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遇
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
我要做那亡命的荊棘鳥,把胸膛深深地紮在荊棘叢中,為你歌唱。為你,我甘願放棄一切,哪怕是生命……
那年的秋天,在美麗的杭州西湖,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
那天,我獨自一人在如詩如畫的西湖遊玩。看過幾個著名景點後,我拐上一條種滿銀杏樹的僻靜小道。秋風吹過,金黃色的銀杏樹葉隨風飛舞。它們像一片片輕盈的羽毛,輕輕地飄落到柏油馬路上,黝黑的路麵像鍍了黃燦燦的金粉。
一個女孩隨著落葉闖入我的眼簾。她穿著一襲白裙,披著長長的秀發,像一個楚楚動人的公主。她在忘我地欣賞漫天飛舞的落葉,潔白的衣裙上,如蝴蝶般停著幾片橙黃的葉子。
金黃色的銀杏樹,白衣飄飄的女孩,在我眼前花般綻放。如此美麗的場景,瞬間把我的心迷亂了。那個女孩太美了,禁不住想和她打個招呼,猶豫片刻後,我鼓起勇氣朝她走了過去。
在我快要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一個穿粉色衣裙的女孩突然從路邊的洗手間走了過來,對她說:我們走吧。
兩個女孩手挽著手,像兩隻迷人的蝴蝶,朝前方悠然而去。美麗的倩影不見了,但她那迷人的臉頰,深深地刻在了我心裏。
第一次上大學的課,我異常興奮。一吃過早點,便夾著新發的課本趕往教學樓。我們的校園很美,綠樹成蔭,花草繁密,非常適合做學問。
走進教室後,看到好多同學早已規規矩矩地坐在教室裏了,三年嚴酷的高中生活讓我們養成了許多良好習慣,比如早讀,比如看書。趕緊找了個空位坐下,拿出課本有一眼沒一眼地胡亂翻看。
突然,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抬頭一望,一個美女如畫般飄到我前麵的空位上。
天哪,她不就是昨天在西湖遇見的那個美麗女孩!我以為自己在做夢,便用牙狠狠地咬嘴唇,薄薄的嘴唇鑽心地疼。這是真的,這真的是真的,那個女孩,那個隨著落葉闖入我心裏的美麗女孩,真真切切地坐在我前麵。
平靜的心海,瞬間就亂掉了。我那顆孤寂已久的心,服了興奮劑似的跳得慌。上高中時,課程緊,老師看管得嚴,不敢有絲毫分心,好多美女如風吹過似的和我擦肩而過了。上了大學,情況完全不一樣,大學生是可以談戀愛的,這比中百萬大獎還誘惑人。
前麵的美女穿了件淺色的風衣,顯得越發精神。長長的秀發用一根好看的發繩紮起來,異常的柔美。多麽祈盼那些長長的黑發,能有一二根飄飛到我寂寞的書桌上。
一節課聽下來,也沒學到多少東西。一方麵,這是大學的第一節課,興奮和好奇漫無邊際地在腦海裏飄蕩著,精力根本集中不起來。最主要的,是前麵坐著個美女,眼神都被她吸引了過去,哪裏還有心思聽那個老教授囉嗦。
下課後,美女輕風般飄走了。我不敢四處走動,硬是憋著尿死死地守著我的陣地。老教授在黑板上版書的時候,我看到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老是盯著前麵的美女。那些家夥,個個蠢蠢欲動的,比蒼蠅還讓人討厭。我害怕那些男生把我的好位子搶掉,下了課也不敢跑去走道盡頭的衛生間方便。美女不在的那十五分鍾,我好像熬了十五年。
上課鈴響了,美女如畫般回來了,懸了好久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真怕她不來我前麵坐。要是她不來我前麵坐,十五分鍾的尿就白憋了。
老教授一板一眼地講起來,雖然講得一點兒也不精彩,但我卻覺得他比我高中的任何一個老師都高傲和灑脫。美女聽得很認真,撲在桌子上不停地記筆記,根本不知道這間教室裏有無數雙眼睛緊盯著她不放。
我不想記太多,三年的高中我已經記了一大箱筆記。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箱筆記和堆成小山的課本、複習材料,統統賣給了收破爛的,那個收破爛的感動得一個勁地拽著我的手謝我。那些鋪天蓋地的東西,整整奴役了我三年,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從頭開始,嶄新的一頁,已經在我麵前翻開。
老教授越講越有勁,我的尿卻越憋越急。實在忍不住了,再憋下去膀胱非炸掉不可,便戰戰兢兢地舉起了手。老教授口若懸河地講著,根本沒理會我那隻舉得酸疼的手。我不得不站起來,大聲地說:“教授,我要上衛生間。”
我突然一聲大叫,把正在上課的同學給嚇了一跳。老教授愣住了,他停了下來,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全班同學都好奇地望著我,好像我是個怪物。從來沒被那麽多人盯過,我的臉微微的有些紅。我壯了壯膽,又叫道:“教授,我想去上衛生間。”
“課都沒上幾分鍾,你的尿也太多了。”老教授陰著臉抱怨。
教室裏哄笑起來,我管不了那麽多了,趕緊捂著肚子遛出教室。
第二天,我早早地爬起來。胡亂吃過早點,匆匆往教室趕去。
教室裏空無一人,我又坐到昨天的位子上,也不知道那個美麗女孩會不會再來我前麵坐。我懷著僥幸心理,苦苦地等待她再一次到來。
同學們陸續走進教室,有的專心致致地看書,有的小聲地聊天。我拿出英語課本看起來,要想拿到大學畢業證,英語必須考過國家四級。我的英語成績不太好,必須加倍努力才行。
眼看著上課時間快到了,前麵的位子還空著。我的心莫名地慌亂起來,索性合上英語課本,不停地抬頭張望。
離上課還有五分鍾的時候,那個美麗的身影終於出現了。她抱著幾本書,像一陣輕風似的飄進了教室。她四處看了看,見教室裏已沒有多少空位,便輕輕地朝我這邊走過來。我不敢看她,低下頭看桌上的書,心卻慌亂地跳動著,像有隻兔子在拚命地鬧。
我太幸運了,她又坐到我前麵的空位上。她坐落的瞬間,我的心終於平靜下來,它穩穩地泊在心窩裏。
講授高等數學的是個老太婆,她講得有些呆板,加之那些微積分很難懂,我便時常走神。看一會兒黑板,又看一會兒前麵美麗的身影,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天哪,我這是怎麽了?難道被前麵的女孩迷昏了頭?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同學們紛紛走出教室,有的忙著上衛生間,有的在教室外邊的走廊上聊天。前麵的女孩沒有離開教室,她仍然專心致誌地看著書。我漫無目的地翻著課桌上的書本,靜靜地感受她的存在。
很想跟她打聲招呼,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然而,又怕她把我當成輕薄之人,遇到漂亮女孩子就搭訕,便不敢草率行動,隻能偷偷地望她一眼。
快要上課的時候,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她問前麵的女生:“劉雅芝,我忘了帶參考書,你能借我看一下嗎?”
前麵的女生輕快地說:“好呀,你拿去看吧。”
紮著馬尾辮的女生走了,我終於知道了她叫劉雅芝。劉,雅,芝,多好聽的一個名字呀!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像清脆的鈴聲,我對她更加著迷了。
夜裏,燈都熄掉好長時間了,宿舍裏還熱烈地討論著。要是在高中,老師早就衝進來製止了。上了大學後,沒人管了,愛聊多久就聊多久,即使徹夜不歸,也沒人會管你。剛開始,我跟著他們亂了一氣。後來,他們把話題轉到班裏的女生上,我就不想插嘴了,靜靜地躺在床上想劉雅芝。她那迷人的長發,又一次把我的心迷醉。
室友們激烈地爭論著,他們在爭論班上的女生誰最漂亮。爭來爭去,他們最終一致認為劉雅芝最漂亮。劉雅芝被評為96級經濟管理班的班花,我的心不禁為之一顫,劉雅芝的美被他們發現了。當下,就有幾個男生磨拳擦掌了,說是要追求劉雅芝。我的心,瞬間慌亂起來,要是他們真的去追劉雅芝,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