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出乎意料的發展,女人撲向靠近他的床沿,驚喜的問到。
男人吸了一口煙,“嗯。不過,必須每天給我打電話。”
顧傾城快速的下床,走到男人身後,環住他的腰,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背上。
“祁深,你對我真好。”
她的聲音低低的,糯糯的。
男人把煙按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轉身,擁住女人。
“你知道就好。”
窗外,萬家燈火中,隱隱有白色的絲絮飄落。
……
第二天,顧傾城醒來時男人已不在身旁,身旁微微下陷的枕頭證明男人昨晚是在這兒。
和好之後,每日醒來,幾乎都可以看到男人睡在身旁。今日又是一個人了,她不免覺得有些失落。
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麵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白雪,今年的初雪竟下得這麽早。
有人說初雪時和心愛的人一起看,就會永遠幸福的在一起。在一起這麽多年,她現在才想起居然從來沒有和他一起看過初雪。
女人看著天空還依稀飄散著的雪花,想著下次一定要和他一起看。
簡單的收拾後,女人就直接去了約定地點。
“送到這裏就可以了,一心那邊會派人來接。”她向司機吩咐到,
夏望看著女人從車上下來。大概是為了行動方便,她穿著一件灰藍色的短款羽絨,下身是長褲和平底的雪地靴。衣服有些蓬鬆,看起來她整個人都暖和了很多。
他記得在幾年前,他派手下拍的照片裏,她也是這樣一副裝扮。隻不過那時照片裏的她正開心的挽著薄祁深。
沒想到,他也有機會親眼看到這樣的她。
“喂。”
他在車裏,看著女人拿著電話四處張望。
為了不起眼,他開了輛普通大眾,但是車子內部大都做了改裝。
車窗重裝的單向玻璃效果極好,女人完全沒有發現他的位置。
“我到了,你在哪裏呢?”
“嗬嗬……”男人一陣輕笑,“就在你身旁。”
女人立即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離自己最近的那輛黑色大眾上。
車窗緩緩落下,男人的頭發、眼睛慢慢出現……
“嘿!”突然,顧傾城被人拍住雙肩。
她轉頭就看見戴著口罩、墨鏡的女人,她長長的灰棕色卷發披散在咖色的大衣上,又被灰格子的圍巾圈了起來。駝色的開叉毛線長裙下則是一雙黑色高跟鞋。
“一心,你怎麽這副打扮?”
“額……我好歹也是個明星嘛。要注意隱藏。”
這隱藏,額……欲蓋彌彰。
“走吧。”時一心毫不客氣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顧傾城看著半開的窗子裏露出來的眼睛,歉意的笑了笑。
“傾城,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時一心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問到。
“彭鎮。”
女人昨天回家之前就聯係了時一心,碰巧她的新劇剛剛殺青,便問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出去玩玩,她十分樂意的一口答應。
說到底,顧傾城還是不了解夏望這個人,他如此幫她究竟有什麽目的?
女人覺得她真的獨自一人跟著他還是過於冒險,和時一心一起,怎麽也算是有一個照應。
“去那裏幹嘛?”
“……”
顧傾城沒有立刻回答,眼睛看著前方,像是在思考什麽。“傾城,我們不是出去玩的吧?”
“嗯,據說劉正清在彭鎮,我想去見見他。”
“劉秘書?”時一心吃驚的問到。她和顧傾城相識與幼時,對顧家的事,她也知曉個概況。
“嗯。”
“薄祁深知道嗎?”
“我自己悄悄查的,你也知道,他不喜歡我冒險。”
“傾城,你應該告訴他的。以他在蘭城的勢力,查……”車子突然一個急轉彎,時一心被甩得撞了頭。
“喂,司機先生能不能好好開車了。”時一心捂著腦袋,生氣的說到。
“後麵有車跟著我們。”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絲毫沒有被時一心的怒氣影響。
“應該是薄祁深安排的保鏢,麻煩你甩掉他們。”
聽到他們的對話,時一心好奇的看看了後視鏡裏的司機,卻隻看見鏡子裏一雙清冷的眼睛。
“傾城,你哪裏找的的司機?感覺好酷。”
“嗯……朋友。”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和夏望的關係,相識不久,但卻一直幫著她。
是朋友吧。
“劉叔的事,是他幫我查到的。”
“你什麽時候交的這種厲害朋友,我都不知道。”
“……”
“還要開兩三個小時,你們可以先睡一覺。”前方的男人提醒到。
這種情況下,顧傾城也沒有心情和時一心聊天,前方的男人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也不是好相處的主。
時一心一向有點暈車,不能說話轉移注意力,那就睡覺吧。
車子越行越偏僻,山石,荒地,稀疏的莊稼慢慢呈現在眼前,路也從瀝青馬路變成了土泥路。擔心她們不舒服,夏望放緩了車速。
彭鎮,蘭城管轄下十大貧困鄉鎮之一。
劉叔怎麽會跑到這千裏之外的貧瘠之地?
“根據鎮裏人說,他是三年前被兩三個男人帶到這裏的,之後就隻留下他一個人。那幾個男人身材魁梧,不像是普通人。”
“有人問過他為什麽不離開?他支支吾吾,看起來神誌不清,隻是重複的說‘怕,怕,怕’。”
“傾城,你不要報太大希望。他可能已經精神失常了。”考慮到女人的情緒,夏望用詞還比較委婉。
“嗯,我知道。”
車子停了下來。
“怎麽了?”
男人看著擋風玻璃前越下越大的雪,“前麵的路不好,這雪也越下越大,車子開不進去。”
“還很遠嗎?”
“大概兩公裏。”
大雪紛紛,本就變得雪白的前路在雪花的掩映下更加朦朧,“我們走路進去。”
“好。”
他仿佛不會拒絕女人的任何要求。
決定好方案,顧傾城搖了搖還在睡覺的時一心,“到了?”
“我們得走一段路了。”
時一心看向窗外,鵝毛般的大雪在天空輕飄飄的旋轉,飛揚。整個世界像是都蓋上了厚厚棉絮,雪白得耀眼。
“好呀。”她興奮的答應著,一把推開車門,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車。
“傾城,好美呀。”時一心讚歎到。
“在蘭城哪裏看得到這種白茫茫的一片,一塵不染,像是另一個世界。”城市裏即使下了大雪,很快就會清掃出柏油路麵,難得見到這麽大片的潔白。
“真想讓喬斯年也看看。”
顧傾城靜靜的站在雪裏,望向天空。時一心興奮的捧起雪,向上拋灑。
夏望看著這兩個女人,一動一靜。他一時有些恍惚,在他的記憶裏,顧傾城應該是時一心這般的歡脫模樣。
這些年她改變了很多。
時一心抓著雪想向顧傾城扔去,卻看見夏望站在車門旁,專注的看著顧傾城。眼睛不再像鏡子裏的那般清冷,呈現出來的全是柔情。
哎,薄祁深又多了個情敵。
夏望像是想起了什麽,向後備箱走去,一會兒便提著一個袋子走到了兩個女人身旁。
“早上見下了雪,所以買了些保暖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男人將袋子遞給顧傾城。
打開,裏麵是一藍一粉兩幅手套和一些暖寶寶。顧傾城將粉色手套和兩個暖寶寶遞給時一心,然後又將藍色手套和兩個暖寶寶遞給夏望。
“我不冷。”
夏望看著女人遞過來的東西,一怔。
“不冷也戴著。”
她還想照顧他?他一個男人那需要女人照顧。
顧傾城沒有堅持,將手套收了回來,但還把暖寶寶塞到了男人手裏。
“傾城,你在哪撿的這麽個又帥又暖的男人?”
“告訴我,我也去撿個,然後就可以把喬斯年那小屁孩給甩了。”時一心把頭湊到顧傾城跟前說到。
“這有個現成的,你自己上呀。”
“呃……”
“傾城,你是不是傻的?”時一心的語氣裏帶著無奈。
夏望明顯喜歡顧傾城,她一眼便看出來了。
“……”顧傾城自動忽視掉了閨蜜毫無頭裏的問話。
兩個女人回到車裏貼好暖寶寶後,就開始前進。
沒走多久,時一心就遇到了困難——高跟鞋。
她一定是腦袋被門夾了,這個天氣還穿高跟鞋出來,後悔不已卻毫無辦法。
怕她摔倒,顧傾城扶著她,小心翼翼的走路,幸好後來遇到了一家農戶,才買到一雙破舊的雨鞋。夏望另拿了不少棉花塞進去,算是簡單的改造。
就這樣折騰下來,半個小時的路途花了整整一倍多的時間。直到下午2點,他們才到達彭鎮。
因為此行的目的隻是見劉正清,他們在旅館隨便吃了些飯,就向老板打聽。
“這個照片裏的人住哪裏?”夏望怕顧傾城生疑,因此陸石會比他們晚一步到,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甚至不會現身。所以這時隻能靠他們自己再打聽。
“最近怎麽這麽多人來找他呀?這人就一瘋子。你們有什麽事問我,彭鎮上的事我是沒有不知道的。”老板吹噓到。
“我們現在隻想知道他在哪?”男人將照片放在桌上,不再看老板一眼,語氣竟比這天氣還要冷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