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故作神秘,她想一探究竟
秦芳薇湊過去看,這是一張老照片,上麵的父親很年輕,他正在投籃,化學老師攔在身前,體育老師跳了起來,想將定格在半空的球截住,但球自體育老師手指尖上跳了過去,籃球架前,物理老師正瞅著那球所呈現的拋物線,眼裏冒著驚喜,而邊上,有個人正在拍掌,隻有一個側臉,身材高大精健……
“不認得。會不會就是一個看球的?”
她就常常愛看父親打球,並常瞧見有人來觀戰。小時候,她之所以那麽喜歡愛打籃球,全是因為受了父親的影響。
“我是這麽想的,你看啊,這本相冊裏,除了這一張,其他就隻有你和爸還有陸瑤,以及鄧溯的照片……我相信你這二十八年所照的照片,遠遠不止這些,能出現這裏的多是爸精挑細選的,既然是精選之下才有那資格出現在這裏,那麽,我想問問你,爸為什麽會在這裏插上這麽一張可有可無的照片?如果僅僅隻是屬於你的相冊,那麽,它完全可以刪除。”
是的,這張照片,感覺和這本相冊有點格格不入。
“所以,這個隻看見了半張臉的人,肯定和我有關……”
被他這麽一點化,她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必用“可能有關”來形容,而是用了肯定式。
傅禹航那濃濃的眉兒挑了挑,淺淺笑意點點蕩漾開,伸手刮了刮她的臉蛋兒說:“孺子可教也!”
他的手指很毛糙,刮過來時帶起了一陣粗糙的感覺,她不覺避開,衝他那手指瞅了瞅,繼而將他的手給抓在手上,細細的看,除了之前因為打鬥時受過傷,他的手上本身就長滿了老繭,一點也不像高級經理該有的手。
“幹嘛?”
他問,這女人怎麽突然研究起他的手掌心來了?
“沒什麽?”她放開,沒抓住那個一閃而過的想法,而是問起了另一個事:“可之前你不是猜測我親生父母應該全沒了嗎?為什麽現在你又覺得他們當中可能還有人健在?”
“隻是猜測,如果他們俱已不在,那麽這份從小到大的的相冊不該被這麽保護起來。以我的觀點看來,它對你的意義不是很大。就是一本懷舊用的相冊。隻有沒看著你長大的人才會覺得它是一份難以用金錢來衡量的厚禮……”
在整理了這些細節之後,他才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有了現在這樣一個全新的猜想。
“有道理。”
秦芳薇雙眸晶亮的閃了一閃,衝著這張照片細細又瞧了瞧,說真的,她從小到大好像沒見過這照片,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拍的。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轉頭又深深的睇起他來:
“不對啊,傅禹航,你怎麽會認得第一高的老師,而且連他們教什麽的都知道,你……你到底是誰?”
說著眼睛就眯了起來。
“我是你老公啊……”傅禹航嗬嗬一笑,將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扔,身子往被子裏一縮,開始打哈欠:“睡覺睡覺,明天上午我們先去找陸瑤,到時我們可以問問她有關你身世的事,還有就是這張照片的事……”
他這是擺明了不想回答。
秦芳薇可不樂意了,立馬撲上去扯他耳朵:“現在不許睡,如果你自認是我老公,就該對我坦誠相告……喂,睜眼看著我……聽到沒……”
他倒是乖乖睜開了,隻是笑得有點古怪,語氣懶懶道:“秦芳薇,你是不是算定我現在受傷了不能動你,所以敢這麽欺負我?連扯耳朵這種事都幹上了……信不信你再敢無法無天,我拚個傷口裂開也要辦了你……”
“……”
她嚇得立馬把手縮了回來。
卻惹得他深深一笑,牙都笑白了
她不覺臉上一紅,卻沒有逃之夭夭,隻勇敢的盯著說:“嚇我是不是?傅禹航,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轉移視線,你欠我解釋。”
是的,他是欠她解釋,可是……
“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全是因為時機未到。薇薇……”他忽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秀發,沒玩鬧的意思,有的隻有無比的認真:“如果你信我,就什麽也別問,我不會害你,隻想我們未來可以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等有一天,一切成為往事,等我們終可以安穩了,我通通都會和你說,保證一句也不會遺漏……但不是現在……”
透著一股子神秘氣息的回答,將秦芳薇的好奇心勾得有點按捺不住,可偏偏,她知道如果他不肯說她肯定套不出話來。
在經曆了共生死之後,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可以信任。
“傅禹航,你故意的吧……”
她挑了挑下巴,將他那爪子給拎到邊上。
“我怎麽就故意了?”
傅禹航好笑的反問。
“故作神秘,讓我對你產生好奇,越來越想把你藏在心裏的秘密給挖出來……”
不得不說,這個本來讓她討厭的家夥,現在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神秘,令她想一探究竟的欲望,那是越來越大。婚姻這碼子事,將他們緊緊梆到了一起,而由父親所引發的案子更讓他們緊緊的站到了同一站線上……
哦,不,不對,她覺得,他這麽幫著查案子,不光光是想給父親一個真相大白,從他的角度出發,似另有他想達到的目的……
而他的膽大心密,更是她需要仰仗的。
傅禹航又往被窩裏縮了縮:“去洗澡吧!”
好奇是一件好事情。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認知,就是從好奇開始的。
從古至今,世上的一切發明,全是賴於人類對於未知領域的好奇,最後一步步得到啟迪,才有了精彩的發明。
而她隻要對他生了好奇,也許將來,他們就可以收獲愛情。
誰說的,世上沒有絕對的事,一切皆有可能,愛情也是。
*
清晨,傅禹航就和小遊說了要外出的事。小遊聽了就給楊凡去了電話。
“他們要去找陸瑤問秦芳薇的身世?”
“對,傅禹航是這麽說的!”
彼時,楊凡正在警隊吃早點,目光瞅著那黑板上的幾個名字,腦子裏則再三斟酌了一番,道:“你和小何好好保護他們。有什麽情況隨時和我聯係。”
“好,知道了。”
掛下電話,楊凡咽下最後一口包子,來到黑板前,陷入了沉思。
這幾個名字,分別是秦牧,秦芳薇,傅禹航,鄧溯,鄧夫人……
最近這個案子的源頭是什麽呢?
是秦牧。
秦牧是怎樣一個人呢?
據他們了解,這是一個清高傲氣之人,出身明明富貴,卻因為父子之間的矛盾而決裂:曾是一名建築設計師,後因為一場事故而被調銷執照,從此過起了以教書為樂的平凡生活。縱然隻是教書,他也教成了一名高級教師,曾在大大小小的報刊上發表教學心得,是一個育人無數、受無數學生推祟的好師長。
偏偏這樣一個人,被人舉報殺過人,更叫人驚訝的是:他還滿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此為這個案子的一怪。
秦芳薇是秦牧的女兒,據調查,此女從小到大就是一個天才學生,高中時還有一個高富帥的男友鄧溯,她本人曾深受鄧家的喜歡,本該前程似錦,結果在高三的時候,鄧溯和鄧夫人從天梯滾落,前者就此長眠不醒,後者一怒之下就將她告上了法庭,最終,秦芳薇獲刑一年,美好人生就此大打折扣。大學時更是被人抹上了一個抄襲原稿的汙名。即便如此,她拔尖的勢頭依舊不減。這不,海景春城的設計稿就是一次實力上的證明。
此女自高中出事之後,一直沒再談戀愛,這一次,卻突然在秦牧出事之後閃婚傅禹航,據說,這是秦牧逼的。
關於傅禹航,以前他雖然不怎麽和這個人打交道,但是,他在那個圈子裏的名聲,他也是聽說過的。
天上人間那種地方不是什麽幹淨之所,但它交的稅非常豐厚,明麵上又查不出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當然,那也不是他該管的事,若真要細細查,想在那麽大一個KTV裏查出點事來,並不特別難。難的是,他們後麵有人,一些蛀蟲在撐腰,很多相關部門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這樣一個男人,複雜到讓他這個辦案多年的警察都看不透,秦牧卻逼著女兒嫁給傅禹航,如此他才肯見她——這事,他是聽同事說起的,為什麽呀?
哪個做父親的會樂意將女兒嫁給這樣一種男人?
此為這個案子的二怪。
緊跟著,秦牧在收容所被人意外重傷,傷還沒好痊,就在家慘遭殺害,且是計劃中的謀殺,誰要殺他?
此為三怪。
出事之後,作為女婿的傅禹航卻神秘失蹤。雖然事後傅禹航說,他是出差才沒回來,楊凡以為這是借口。
此為四怪。
而在骨灰下葬日,陵園中冒出兩撥人馬來搶骨灰:其中一撥是秦家人,來要骨灰倒是無可厚非;另一撥人據說是鄧夫人派來的人,目的為何,現在尚不清楚,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就是鄧夫人指使的。
此為五怪。
傅禹航夫妻忽去了山區,先後遭了兩番襲擊,主使之人是誰?他們想要爭奪的又是什麽?
此為六怪。
傅禹航以一敵五,在一番激烈槍戰後還能保下性命,此為七怪。
秦家出現軍工密碼箱,藏的竟是秦芳薇的身世,此為八怪。
一封遺書,其內容所表述的是什麽意思?寫信之人,是黑道上的人在進行任務,還是國內某些組織派遣的臥底?
此為九怪。
十年前變成植物人的鄧溯突然醒來,還直接入主了鄧氏,生生就把一直控製鄧氏的張愛旖給換了下來。這裏引發了這麽一個問題:當年,鄧夫人為何認定秦芳薇故意殺人,如今,鄧氏母子又為何反目,此為十怪……
十個讓人解不開的迷團,令這個案件子顯得格外的撲朔迷離。
重點,秦芳薇和傅禹航這對夫妻,兩人之間似乎達成了默契,隱瞞了一些很重要的關鍵所在,讓整件事越發難以解釋……
任何事情都會有一個突破口,而這個案子一個至關重要的突破口就在傅禹航身上,所以,他千叮嚀萬囑咐小遊,一定要看緊這對夫妻。
*
陸瑤正準備去開會,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鑽進耳朵裏來:“卓太太,有空嗎?我和芳薇想約您吃個中飯,還請賞臉。”
是傅禹航的來電。
陸瑤打住了步子,想到了之前得到的消息,秦牧的遺物當中發現了一份不知出自誰筆下的遺書,心下明白了,他們應該就是衝這個而來的。
這個隱藏二十幾年的秘密,終於要浮出水麵了,可是,沒有任何利得,她為什麽要和他們對話?
“對不住,我中午有約了。”
她淡淡回複,心裏卻生了痛快:現在是他們有求於她,她當然得把架子端起來。
“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我還想著提供點小道消息給您當作見麵禮……我聽說卓先生最近常常夜不歸宿,外麵那位好像還懷上了,若生下男孩,對卓太太肯定大大不利……可惜卓太太居然沒空,那就改日再約,再見……”
笑嗬嗬落下一句就要掛電話,陸瑤不由得目光一深,心頭發緊的馬上叫住了他:“不如這樣,我讓秘書把今天中午的約撤了,薇薇難得回來,我這個做媽媽的怎麽也得陪她一陪。什麽時候,什麽地方,我開完會就過去……”
“喲,卓太太真是有心了。那就這樣敲定了,12點,我們碧海藍天見……”
“好……”
笑著掛斷後,陸瑤的神情一下變得深沉,莫名就心驚肉跳起來:這個傅禹航真的是太難對付了,居然連卓萬虎在外養了女人都知道。
*
另一邊,秦芳薇也極為詫異,睇著眼前個笑得一臉無害的男人問道:“你怎麽知道卓萬虎養了情婦?”
此刻,他們就在碧海藍天會所,兩個人正在林蔭下漫步,而小遊不緊不慢的跟在附近。
聞言,傅禹航眨眨眼道:“閑來沒事讓人查的。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來了,就得把話套出來。要想讓她說真話,沒一點籌碼怎麽行?陸瑤是利益至上的人……”
秦芳薇聽著為之歎息:這個人的心機,她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若為敵人,那必是可怕的敵人,幸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