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白鷺出事了嗎
“杜先生……”
肥膩的臉上每個毛孔都帶著諂媚的男人,微彎著腰,向杜默生打著招呼。
顧傾城看到杜默生眼裏有種不滿的情緒閃過,但他的麵上還是毫無破綻。
“杜先生先忙吧。”顧傾城禮貌的說著。
等杜默生和那個男人走遠後,顧傾城表情放鬆下來。
什麽時候她也開始學會這樣戴著麵具溝通了呢?心裏一時覺得極不舒服。
“戲也看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你不去和薄祁深說話?”
聞言,顧傾城看向薄祁深的方向,葉俏依然笑嘻嘻的黏在他身邊,薄祁深則在和墨紹謙說著什麽,周圍不少商人也在找機會去和他攀談。
“不用了。”
顧傾城說罷就轉身離開。
……
夜晚,顧傾城躺在床上,回想今日的種種。
拿起手機,撥出電話。
幾乎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電話被接起。
“哥。”
“傾城?你恢複記憶了?”顧北城熟悉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
女人忍不住有些哽咽,“恩。”
“你怎麽知道我失憶了?”
“薄祁深一直有和我聯係。當初聽說你失蹤了,我差點沒殺了他,我隻給了他兩個月的時間。他該感謝你回來了,不然就算他是念念的親爸,我也不會放過他。”
“還是我哥最疼我。”顧傾城抹掉眼角溢出的淚水,甜甜的說到。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哥,你什麽時候帶著嫂子回來看我們呢?”
“快了。”顧北城聲音突然低沉了許多。
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不然以顧北城的性格,知道她失蹤了,一定會立刻趕回來。
“白鷺出事了嗎?”
她坐起身,下意識的問到。
“沒有,你不用擔心。”
“你們總是這樣,什麽也不告訴我。”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更好。傾城,你是我親妹妹,我不會害你的。”
她知道他們不會害她。可是那些費盡心思隱瞞的事,早晚她總會知道的,這樣的隱瞞又有什麽意義?
有時候她總覺得這些男人還是把她看做那個十七八歲的女孩。
“也許吧。對了,哥,我今天見到了杜默生,他說他要收購薄氏,你知道嗎?”
“知道。薄祁深自己會解決。”
顧北城雖然因為她和薄祁深不會對立,但是杜默生與他相交多年,顧北城這個態度,耐人尋味。
“聽薄祁深說你不在他身邊,怎麽回事?”
“失憶之後是一個朋友照顧的,目前暫時在他這裏。”
“男的?”
“……”
他這樣問,本來沒覺得有問題的顧傾城,一下也覺得尷尬無比。
好在也隻剩兩天了,一個已婚婦女長住在單身男性的家中,實在是不妥。
“喜歡的話,就把薄祁深甩了。不用怕,有哥在。”
有哥在。
真感人。
顧傾城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的大舅子呀,要是一般的人非得氣死。
不過薄祁深的話……
女人陷入幻想。他一定會立馬把她搶回薄家。
“傾城?”
顧北城見女人遲遲沒有出聲,有些疑惑。
“哥,這個話你可別讓薄祁深知道了。”女人雖然這樣說著,但是聲音聽起來,她現在應該是很開心。
“我隻希望我妹妹開心。”
“我知道,我知道。就像小時候一樣,哥什麽都讓著我。哪家小男孩要敢欺負我,你就一定把別人打的滿地找牙。以至於整個學校都沒有男生敢靠近我。哈哈哈……”
“你還好意思說。我護著你,但是你呢,胳臂肘往外拐……”
兩人就過去的往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等掛掉電話的時候,手機已經微微發燙。竟然聊了一個多小時。
顧傾城因為這通電話,心裏陰霾都散去了不好。
再把手機放在眼前時,一條短信映入眼簾。
“大門。”
從收到消息算起,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顧傾傾連忙穿上拖鞋,出房門時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隔壁夏望的房間。
熄著燈,應該是睡著了。她放心的向樓下走去,而房間裏正在電腦微弱光芒下的夏望聽到門外的動靜,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顧傾城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不遠處倚在一輛黑色賓利車旁的男人。
他還是宴會上那一身純黑色的西裝,隻是外麵多了一件同色風衣,修長的身子微微向車身借力,看起來寂靜又孤獨。
女人心尖難得的泛起一陣酸意,她小跑到男人的跟前。
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低頭一看,男人腳下散落著幾根煙頭。
本來之前想好的,在他身邊監督他少抽煙,結果又沒有做到。
“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薄祁深皺著眉,不滿的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大衣脫下給女人披上。
顧傾城剛出門本來也不覺得冷,男人這樣一弄,她更是覺得非常溫暖。
“忘記了。和我哥聊電話聊得久了一點,結束的時候看到你的短信就立馬跑下來了。”
“你哥?”男人不動聲色的重複了一句。
“對呀,顧北城。”
剛說完,顧傾城就知道自己慘了。
“你恢複記憶了?”男人的音調低了幾個度,不知道是因為擔憂,還是因為生氣。
擔憂她回想起失憶前的事又會想要遠離他,生氣她沒有立即告訴他,並且看樣子如果不是這裏說漏嘴,她肯定還沒有打算告訴他。
“你瞞著我,我瞞著你。很公平。”
女人拋開被男人懲罰的小擔心,直勾勾的盯著他,理直氣壯。
誰叫他瞞著她了,一報還一報,看他還敢不敢再犯。
男人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給我的解釋呢,關於我爸。”顧傾城不喜歡這樣奇怪的沉默,直接詢問到。
“你找到的那些資料都是真的,但我一直不知道,也沒有接手做過。”男人說著又拿出了一支煙。
“那宋然呢?你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女人看著他拿煙的手,蹙眉道。
她語氣刺人,顯然不會有絲毫的退讓。在這件事上也容不得她有任何的退讓。
“你的確也不知道,他離職時我疏忽了,讓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人將煙頭含在嘴裏,右手拿起打火機,左手擋著風,看起來竟有一種別樣的味道,優雅又誘人。
但顧傾城不這麽想,她不喜歡煙味,男人從來都順著她,以前不抽煙,離別三年後他開始抽煙,卻不會在她麵前。
男人正欲點起,下一秒又頓住,像是想起了什麽將煙具收起。顧傾城也收回視線,質問起他剛剛的回答。
“一句不知道,失蹤,就算是解釋的話。薄祁深,你拿我當什麽了?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的無關人士。”
本來自畫室後,女人很想好好和他相處,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顧長雲之事還是這樣,她無法接受,脾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顧傾城,我何時把你當做無關人士了?”薄祁深抓住女人的手腕,眼神微眯,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你,放手。”顧傾城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手掌中扯出。
“你知道,這是你第幾次讓我放手嗎?”男人手掌的力度明顯加大。
聞言,顧傾城抬頭,怒目而視,“那又怎樣?薄祁深,如果我父親真的是因你而死,我這一世都會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老死不相往來?”男人的聲音低沉到極致,這是他爆發的前兆。
“顧傾城,你可還知道我是你的丈夫?”
“嗬,丈夫就可以害死嶽父嗎?”顧傾城不屑的說到。
“這世界上三條腿的青蛙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我顧傾城不稀罕。”
“顧傾城,你最好給我收回這句話。”薄祁深拉著女人反轉,將她抵在車門上,單手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視著自己,他的眼裏似乎有火焰噴出。
她居然敢這樣說,是想拋開他找別的男人嗎?是夏望,還是杜默生?
“實話實說,薄先生難道不信?”顧傾城下巴和手腕都被弄得疼痛,她卻不示弱的直視著男人眼裏的憤怒,語氣輕佻而寡淡。
似乎隻有這樣,讓她和他都痛苦非常。她才能原諒自己愛上了害死她父親的凶手,並且還一直在默默說服自己相信他,原諒他。
薄祁深將女人扯向車輛的另一方,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副駕駛。
“你想幹什麽?薄祁深。”
女人試圖掙脫男人的控製,奈何與男人的力氣相比,她的掙紮毫無意義。
男人一隻手控製住她的動作,另一隻手將安全帶栓在她身前,然後快速的關門離開。
顧傾城趕緊解除身上的束縛,但這時偏偏連安全帶都和她作怪,遲遲不能解開。等好不容易成功男人已經進入了駕駛位,一言未發的將車發動。
她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燈光,想著要不要跳個車,這時她隻想離男人遠點。
“如果你想死在這,就跳車試試。”男人目視前方,卻對女人的想法了如指掌。
聽到這樣的話,顧傾城瞬間將手伸向門鎖,咬牙用力一扳。
鎖死了,打不開。
女人正想揶揄男人,卻發現車速突然間飆高,她雙手緊握一旁的把手。
“薄祁深,你想幹嘛?”
“你不是想死嗎?我成全你。”男人冷冷的說到。
“你才想死。”
“薄祁深,我隻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女人的心糾在一起,麵上沒有表情,緩緩的一字一頓的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