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無恥
難道是林心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時一心帶著懷疑的心情打量四周。
這一注意起來,她就發現一旁的鞋櫃門微開,她輕聲靠近打開。
一雙從未見過的男人鞋出現在裏麵。
時一心頓時心跳如雷。家裏進小偷了,而且那個賊現在還沒有走。
他躲在哪裏?
時一心盡可能的降低聲音向前邁去。她一進來就發現不對勁,沒有發出聲音,應該還沒有驚動對方。
她走進客廳,看到所有的東西似乎都還是她下午離開時的樣子。
時一心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走進一旁連接二樓的樓梯。然後她便發現,臥室門緊閉,但有光從下方的門縫泄了出來。
時一心捂住嘴向後退,想到大門口去,離開這個房間。突然她聽到門開的聲音,是臥室。
驚慌占據她的大腦,下意識的逃進了最近的儲物間。
進去之後她就後悔了,她應該跑出大門去,儲物間沒有門窗,唯一的出口就是剛剛她進來的門,如果小偷發現,她便逃無可逃。
時一心腦子裏混亂一片,直到客廳電視的聲音響起,她才冷靜下來。
她摸出包裏的手機,將它調至靜音,然後迅速給林心發了短信。
兩分鍾裏,沒有回信。突然時一心的腦海裏湧出一個名字——喬斯年。
她沒有遲疑的發出求救短信,他就在隔壁,應該會很快來吧。
時一心緊握著手機,屏住呼吸,感覺外麵的一舉一動。
這樣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就這樣過了20分鍾,終於她收到一條讓她稍稍安心的回信,“不要動,不要出聲,等我。”
發信方,喬斯年。
短信到達不久後,時一心突然聽到打鬥的聲音。
是他來了嗎?
她沒法確定,隻能不停的往角落裏蜷縮。
突然,打鬥聲停止。然後,有人在走動,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終於來到儲藏室前,停住。
時一心的心糾成團。
她伸手握上一旁的棍狀硬物,並且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門應聲而來,同時響起的還有熟悉的男聲,“時一心。”
房間燈被打開,喬斯年下身穿著一條黑色休閑短褲,上身則是一件灰色背心,頭發濕濕的,還有水滴落在衣服上,留下一片深色。
時一心站起來,向門口的男人撲去。她用力的抱著他,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化解她心中的恐懼。
“沒事了,沒事了。”
男人環住女人,輕拍著她的背,努力緩和她的情緒。
看到她蜷縮在角落,一向靈動的雙眼,因為恐慌而睜著。就那麽短短幾秒裏,害怕,驚慌,抗爭,安心,愉悅……一一從女人的眸中閃過。
喬斯年從浴室出來,拿起手機便看到女人發來的的消息。
那時的驚慌和擔心都比不上他看到時一心那一刻的情緒來得激烈。
還好她沒事。
這是他心中最大的聲音,不然他也不能保證他會對客廳裏的男人做些什麽。
在男人的安撫下,時一心過了一段時間就平靜了下來。
“你沒事吧?”她鬆開男人,抬頭望著他。
她還記得剛剛的打鬥聲,因此擔心男人有沒有受什麽傷。
“我沒事。你呢?”喬斯年把著女人的臂膀,將她上下打量。
“我也沒事。”
時一心看著男人打量的樣子,突然噗嗤的笑了醫生。
“我隻聽說過喜極而泣,你這是?”男人偏了偏,看著眼前這個低頭掩蓋情緒的女人。
“我去給你拿毛巾。”時一心向浴室走去。
她才不會告訴他,頭發胡亂支著他和衣服上被水浸濕的幾點,莫名讓她覺得很滑稽。
其實是劫後餘生的愉悅,加上男人在身邊的安心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笑出聲來。
十幾分鍾過後,警察來到,勘驗了現場,然後當場做了筆錄之後,就帶上犯人離開。
一邊走,一邊討論說,“這家夥被打得夠嗆。”
“怎麽會?看起來沒有多少明顯傷痕。”一個警察說到。
“那個男的,肯定練過,全打的關鍵部位,而且下手絕對不輕。不會致命,但是會讓你痛不欲生。”
“你以為沒有捆綁,犯人就蜷縮在地上,不跑不逃,難道是因為認錯了?他是疼得不敢動彈。”
受教的警察,滿臉的佩服。
“不過他也是活該,有這麽追星的嗎?差點把人家姑娘嚇死。”
警察一行人走了之後,喬斯年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將時一心拉到沙發上,正對他坐著。
“下次,出門,記得鎖好門窗。”
時一心點頭。
等警察來太慢,喬斯年就是從來著的窗子翻進來的。
“家裏的鎖,換成安全性能最好的密碼鎖。”
時一心乖巧點頭。
犯人專門弄了萬能鑰匙,才潛入房內。
“然後記得把密碼告訴我。”
時一心下意識點頭,然後抬頭,傻傻的看著男人,似乎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
“我走了,你早點休息。”男人將毛巾遞到女人手中,起身欲走。
然後,他感覺到女人微涼的小手牽住了他的手指。
沒錯,是手指。
喬斯年回頭,隻看到女人的頭扭向另一方。
“我允許你今晚上留下來。”聲音聽起來嫉妒別扭。
男人失笑。
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害怕就說害怕,還這麽逞強。
他其實也隻是覺得時隔四年,他們之前還有問題需要被解決,所以才沒有說留下陪她。
既然她主動要求了,他當然不會拒絕。
“好,你先去洗澡,我不會離開。”
“恩。”女人再度十分乖巧的點頭。
雖然她一直很努力的變得刀槍不入,但當危險真的發生在身邊,那些偽造起來的堅強就變得不堪一擊。
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時的軟弱,更多是因為她內心深處覺得身邊有依靠,因為信任,所以才會將軟弱展現在他的麵前。
……
女人躺在床上,呼吸聲淺淺的,十分規律,證明她已經入睡。
喬斯年從不遠處的椅子上站起,向床上的女人走去。
睡前,她吩咐他在一旁坐著,等她完全睡著了之後再去客房睡。
可是在男人走近看到女人安靜的睡顏之後,他突然就不想聽她的話了,他想留在這裏。
喬斯年在床空位較大的方向躺下,伸手將女人攬到懷中。
睡夢中的女人還配合著往他胸前靠就靠。
他突然想到,他看到消息的時候,距離女人發出已經20分鍾,那麽長的時間裏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等待。
想到這裏,喬斯年心裏一陣又一陣的心疼依次湧出。
男人低頭看著女人,不由自主的抬手撫上女人的臉頰,輕輕的磨擦。
心疼又憐愛。
他好久都沒有見到如此安靜而平和的女人。
白日裏的她,不是忽視他,就是和他爭執。他雖然也喜歡那樣生動的她,但是人總是很少展現出來的一麵充滿興趣。
他看著女人長長的,有著自然微卷的睫毛。因為被打擾,在不安分的輕顫。
光影之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柔美。男人微微低頭,吻上女人的眼簾。
“七斤,別跑。七斤……”
在男人的唇剛剛離開女人的臉龐時,他聽到女人喃喃的話語。
七斤?什麽奇怪的名字。是誰?
“七斤……又西……又西……”女人眉頭緊皺,連眼睛都因為用力皺在了一起。
看樣子不是一場好夢。
男人輕拍了一會兒,時一心才再度安靜下來。
又西?
又是誰?為什麽她在夢裏會擔心得皺起眉。那個神情一定是因為她很在乎的東西。
這四年裏發生了什麽?他錯過了些什麽?
男人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疑問,並且僅憑他自己,他無法得到答案。
即使現在女人躺在他身邊,他也對她的生活她的想法,一無所知。他所隻曉的一切都還停留在四年前。
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近幾天的接觸,他其實一直都能感覺到女人對他的排斥。
可是,當初,是她放棄了他呀。
這四年裏,他無數次想回來見她,可是每每想到最後一次見到的場景,他就失去了動力。
前幾天男人看到女人的微博,“斯人斯年皆斯事,情濃情淺皆情去”
他隱藏在網絡ID之後,問她,恨他嗎?
她說不愛,怎麽說恨。
真的不愛了嗎?
喬斯年修長的手指輕摸著女人的嘴唇。
“這張嘴,總是言不由心,對吧?你叫時一心,總該是從頭到尾都是一心。”
“就算不愛。我也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
第二日,清晨。
春日的晨光,透過窗輕柔的灑到木製地板上,給房間染上更多的暖意。
時一心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呆滯。剛剛從夢中醒來的她總是這樣。
她抬手打算揉揉自己的眼。
抬不動,被什麽東西鎖住了。
女人不解的皺眉,轉頭,男人俊朗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怎麽會在這裏,在她家,在她的床上?
她下意識的往上拉了拉被子,低頭。
幸好,衣衫完整,身體也沒有不適。
隨著這個攤在她眼前的事實,女人關於昨晚的記憶開始複蘇。
他居然趁她睡著了,爬上了她的床。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