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電梯的門打開了。
劉薇幾乎是從裏麵逃了出來,方才的一幕對於她來說簡直比噩夢還可怕,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就那麽沒了不說,可恨的那個混蛋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臉猥瑣挑肥揀瘦的說——你的技術不怎麽樣嘛。
拜托,那是人家姑娘的初吻好不好!
劉薇現在簡直要恨死他了,如果手裏有一把機關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打成篩子,哪怕隻有一把鉛筆刀,也會撲上去把這個混蛋給千刀萬剮了。
顯然,林昆丁點的覺悟都沒有,大搖大擺的跟在劉薇的身後。
走廊盡頭的一間特級審訊室裏,隔著兩層鐵欄杆,林昆見到了‘帝皇蛇’、‘角蝰’、‘響尾蛇’三個。
角蝰跟響尾蛇一下子撲到了欄杆上,眼神裏充滿了怨毒,對著林昆就是一頓臭罵。
“你特麽的竟然跟國安局的聯合來對付我們!你這個賤貨,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捏斷你的喉嚨!”
“哼,真沒想到你也能跟國安局的勾搭到一起,行嘛曼巴,離開蛇穴的這一年都學會走狗了!”
“次奧,老子當初真後悔救過你小子的命,早知道就讓你死在索馬裏了!”
“你這條狗,勾搭別人來還自己的兄弟姐妹,天理不容!”
…………
兩人唾沫噴濺,恨不得馬上把眼前的這個叛徒給千刀萬剮了。
林昆坐了下來,無動於衷的點了根煙,眼神落在了牆角一言不發閉著雙眼的帝皇蛇身上。
帝皇蛇身為蛇穴殺手團的締造者,同樣也是林昆的大師兄,兩人從小到大的無數次比試裏,林昆一次都沒有勝過,三個人裏唯一讓林昆忌諱的隻有帝皇蛇。
林昆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一次如果不是特別行動處突然暗插一杠,他現在生死還不一定呢。
感覺到了林昆的眼神,帝皇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明亮的雙眸裏一道寒光射出,轉過頭看向林昆,嘴角淡淡一笑。
空氣裏的溫度仿似瞬間降低了幾格,林昆臉上的表情愈發僵硬,眼神卻毅然的跟帝皇蛇相對。
帝皇蛇站起來走到鐵欄杆前,他一過來角蝰跟響尾蛇馬上住嘴,乖乖的讓到一旁。
帝皇蛇眼神玩味的看著林昆,語氣陰冷淡然道:“行啊小四,長本事了,都敢這麽看著我了,看來那老鬼臨終前傳給你的東西真不一般啊。”
林昆淡淡的笑了笑,淡淡道:“我來隻是想說一句話,老爹當初把我們從人販子的手裏救下來,並撫養長大傳授我們本事,不是為了讓我們在他死後去做喪盡天良的事兒!”
三人默然不語,眼神裏卻充滿了譏誚與冰冷還有那深深的怨毒,林昆轉過身出了房間,砰的一聲將一切都關在了冰涼的鐵門後。
林昆深深的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掐了拋進對麵的垃圾桶裏。
走廊裏已不見劉薇的蹤影,剛才林昆在裏麵的時候她就離開了,離開時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出了刑偵大樓,正值黃昏灑落,林昆對著天光舒暢的伸了個懶腰,還沒等享受夠這份愜意,眼前就突然一道黑影遮了下來。
是天正。
天正一臉不善,一雙眼睛裏寒光湛湛的盯著林昆,語氣更是冰冷的讓人顫栗,“是男人就跟我走。”
“我不是男人……你是啊!”林昆嘬著門牙嬉皮一笑,一副市井無賴的相兒。
“哼,少廢話,今天我就要殺了你這個無賴。”天正嘴角咧開,一絲猙獰的笑意浮現。
林昆臉色一變,玩味的看著天正,淡淡道:“好吧,從剛一開始你就一直一副要死的眼神盯著我,我就成全你這二逼。”說著,林昆的嘴角陰森一笑,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陣冰冷的氣機。
“哼!”天正稍稍動容,這一刻他才真正的覺察出眼前這個無賴的與眾不同,邁開步子向著刑偵大樓對麵的一條僻靜的巷子走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這個敢強行占他心愛女人便宜的混蛋!
巷子裏七繞八繞的,終於到了一片稍微開闊一點的地方。
天正突然轉過身來出手,左拳虛晃一下,直接一記右重拳掏中了林昆的心窩子;林昆悶哼一聲,整個腰肢弓起,雙腳離地向後倒飛出去,轟隆一聲撞到了身後的磚牆上。
咳……咳……
林昆顫顫盈盈的站了起來,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抬起頭卻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天正。
天正一臉傲然,不屑的俯視著林昆譏諷道:“你不是殺手界裏知名的牛人麽?怎麽連我普通的一拳都接不住?嗬嗬,還是你隻是一個徒有虛名的無能之輩……”
天正向前邁出一步,腳下猛然間加速,向林昆衝了過來,同時眼瞳裏爆發出一陣必殺的寒光,“今天我就殺了你這個人渣,讓你知道褻瀆我天正喜歡的女人的代價!”
林昆置若罔聞的搖頭歎息,就在天正的鐵拳馬上就要砸中他的麵門的時候,他的兩條腿突然淩空跳躍了起來,砰砰兩天踢……
天正緊縮的眼瞳突然放大,眼白凸出布滿血絲,仿佛要從眼眶裏爆出來一樣,悶哼兩一聲,整個人淩空向後倒飛出去,‘噗通’一聲撞在了背後的紅磚牆上。
林昆晃晃蕩蕩的走了過來,方才挨的那一拳對他好像根本就沒什麽影響似的,站在天正的麵前,笑著俯視著癱軟在牆角的天正。
天正一隻手捂著胸口,嘴角汩汩的向外淌著鮮血,胸口的疼痛撕裂般的蔓延全身,另一隻手硬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渾身卻像是散架一樣提不起丁點力量。
天正咬牙切齒的瞪著林昆,蒼白的臉上仍蒙著一層不卑不亢的戰意。他跟林昆並無前仇,一切的起因都源於上頭將這次任務交給林昆和劉薇來執行。他不服,憑什麽一個殺手會得到上頭比他還要重的器重,他可是特別行動處的尖刀兵啊!再有林昆竟然兩次當著他的麵褻瀆了他心愛的女人——劉薇,這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原諒的!
林昆俯視著天正,又是一陣的唏噓搖頭,語氣裏頗有一絲無奈的道:“我就這樣把你殺了?”
哼,天正冷哼一聲,“少羅嗦!要殺要剮隨你便!”
林昆笑了,“嗬嗬,還挺有骨氣的嘛,殺你我可不敢,好不容易得到一次漂白的機會,要是因為你這隻臭蟲浪費掉了怪不劃算的,不過揍你一頓嘛……”
說著,林昆的眼睛突然一亮,轉過頭向巷子的拐角望去,聲音冰冷道:“出來吧,別在那裏躲躲藏藏了,你再躲說不定我真就把他給殺了!”
天正莫名其妙的向著巷子拐角的方向望去。
一個一身簡單休閑裝的男人從拐角走了出來,腳上穿一雙黑色的板鞋,剃著一個幹脆的平頭,整個人看起來約有二十七八歲,倍兒精神。
林昆望著他眉頭稍稍皺了一下,這人看似平常,卻能人一股心理的壓迫感,應該是一個高手。
“你也是特別行動處的?”林昆板著臉問道。
洪俊點了點頭,笑著走了過來,“我叫洪俊。”
天正一看到洪俊,馬上就嚷嚷道:“快,洪俊,幫我殺了他!”
林昆眉頭緊鎖一下,抬起腳毫不慣病的衝著他的臉踢了下去。就聽‘哎喲’一聲痛嘶,天正整個人被踢的翻了個跟頭趴在了地上,當即哼哼唧唧的處於半昏半厥的狀態,旁邊還蹦出了兩顆牙。
林昆抬起頭,淡淡的看向洪俊。
洪俊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變的警惕起來,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他可不像天正那樣盲目自大,他很清楚自己麵對的是誰。
僵持了兩秒鍾,林昆突然一笑,“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他就交給你處理了。”
洪俊目送著林昆離開,心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手心裏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低下頭看了一眼地上哼哼唧唧的天正,眼神裏一陣說不出的厭惡……
從巷子裏出來,林昆直接打車回家,路上給丁小衝打了個電話,約他晚上出來在咖啡廳見個麵。
丁小衝正躺在高城山的大別墅裏,本來已經跟微信上剛聊到的一個妹子約好了晚上HAPPY,接到林昆的電話後立馬就給推掉了,一個跟頭從床上翻了起來,喃喃道:“要出事?”
是夜,中連市的一家星巴克裏,林昆坐在窗邊有模有樣的翻看著巴黎時尚周雜誌,麵對著畫冊上的那些個型男,他摸了摸下巴上幾天沒刮的胡茬,心裏碎碎道:“很一般嘛,也沒覺得比我有型啊!”
“林哥,出什麽事兒了?”丁小衝突然鬼魅般的出現,小心謹慎的問道。
林昆被他嚇了一跳,“出你妹兒啊!”
丁小衝捎了捎頭,“那今天都是怎麽回事?”
林昆呼了一口氣,欲言又止,從兜裏掏出一張A4紙打印的清單跟一張髒兮兮的郵局銀行卡推到了丁小衝的麵前,轉移話題道:“你去幫我辦件事兒。”
清單上記錄的都是一些貧困山區的名字,丁小衝快速的看了一眼,疑惑道:“什麽事兒?”
林昆指了指那張髒兮兮的銀行卡道:“裏麵有五千多萬,你拿著這些錢去清單上的那些地方,給那裏的孩子們建幾所像樣的學校。”
丁小衝眼睛睜的溜圓,訝異的看著林昆,一貧如洗的林哥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多的錢?
“這些錢都是我以前攢的,一直也沒花,這個忙你可一定要幫我。”林昆一臉認真的說。
“可是……林哥,你比我也大不了兩歲,這麽多錢你是怎麽攢的,難道你也是富二代?然後家門敗落,留給你這筆遺產?”丁小衝依照他最近看的豪門小說裏的情節浮想聯翩。
林昆笑了笑,抿了口咖啡,道:“如果我告訴你說,我以前是一個殺手,你信不信?”
“啊?”丁小衝張大著嘴巴足足愣了兩秒鍾,然後猛的點頭,“信!”
“真信?”
“真信!”丁小衝一臉決絕。
“那這個忙你能幫我麽?”
“能!”
兩人在星巴克坐了半多個小時候就出來了,有朋友打電話給丁小衝讓他去趕場子,丁小衝想讓林昆跟他一起去熱鬧,林昆考慮到第二天還要去學校報到就沒去,直接打車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