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還渴麽？
闌珊笑笑：“霍少認真唄。”
“嗬嗬。”
霍子航挺想拍她的，臉上笑容越深，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
“你再想想昨天晚上幹什麽了？”
闌珊眼前掠過晚上的一幕幕。
陸先生明明是在她身邊的，溫存而好，強行湊在一起也差不多。
反正，天亮了。
好像一切就跟著一起消失了。
她微揚著唇，桃花眼卻有些暗淡，“拍戲、收工、睡覺。”
反正這就是她在劇組的日常。
霍子航挑高了眉頭，看向不遠處的齊慕白，“那他這罪算是白受了。”
闌珊扯了扯嘴角。
心說：難不成還是陸先生打翻了醋壇子，要整齊慕白？
她倒是想著來著。
但是，也不太敢想。
自作多情這種東西。
還是沒有比較好。
至少，難過會少那麽一點。
霍子航走到旁邊和王副導說了兩句話，提前走了。
就他剛才做的那事，一幫人都提著心，再呆下去的話，也沒辦法好好拍了。
闌珊還在做在這個位置上。
倒也沒人過來，讓她起來幹嘛的。
王振清了清嗓子，讓秦媛先上。
忽然，得了些趣味。
“《當時年少》二十一場一鏡!”
王振喊了一嗓子。
所有人都緊急回歸到工作狀態，片場忙忙碌碌的。
闌珊安心做了個閑人。
還挺罪過的。
隻是現在也不好隨便走動了。
闌珊坐在導演的那個位置上，看見穿著戲服妝容精致的秦媛走入鏡頭下，變成小小的一個人兒。
可能是早上被刺激的狠了。
秦媛的狀態顯然不太好。
王副導的臉色不太好看，直接喊了卡。
秦媛柔聲說：“不好意思，再來一遍。”
所有人重新調整了一遍。
秦媛的目光掃過闌珊，臉色有些僵。
闌珊這人其實挺敏感的。
尤其是對著情敵的時候。
絲毫的風吹草動，都能察覺似得。
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神奇的，有關於陸隨然的事，在她這裏都會被無限放大。
不知道是今天水逆。
男主角剛被好一頓收拾。
一向以演技口碑標榜自身的秦女神也頻頻出錯，喊卡的次數多了。
秦媛卻遲遲沒法進入狀態。
反而連台詞都背錯了。
七次八次……看樣子，還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闌珊再坐著，頗有故意看人笑話的嫌疑。
雖然，感覺的確不賴。
但是不遠處的齊慕白的目光時不時看過來，她覺得，就看齊慕白之前對她的照顧，還是有必要過去慰問兩句的。
闌珊過去的時候。
齊慕白身邊的幾個助理就好死不死的走開了。
齊慕白這人吧。
不管是在鏡頭前，還是平時多半是笑著的。
陽光十足的美男子。
但就現在這副樣子，闌珊還是覺得挺毀人。
剛讓助理按摩過的手臂，垂在椅子兩邊，整個人都大刺刺的躺著，妝也花了。
整張俊臉都膚色不勻。
真是相當的毀形象。
“口渴了。”
齊慕白開口就說了這麽一句，還賊特麽的自然。
闌珊挺配合的，把桌上已經開了蓋的礦泉水遞到他身邊。
“你看我這樣，就不能貼心一點？”
齊慕白仰著頭，直接張開嘴。
大有讓她喂的意思。
闌珊還站著，直接從上頭就往下倒。
齊慕白嚇了一跳，差點就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瞪眼：“你打算就這麽對我？”
“找齊大明星炒個緋聞太貴了。”
闌珊微微笑著：“我等升鬥小民，實在是消費不起。”
齊慕白挺“苦逼”的笑了一下。
低聲說：“你和陸隨然……怎麽都不能是升鬥小民了吧？”
闌珊並不想和別人提她和陸隨然的事。
尤其是，這個人。
還是昨天晚上住在她隔壁，不知道聽到了什麽隻言片語的齊慕白。
她把手裏的礦泉水遞到了他唇邊，絲毫停頓都沒有的，直接傾倒下去。
齊慕白的猛地被灌了一口，差點被嗆死的。
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闌珊拿著水，笑容淡淡的看著他：“還渴麽？”
她對著別人，少有這樣溫柔的時候。
齊慕白愣了一下，僅剩的清明還是讓她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
媽的。
這女人的溫柔，根本不是一般人消受的起的好嗎？
“哎，你看著我現在這樣就沒一點感想嗎？”
齊慕白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闌珊揚眸，無辜至極的樣子，“嗯，我努力。爭取不被導演罵成狗。”
闌珊這麽個姑娘。
憑良心來說，就算不是城府深沉。
也是那種能藏得住事的人。
除去頻頻在陸先生麵前，情商掉線之外。
她絕對可以說是，是個心思剔透的。
齊慕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笑，酒窩裏像是溢了酒，“你就裝吧。”
闌珊也笑。
卻什麽話都不接。
都是一行裏的人，彼此心裏都有那麽一點心照不宣的意思。
兩人隨便扯了幾句。
“收工的時候說一聲，我把醫藥箱給你送回去。”
闌珊起身要走的時候。
“急著回去幹嗎？”
齊慕白衝她挑了挑眉，“你看看那邊。”
闌珊不用看也知道，是秦女神那邊又NG了。
第三十七次。
就王振那個大嗓門。
闌珊隔著這麽一段距離，還覺得耳膜震得厲害。
講真。
要是她剛才再在那個位置上多坐一會兒，感覺要失聰挺長時間。
齊慕白挺感同身受的樣子：“我可算是知道為什麽出門要看黃曆了。”
“你是連台詞都還沒背過嗎？早就說過是要現場收音的，秦小姐要是身體不好，大可以回去嬌養著，用不著來劇組受這種苦。”
王副導的臉色越來越黑，一開機就喊了卡。
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
也真是見鬼了。
男主被製片人挑刺就算了。
一向口碑不錯的女主一鏡拍了三十七還沒過。
基本上一整天都耗在這上麵了，王振的爆脾氣一上來，壓都壓不住。
一群人都跟著一哆嗦。
片場的氣氛的越發的緊繃了。
不過，闌珊意外的是。
秦媛狀態的不好的時候忘詞，王副導也是黑著張臉訓人，絲毫也沒有對當紅小生花旦客氣的意思。
身邊帶著的一群助理等人，憤憤不平，到底也不敢真的和王振嗆上。
闌珊也是挺詫異的。
這年頭，誰出錢，誰是大爺，之前也跑過好幾個劇組了。
倒真沒怎麽見過這種，對誰都一視同仁的導演。
正想著。
“顧闌珊。”
王振忽然點到了她的名字。
準備提前回酒店休息，隻得又走過去。
這個時候叫她幹什麽呢？
闌珊又沒上妝？
白天的拍攝本來也不是她的。
難不成這時候還能把她當調劑品用？
闌珊走到眾人跟前的時候，腦回路已經過了好幾回。
助理正在給秦媛補妝。
這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接著拍了。
一幫人幾乎都是拿這個間隙歇口氣。
王振麵色還很難看，對著闌珊說：“二十一場一鏡，你把台詞背給她聽聽。”
眾人幾乎都壓低了呼吸。
顧闌珊這個女主二號，是臨時空降的不說。
拿的台詞本和秦媛也是不同的。
現在，讓她給秦媛背一段？
真不是禍水東引嗎？
闌珊被七七八八的目光注視著，麵色尚且坦然自若。
目光掃過一圈，落在秦媛身上。
徐徐開口背了一段。
“若是我喜歡，窗前飛花落葉都可點綴此間錦繡流年。若是我不喜，高懸天邊的星與月也不會多看一眼。”
闌珊拿到自己台詞本的時候，順帶也要了一份秦媛的。
過目不忘這種技能。
其實挺氣人的。
秦女神臉色也好看不起來了。
少年蘇安月的台詞，秦媛說的總是輕柔少女多過其他。
偶有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是少了些感覺。
不過今天，秦媛缺少的東西，奇跡般由闌珊補足了。
王副導還沒有喊停的意思。
片場挺安靜。
闌珊就接著又背了兩段。
她的嗓音比長相要溫良的多。
剛到商影的時候，因為台詞功底吃過不少苦。
長年生活的南方的緣故，總免不了帶著兒化音，普通話說著都有點不太標準，她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調整。
硬生生板正了。
現在隻有偶爾的時候會有點南方口音，念台詞的時候就不會。
其實也挺神奇的。
闌珊幾乎是把那個鏡頭的台詞都背完了。
王振看她的目光，奇跡般的有了些許的讚賞，“台詞功底不錯。”
“謝謝王導。”
闌珊還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黑了下來。
今天這戲也沒法繼續拍。
王振讓人散了，喊了編劇湊到一塊去了。
闌珊把散落的長發別到耳邊，微微一笑率先走出了片場。
雨還在下，頗有些加大的意思。
風很大，她沒拿那把被陸先生扔下的傘。
隻能站在門口慢慢的鍍步，等雨小一些。
秦媛那一幫人跟在後麵，完全沒看見她似得，打了傘就走。
幾步開外，忽然有個高大的身形撐著傘大步走過來。
正在往外走的眾人都頓了頓。
他衝著秦媛笑了笑，卻沒說什麽。
然後略過她們，目光鎖定闌珊。
那人純手工的皮鞋踩在雨水裏，水花微濺，一步步朝她走過來，站在台階下，衝她有些痞氣的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