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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明修棧道

  無論魏晉最新章節

  在渤海商討著怎麽拿下晉朝最後一隻大軍時,項城這小地方,也處於天塌地陷之中。


  低矮的城牆之中,街道上行人稀少,官員的牛車來往時,都掛有喪儀。


  而士卒們士氣低迷,惶惶不安。


  這是必然的,因為前麵的路該怎麽走,全軍上下,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去年十一月時,東海王帶著大軍離開洛陽,朝中文武百官跟隨而出,他先去洛陽南邊兩百裏外的許昌鎮守,然後又去許昌東南邊兩百裏的項城,便像冬眠的烏龜一般,乖巧地縮在裏邊不動了。


  項城是楚地,曾經是楚霸王的祖地,但如今隻是一處小城,這裏唯一的好處,就是離淮河很近,江南的糧食可以供應上來。


  而到十二月時,石勒在河內郡被上黨軍大敗後,不知是想通了,還是羨慕起了上黨的強大,他不想再過流浪的日子,準備南邊打一片根據地。


  他收拾殘兵,在江淮一帶,也就是東海王駐紮的項城附近,攻城奪地,而東海王就像沒看到一樣,默默縮著,從十二月到次年的三月,都在和朝廷打著嘴仗,還讓江南的琅琊王打徐州的刺史,隻因為後者是他的老對手。


  東南邊的琅琊王沒有兵去救洛陽,打徐州倒是積極得不行,因為隻要滅了徐州的刺史,就能把江西一帶納入手中,勢力再漲一波,占據整個東南。


  到了二月時,石勒的重新糾結起的大軍攻陷了許昌,東海王還是和死了一樣,不敢出兵。


  而到三月時,東海王都真的死了。


  大軍總要有個頭啊。


  宰相王衍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推脫:“哎呀,我從小就不想當官啊,混到今天的地位隻是運氣和時間的積累而已,現在這局麵我這無能之輩抗不住啊,我覺得襄陽王血統高貴,你們找他吧?”


  襄陽王才二十多歲,以前都坐得冷板凳,當然不接這茬,而百官還是推舉王衍,耽擱了七八天,東海王都放臭了,後者知道躲不過,隻能說先一起回東海封地,為他辦喪事。


  於是今日大軍將出,但如何走、怎麽走,王衍卻是說不出來。


  在將領們反複詢問後,他才勉強回說大軍同出,一起去東海,向東走便是。


  將領們也擔心得不心,人心惶然之下,也沒安排戒備,東海王一死,將領們各自不服,王衍又沒有統合將領的本事,隻能讓他們各自為政。


  一個和尚挑水,兩個抬水,三個沒水。


  同樣的,東海王手下的四位將領們,誰都不想當探查敵情的前軍和斷後的後軍,當然也沒有護衛兩側的翼軍,於是十幾萬大軍都圍繞在一口棺材周圍,簇擁著棺材東出,像一群沒有頭領的肥羊,遊蕩在路上。


  沒有前軍,也沒的指揮,這隻隊伍的速度極慢。


  每天能走二十多裏,就已經是厲害的一日了。


  加上三月春寒,不少官員受不了這遠行的苦,一步三停歇,王衍更是覺得大軍在旁,走慢一點,避免軍隊拉長,這樣更安全。


  也因此,東海王死了十幾天,他們還沒有走出一百裏。


  而這時,石勒來了。


  在另外一邊,因為東海王才死不久,所以蒼秀兒並不急。


  怎麽也是十幾萬大軍,熬上十天半月沒有問題。


  徐策也需要時間來統合手下這三方匯集的雜牌軍。


  他定下的目標的兵貴精而不貴多,將手下的將士都換了一身裝備。


  這種財大氣粗的手買人手辦法可以說是瞬間生效,雖然隻是給普通步卒一件四個薄鐵片相連的簡易板甲,但這種東西在渤海郡本地的士卒看來,這些都是比他們性命還要貴重的東西。


  別的不說,士氣大震是肯定的。


  然後便是操練配合,徐策要求也不高,把跟著戰旗幟改換戰陣的速度再提高一點,就已經是超過如今戰鬥水平線了。


  這些都準備好之後,大軍便開拔南下。


  蒼秀兒選的路線並不是走陸路,而是走水路。


  渤海郡有一條河叫清河,這河在古代非常有名,旁邊的郡叫清河郡,河水可以從渤海直到黃河,然後順著另外一條河到項城,在這兩條河一條順水,一條逆行,但速度肯定是比人走著快的。


  因為如今渤海郡並不能從陸路上保護運送近兩萬大軍的糧草,這是需要很長的補給線的,而渤海南下項城有千裏之遙,這樣的距離,都是王彌和石勒的亂軍範圍,很容易受到攻擊,若糧道被截斷,結果就不是救人,而是送人頭了。


  因此,走河水雖然慢一點,至少穩當。


  但徐策果斷拒絕了這一方針。


  這位在幾座大山麵前乖巧的小哥哥在說到行軍打仗時,鋒芒畢露,淡然表示:“不需要。”


  他讓步卒後軍隨船而來,讓輕騎每人隻帶二十斤的食物,從渤海南下。


  他們的糧食不是粟米,而是上好的魚鬆,一袋十五斤的魚鬆,外加五斤奶粉,足夠吃十天了。這也是後世蒙古鐵騎的標準配製,奶粉是直接用鮮奶煮幹,純天然無汙染,相比之下,保質期不長這點跟本算不上缺點。


  他按當年蒙古鐵騎的打法,每人都帶兩匹馬,一路換馬,七日之內,就已經從黃河北方到了淮河邊的項城周圍。


  他到來時,晉軍已經被石勒包圍在了項城外不到一百裏的寧平小城。


  嗯,十幾萬大軍被石勒四萬多人包圍,打仗打到這種程度,也是很厲害了。


  徐策讓士卒就地休整,注意隱蔽,然後便親自去擦查了敵情。


  古代的野外叢林茂密,雜草灌木阻路,縱是平原也情況複雜,但這些都阻擋不了徐策。


  甚至,還很享受,就像一隻野獸脫離了樊籬,回到它最自由的天地。


  用一個俗氣一點的字來的形容,就是,爽!


  他帶著自己訓練的手下圍繞著寧平小城附近走了一圈,根據痕跡和沿途馬糞的分部,粗略地判斷出石勒的手下人數與騎兵數量。


  再探查出了他們的駐地,便心裏基本有了譜。


  在小城之外的田野地裏,石勒已經和這隻大軍交過手,晉軍大潰,躲在小城中,但這小城連城牆都沒有,說是村也不為過,隻是躲在一起,兩邊的出路都已經被堵住,一出來就會遇到石勒的箭羽打擊。


  其實如果有將領帶領強令出擊,石勒的騎兵未必就能全數堵住這些人,但沒有一個官員敢於衝鋒,他們縮在大軍之中,像將頭埋在沙土中的鴕鳥,跟本不敢抬頭。


  徐策估算了一下,上司給的兩個命令,收攏晉軍,不要官員。


  可以做到。


  他立刻回到營地,為手下的軍頭們做了一番動員。


  “前邊有一群流民軍,我們不需要將他們殺死,隻需要將他們衝散。”徐策拿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地圖,就是一個圈,加一條線,在圈那指了指,道,“這就是寧平城,旁邊這是潁河,城中的晉軍的隻有東和北兩個出口,都被石勒堵上了。”


  城外的荊棘灌木林區沒有路是出不去的,古代的灌木林密度根本不是後世可以比的,需要拿刀來開路,否則走兩步就會被刮的遍體鱗傷,讓人看到一箭就收拾了。


  “我們需要開一個口子,晉軍……”


  “晉軍就會逃出來?”段文鴛年少氣盛,立刻就覺得自己明白了他們的戰略意圖,“到時我們就和晉軍和圍,攻擊石勒?”


  “不,他們不會逃出來,”徐策微微一笑,“這些人要是能有這麽果斷,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段文鴛一滯,輕咳一聲,有點臉紅地繼續聽了。


  “到時,我們就衝進晉軍之中,拿出這個。”徐策拿出一卷文書,上邊蓋著丁紹的印鑒,“到時,那些權貴就會相信我們……”


  他簡單地說出接下來的計劃。


  段文鴛越聽越興奮,目光變得躍躍欲試起來,恨不得立刻衝進去大幹一場,這太tm有意思了,仗居然還可以這麽打?。


  “好了,咱們出動吧。”徐策起身道。


  ……


  寧平小城中,糧草被斷已有兩日,先前城外的大敗,死了萬餘士卒,將他們反抗的心思全然給打碎了。


  又讓軍心惶恐,城內的唯一的一處大點的廳堂裏,頹廢的文武百官們一片慘淡,幾乎是等死之境,無一有脫困之計。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小將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來,大聲嘶吼道:“報、報司徒,匪寇退了、退了!”


  廳中百官一時雞飛狗跳,紛紛起身圍著那小將,詢問是怎麽回事。


  隻聽那小將興奮道:“方才有一隻胡騎,不知從何而來,領兵衝殺了進了賊軍之中,賊軍不敵,都退去了,已將出路讓出,大軍可以衝出去了!”


  百官頓時都看向王衍。


  這老頭一時心慌,勉強鎮定道:“如此奇事,真是天佑我朝,隻是、這敵軍忽退,怕是有詐,我等且先等等看?”


  “不可,”襄陽王反對道,“機不可失,若是等賊軍再圍,我等焉有命在,還是快帶兵衝出的好。”


  “不然,若是有賊軍誘敵之計,我等死得更快……”


  ……


  於是一番爭吵了半個時辰,都還沒有結果。


  就在這時,又小一名校尉舉信衝來:“報,報王司徒,那支胡騎自稱是冀州刺史丁紹治下,還派將偏領前來求見,說有要事。”


  頓時,廳中人大喜。


  王衍更是親自起身拿起信件,飛快拆開後,發現是一份哭喪的文書,也顧不得沒有什麽內容,立刻激動道:“這是丁公文書無疑,快、快將這位將軍請來。”


  於是進入了這狹窄的小室,上前做勢要拜。


  生死關頭又有求於人,王衍哪有時間再顧及這些虛禮,不等膝蓋著地,立刻上前將他們扶起:“壯士快快請起,爾等千裏來援,虛禮便暫且放下,先說說城外如何?”


  徐策抬頭道:“稟報司徒,我等兩千騎本是奉丁紹大人之命前來奔喪,然至此才知賊軍勢大,累諸公失陷於此,若諸公遭難,家國豈有幸哉?吾一武夫自當舍命相救。”


  王衍等人一時大失所望,兩千人能幹個什麽?

  卻聽徐策又道:“如今局勢艱難,若諸公信吾,吾有一計,或能脫得此困。”


  王衍覺得希望不大,隻是歎著氣道:“請講。”


  徐策道:“我軍尚且有軍馬兩千匹,當讓於諸公乘騎,待諸公衝出之寧平城後,南下建鄴(南京)投奔琅琊王,當有生機。”


  讓他們騎馬衝?開什麽玩笑!

  王衍壓下心中不悅,以手撫臂,蕭索道:“此去建鄴千裏之遙,又有周馥石勒等人阻攔,如何能歸?”


  他當然知道去建鄴最安全,先前也不是沒有想過,但這中間不是那麽好去的,而中間五百公裏的路途上有東海王的政敵徐州周馥、有已經占據半個荊州的石勒、有南下的王彌,每個不會那麽容易的讓他過去,他也隻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徐策正色道:“諸公若隻身出逃,吾以千騎護送,快馬南下,同時讓城中諸軍斷後,石賊必然追之不及,諸公人少,則可征船南下,順潁水而至淮陰,便入吳地矣。”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眼前一亮。


  此計可行!


  隻要他們這些人快馬逃出,趁著石賊沒反應過來,便可以順水南下淮河,到了淮陰,便入了琅琊王治下,石賊斷不敢追過去。


  而他們人少,征船也用不多少,很快就能成行,而淮水順水而下速度極快,對方也追不過來,隻要拚時間進入了建鄴,生命便有保障了。


  王衍更是激動,他已經把兩個弟弟按排在了南邊,他們如今都是琅琊王的心腹,隻要過去,自己還能繼續是風流名士。


  誰都不想死,石勒這個奴隸出生的匪類就特別記當年被抓賣為奴之仇,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晉朝官員太多了,他們先前也試圖投降,卻被他傲然地拒絕,若是落入他手,必然活不下來。


  於是沒有選擇之下,他們便拉著徐策,討論起逃亡路線。


  徐策早有準備,連行軍圖都已經打探好了,他一番慷慨激昂地表示為報丁紹的知遇之恩,願意舍命護諸公安危,隻要你們記得丁紹大人的好就行。


  王衍等人當然就順著梯子下了。


  而到後來時,這個計劃甚至已經把徐策排除在外,他們準備拿走徐策的兩千匹馬,這樣才夠帶著他們的所有親信家眷一起逃,而徐策則帶兵在後方斷後。


  徐策則派剩下的精兵保護他們順著路線走。


  至於說這十幾萬大軍,逃不掉的,就隻能算了,他們甚至和徐策定下交易,這些兵馬能帶多少,隻要帶為建鄴,就會為他請多大的功。


  雖然還是有人質疑徐策會不會是騙子,來騙他們出城送死。


  但立刻有人反對道,兩千健馬就在眼前,石勒已經勝券在握,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他們圖什麽?更不用說丁紹的文書一應具全,馬上還有不少明光鎧,這種東西隻有和上黨關係甚好的冀州軍有,石勒那窮鬼能有?

  最重要的是,他們如今也別無選擇了。


  於是,王衍親自加封了徐策為大將軍,總領禁軍軍事——沒錯,這隻跑到洛陽城外四百裏的軍隊,是護衛洛陽王城的禁軍,將他介紹給了其它的禁軍校官。


  至於校官以上,那是將級,禁軍的將級從來都是權貴子弟的聚集地,豈是庶人可以染指的?

  自然是要和他們一起走的。


  徐策於是和他們分開,動員起這些禁軍校尉。


  他也不藏私,誠懇地告訴他們,自己是丁紹治下,如今百官準備逃亡,他們需要斷後。


  一時間,這些禁軍校官們目露絕望,這是要放棄他們了?有人甚至目露凶光,就準備和那些逃跑的飯桶同歸於盡。


  但徐策將他們勸住了。


  理由很簡單,大軍的目標太大,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沒有那些拖後腿的官吏大家反而會有一線生機,尤其是冀州已經派糧船過來,隻要撐過這一波,就可以北上去丁紹治下,如今北方繁盛,留得性命在,未必不能收複失地,打回洛陽。


  這話算是切到要害,這些禁軍校官的家眷大部份都在洛陽,可是洛陽如今卻是四戰之地,他們這支大軍沒有糧草支應,無論如何也是回不去的,但若是能活下來,總有希望回去見到妻兒老小。


  可要是死了,那就沒有人能去救他們了。


  能從庶民混到校官的都不是蠢人,無論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隻要能帶來糧草,他們都願意暫時聽徐策的指揮。


  於是軍心暫時沒有崩,百官也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王衍更是讚徐將軍才華蓋世,將來必然是留侯武侯那般的絕世之材。


  可惜時間緊急,沒有時間給他繼續吹了。


  在逃亡之時,這些世族官吏便沒有了平時四平八穩慢慢來的雅興,一個個像屁股著火一樣吼兒喚仆,幾乎是一個時辰裏就已經聚集好,這時也沒有人收集細軟了,馬匹往車上一套,衝出鮮卑騎兵守備了兩個時辰的南口。


  他們不知道的是,石勒先前曾經聚集萬人,想再將南邊出口堵住,卻被久等的段文鴛帶著精銳騎兵從身後一番衝殺散,現在還沒聚攏,如果抓住機會,帶十萬大軍也不是不能衝出去。


  但他們早就被嚇破膽子,如今有機會逃掉,哪還會顧及這些。


  ……


  於是煙塵滾滾之中,一隻拖著馬車的軍隊從寧平城的南口衝出,瘋狂向南而去。


  而寧平縣中的禁軍卻聚斂起來,向著北邊的出口發動了一波衝擊,這次,石勒軍還是以箭攻之,但禁軍卻沒有如先前那般隻知道逃命,用重金招攬的敢死隊舉著小城裏所有的門板,揮著戈矛,衝向了石勒大軍。


  石勒軍中早就有知道敵人有異動,立刻嚴陣以待。


  但沒有用,徐策已經招集段文鴛,再配和著剩餘騎兵,從內外夾擊石勒守軍。


  段文鴛出生段氏鮮卑,對騎兵指揮起來可以說是應心得手,石勒的輕騎都是東拚西湊而來的雜牌,在配有鎧甲、騎術精湛的上黨精銳麵前很快敗下陣來,被直直打出通路。


  麵對生路,徐策這邊卻不再是沒頭蒼蠅一樣來去,而是認真地分出了不同方向的守備,再沒有亂逃。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石勒先前來找這隻禁軍,就是發現他們是不堪一擊的獵物,但現在明顯吃下他們要有大損失,肥肉變成了硬骨頭,他便沒有啃的打算了。


  於是雙方僵持起來,都沒有貿動。


  徐策這邊是還在讓孟嵐帶來的數十個親信一個軍營一個軍營地平穩軍心,告許他們有救了,有希望了,暫時不想大戰。


  石勒是想知道對方軍中發生了什麽,想探聽虛實。


  雙方很快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徐策手下的禁軍都鬆了口氣,士氣開始凝聚,並在宣傳部的指導下,知道了天降救星徐將軍,把他誇的舉世無雙。


  石勒知道了北方有支裝備精良的鮮卑軍來救,官員們留下他們斷後,騎走了他們的馬和鎧甲正在南下,隻有少量鮮卑保護他們準備去建鄴。


  馬和鎧甲?


  隻少量精銳保護?

  石勒隻思考了數息,就果斷帶兵退去。


  他和鮮卑騎兵將手數次,早就知道那些鐵騎的厲害,垂涎已久,若是有了這些馬匹和鎧甲,自己豈不是也能得到這樣一隻鐵騎?

  這十幾萬大軍就是殺光也沒甚意思,又怎能比得上獲得無雙的精騎的機會?

  ……


  看著石勒數萬人的帶著滾滾塵煙退去,段文鴛是佩服的,隻是花了一些馬匹和裝備,徐老大就已經把百官送走,同時把石勒引走,得到的禁軍從晉朝的法律上也挑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


  “那些鎧甲給了石勒,沒問題嗎?”想想那些價值千金的裝備,段文鴛感覺到了心痛。


  每一件,那可都是能當傳家寶的。


  徐策微微一笑,神色輕蔑:“沒事,那些東西,很快就要全軍裝備了。”


  和上黨拚工業產品,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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