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色美
逛了一個下午,我打算請劉雅芝和張梅吃晚飯,劉雅芝卻說什麽也不讓我請,她說她們還要趕回去。見她們執意不肯在外邊吃,我便把她們送上了車。分別的時候,劉雅芝朝我甜甜一笑,就躲到人群中去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倒是張梅一直都看著我,直到公共車搖搖晃晃地開走。
那輛公共車開出了好遠,消失在綠樹叢中了,我還失神地呆望著。真想不到,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不經意間竟然實現了,看來我和劉雅芝還是有緣分的。但願那個帥氣的男生再也別糾纏劉雅芝,讓我們一心一意地相愛。
回到學校,已經六點多鍾了,早過了打晚飯的時間。看到還有幾個學生從食堂裏出來,我便飛快地跑回宿舍,拿著大碗朝食堂衝去。
還好食堂裏的飯菜沒有賣完,我打了四兩飯,買了兩個小菜和一隻雞腿。今天的收獲太大了,我要好好地犒勞自己。
端著飯碗走出食堂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形單影隻地縮在餐廳的角落裏。她看上去是如此的憂鬱,像一束失去了水分的花。我實在於心不忍,便端著飯碗朝她走了過去。
她低著頭靜靜地吃飯,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多了個人,我不得不幹咳了一聲。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到是我,便吃驚地望著我:“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朝她笑笑。
“你能主動跑來找我,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了。”董玲叫道。
“我給你的印象這麽差嗎?”
“差,不是一般的差,簡直就是太壞了。”董玲撅起了嘴。
我知道她還在生我的氣,趕緊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幹那事。”
“你呀,真是個糊塗蟲。我對你那麽好,你竟然……如此傷我的心。”董玲說著眼睛忽閃忽閃的。
我怕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便不敢再多嘴,悶著頭大口地吃飯。
“看著你吃飯真是享受。這幾天,我心情不好,吃什麽都不香。”董玲失神地望著我。
“其實,張正天這人也挺不錯的。”我想開導開導她,便小心翼翼地說道。
“別跟我提他,你再在我麵前提他,小心我跟你急。哼,想得出這種餿主意的人,會是什麽好貨。”董美女小臉一緊,便發起了脾氣。
看到董玲態度如此,我再也不敢提張正天了,便轉移了話題:“今天,有沒有去城裏逛?”
“沒有,一個人有什麽逛頭?”
“這麽淒慘啊。你好歹也是個美女,怎麽會沒有人陪,那些男生都幹嘛去了?”
“問你呀,你們這些大男生一到周末就個個腳底抹了油,早跑光了。害得我獨自一人悶在圖書館裏,把那堆破書翻了千遍萬遍。”董玲盯著我說。
董玲說得太淒涼了,我心裏有些難過,真想抽點時間陪陪她。但我又不敢,要是那樣的話,她非粘上我不可,那不成了自投落網。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真愛,隻能狠狠心了。
吃完晚飯,董玲纏著我說:“我不想一個人回宿舍傻呆著,你陪我逛逛吧。”
我怕被班裏的人看見,便推脫道:“改天吧,今晚我還有事。”
“大周末的,你會有什麽事?”董玲使出了小性子:“不行,今晚說什麽你也要陪我逛一會兒。你把我的心傷得這麽深,我沒讓你賠償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讓你陪著散個步,你還想耍滑。”
董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拒絕。進了大學,好多學生都談起了戀愛。一到周末,那些談了戀愛的要麽去城裏逛,要麽到風景如畫的場所共度周末,好多宿舍都空空蕩蕩的。我一方麵不想回宿舍獨守空房,一方麵真的不忍心拒絕董玲。
看到我答應陪她,董玲興奮得叫了起來。她的笑臉陽光般燦爛,那些纏了她多日的愁雲一掃而光。
我和董玲先到操場上轉了一圈,有幾個男生在打藍球。他們投藍的水平太差了,好幾個該進的球硬是沒有投進,我們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多少意思,便離開了操場。
我們又走到景色優美的校園,盡情地感受校園裏的清新空氣。這時,天漸漸黑了,校園裏頓時暗了下來。昏黃的路燈亮起來了,它們淡淡地照著樹木繁密的校園,把濃濃的夜色點點驅趕。校園裏靜悄悄的,沒了白天的繁忙喧鬧。今晚的夜色真美,一輪明月高掛在天上,明靜的月光灑在寧靜的校園裏,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我們沿著彎曲的小道蜿蜒而行,董玲情緒十分高漲,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跟我講她過去的事情。上大學真的好,不用看堆成山的複習資料,不用做迷宮般難解的習題,隻要你願意,可以找個美女花前月下地耍。
光線暗下來後,那些在校園裏談戀愛的就放肆起來了。他們原本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如今卻成雙成對地纏在了一起。草地上的那對,雙雙相依相偎著,一起仰頭看天上的星星。樹下的那對更誇張,女的靠著樹幹,男的竟然抱著女的旁若無人地親吻。天哪,他們膽子可真大。如此誘人的場景突然闖入我的眼簾,我的心慌亂得不行,真羨慕他們如此恩愛。
走著走著,董玲突然停住了腳步。她轉過身來,呆呆地望著我。
我心裏一慌,忙問她:“怎麽不走了?”
“他們,真讓人羨慕……”董玲說著低下了頭。
這時的董玲柔情似水,我心裏一熱,真想牽起她的手,把她擁入懷中。但我的頭腦卻異常清醒,我不能那樣做,她不是我要追求的女孩,我不能那樣對她。
我不敢再陪董玲逛下去了,董玲長得也很漂亮,還對我如此用情,我真怕自己控製不住,做出荒唐的事情。看到我突然要告辭,董玲一臉的不解,她死死地盯著我。董玲看我的眼神熱辣辣的,我的心瞬間就迷亂了。
這個時候,一陣清風輕輕地吹起來,我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董玲是個好女孩,我決不能傷害她。我狠下心來,扭頭便走。要是再不走,我非跌進那可怕的溫柔鄉不可
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我的心還慌亂地跳個不停。幸好自己沒有幹出格的事情,要不然,真的無法向劉雅芝交待。以後,再也不能陪董玲散步了,必須遠遠地離開她,把她從我的心中一點點抹去。
一天晚上,我抱著書本跑到經常去的那間教室上晚自習。在別班的教室裏上晚自習挺自在的,周圍的人一個也不認識,也不用擔心董玲會來糾纏,能夠靜下心來認真地看看書。
讓我痛苦不堪的是,把那本磚頭般厚的高等數學課本打開後,卻怎麽也看不進去,眼前老是晃動著劉雅芝的身影。她那長長的秀發,那甜甜的笑臉……一一在我眼前閃現。我萬分痛苦地閉上雙眼,想把她的影子抹掉。然而,任憑我如何努力,始終無法把她甩脫,睜眼閉眼都是她那迷人的影子。唉,思念一個人,真的太痛苦了。
看不進去書,便扭頭看著窗外,一輪明月形單影隻地高掛在黑黑的天幕上,它是如此的孤獨寂寞。
正當我想得心發狂的時候,教室的門緩緩地推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輕風般飄了進來。我眼前一亮,進教室的人不是劉雅芝還會是誰。天哪,真是太巧了,劉雅芝竟然也跑來這間教室裏上晚自習。
劉雅芝沒有看到我,她找了個角落坐下,打開書本專心致誌地看起來。我的心狂跳不已,也許我的真心誠意把上天感動了,上天指引她來到我的身邊。這就是天意,丘比特之箭朝我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