“就那麽想他？”
闌珊趴在沙發上，身體暖了之後，睡意就毫無預兆的襲來。
“是挺想的。”
她迷迷糊糊的說。
男人漸漸不出聲了。
微皺著眉頭，強忍住把顧闌珊推開的念頭。
陸太太有喜歡的人。
他一想到這個，就有一股不知名的怒火衝上胸口，身體裏的燥熱似乎更加難以抑製了。
陸隨然扳開她不斷攀上來的手，可能是因為生病，酸軟無力的。
竟然許久也沒拉下去。
微涼的手指貼著他發燙的肌膚。
似乎，還有神奇的降溫效果。
“顧闌珊。”
陸隨然喊她。
明明已經睡著的人，竟然還條件反射一樣，應了一聲“我在。”
迷迷瞪瞪的。
困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明明是滿腔怒火的，可是心裏某一個角落不知不覺軟了軟。
陸隨然微啞著聲音問：“是誰？”
聲音很輕，幾乎一溢口，就消散在了空氣。
闌珊微睜著眼睛，“什麽、誰？”
卻沒人回聲了。
她迷迷糊糊的睡著。
忽然想起那些個雷電交加的雨夜裏，總是陪在她身邊的那個少女，一張張揚而明豔的小臉。
明明是她自己怕得很，要拉著闌珊一起睡。
卻總是說：“打雷了你會怕的呀，我陪你……你就不怕了。”
闌珊淡淡的說：“我不怕打雷。”
她抱著她的手臂，“那就學著怕，你什麽都不怕什麽都自覺解決了，還要你男人幹什麽？”
那時候的顧闌珊嗤之以鼻。
數年後，卻如同那個人所說的那樣做著。
明明是第一次，卻……得心應手。
她用最清脆的聲音的在人群裏喊她：
闌珊。
我們家闌珊。
最最好的闌珊。
可是後來……
一場瓢盆大雨，她濕淋淋的站在雨裏，紅著眼睛：“顧闌珊，我恨你。”
然後，茫茫人海。
闌珊再找不到她。
“阿顏……”你去哪了？
她睡得並不安穩，有些微弱的聲音從口中溢出。
陸隨然靜靜聽了片刻。
阿言？
嗬。
……
再醒來，天光已經大亮。
沙發上的陸先生已經不在，整床毛毯幾乎都被闌珊卷在了身上。
大半個身子橫在了沙發上，像個大爺一樣的睡姿。
她睡相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闌珊有些自我懷疑了。
起來轉了一圈。
確認整個屋子隻剩下自己了。
忍不住給陸隨然發了條短信，半天也沒人回。
於是，她打給了李想。
大約十幾秒的時間，通了。
電話那頭聲音響起：“早上好，陸太太。”
闌珊直接問：“陸先生去公司了嗎？”
“是的。”
闌珊：“讓他接下電話。”
李想微頓了一下，“總裁現在不太方便。請問您有什麽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這對話挺耳熟的。
闌珊猛然響起，那些個小說裏一夜情過後，想攀高枝的女人基本都這樣被總裁助理打發掉的。
“沒什麽。”
她笑了笑。
“陸先生可能還有點發燒，你記得提醒他吃藥。”
闌珊把陸隨然昨天吃的退燒藥牌子報給了李想。
“好的，陸太太。”
那邊利落的應下了。
闌珊說：“順便問一聲，陸先生今晚還翻本宮的牌子嗎？”
那邊猛地嗆了一下。
闌珊挺有耐心的等著。
電話的另一頭，特助先生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陸隨然。
手機是開著擴音的。
李想也不用這麽雷的話複述一遍。
陸boss可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一早上進公司麵色就不怎麽好。
幾個部門的主管都被訓得灰溜溜的出去。
這會兒，導火索……嗯，陸太太打電話來。
陸隨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李想斟酌了一下，說：“總裁今晚……加班。”
“知道了。”
那邊闌珊掛了電話。
特助先生也是一臉的懵。
他這個梗拋的，可以說是十分給力了。
這時候陸太太不應該關心關心，表現一下賢良淑德嗎？
居然，直接掛電話，說好的眼力見呢？
陸先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瞬間更陰沉了。
簽完文件的鋼筆，被他隨手扔到了桌角。
陸隨然揉著眉心，嗓音沉越：“讓星悅的負責人過來。”
“好的，總裁。”
李想剛要出門。
就看到了走進來的陸四少，痞痞的說：“現在才想起來我？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