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難道是因為看上她了?
秦芳薇正自發呆,心裏則狠狠被刺痛著。
傅禹航走了進來,直接進了洗手間,似乎是洗了一把臉,出來時,嘴裏嚼著什麽,坐到她身邊後將她的筆記本要了過去。
“你幹嘛?”
她壓低聲音問。
“給你看個真相。出來……”
他低低的回答,瞄了一眼睡著的秦牧,又悄悄走了出去。
什麽真相?
她隻得跟了過去,看著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
待走近,隻見他熟稔的登上了他的郵箱,點出了一封郵件,然後,他把筆記本交還給了她:
“你自己看。”
是幾張照片。
前幾張,就是之前她在手機上收到的傅禹航和幾個女人的曖昧照,後幾張,對應著前幾張,女人還是那幾個,但照片上的男人,不再是傅禹航,而是幾個陌生男人……
她看著呆了呆,心下明白了,繼而抬頭睇向他,小聲的問:“這些照片真的全是P出來的?”
“嗯哼……”
傅禹航點頭,目光直溜溜盯在她臉上:
“我這個人,做過的不會賴,沒做過的不會認。這是剛剛小胖發給我的。至於給你發照片的那個號碼,我已經查到人了。人家這麽做,隻是想挑撥離間。”
“為什麽挑撥?”
她低問。
“你說呢?”
他沒挑明。
但那個眼神,那個意思,她明白的:這個人她是看不上,但在別處在別的女人眼裏,他就是個寶貝金疙瘩的……
唉,那個女人也真能無中生有,本事實在了得。
她暗歎著把那些照片給叉叉了:“我知道了。”
雖然這些照片是偽造的,但是他這個人生活在那種複雜的圈子裏,之前又是單身的,會有一些風流豔事,也正常,所以……
“傅禹航,以前的事,就算了,我也不追究,隻要以後沒有就行。”
這話一出,他的唇角一勾,毫無預兆的就伸過了手,將她攏了去,吹著熱氣在她耳邊低語道:“我隻要我老婆一個女人就夠了,其他人在我眼裏全是過眼煙雲……”
好肉麻的一句話,好親呢的一個舉動,竟令她不覺臉孔火辣辣燒了起來。
“喂,這裏是醫院,放手。”
她警告道。
“不放,又沒人。”
他微笑,趁她不注意,還往她唇上啄了一口。
秦芳薇一下臉紅了,一把忙推開這個男人,往房間裏逃,有父親在身邊,他應該不會這麽放肆……
傅禹航站起,捂著唇,就像毛頭小子似的,彎唇而笑,眼底盡是一片柔柔的春光……
可這春光落到別人眼裏,卻是酸味迭起,惱上眉梢。
*
“紅姐,我們……還進去嗎?”
助理小曲小心翼翼的望著眼前的女人,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蛋,現在烏漆漆全是藏不住的震驚、不甘、還有哀慟——吳先生過世時她都沒這麽難受過,可今天……
她跟了紅姐也有好幾年,人家那點心思,她是知道的:雖然嫁給了吳老板,可她的心裏,真正喜歡的人卻是這位傅哥。
之前,她也覺得傅哥對紅姐有意,畢竟,紅姐能在天上人間站穩腳跟,那全是因為有傅哥在幫襯。那時,她以為傅哥對紅姐也是愛在心頭口難開。隻因為紅姐是吳老大的女人,就隻能忍著,現在卻有點看不懂了。
傅哥怎麽會突然之間娶老婆了,而且,看樣子,他是因喜歡人家才娶的。
在她的印象當中,傅哥從來不和女人這麽打情罵俏的,人麵場合,他有時會和一些女人摟摟抱抱,可私下裏,他從不對女人耍這一套。
這光景,她小曲看著都覺得難受,何況是紅姐。
*
紅姐,全名杜越紅,五年前的杜越紅,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思想單純,想法簡單,就想找一份工作,踏踏實實的做著,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父親炒股輸光了家底,絕望之下跳了樓,母親氣急攻心,進了醫院,不想家中早沒了毛爺爺。
作女兒的,隻能四處去給酬錢,父親都已經沒了,母親要再沒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可是,借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錢人家借錢,哪怕他們賬麵上已經負債累累,事情隻要沒捅破,沒有借不到的;可苦人家去借錢,即便他們有閑錢擱在家裏,也不會借。
道理很簡單,怕錢打水漂。
杜家那一年,家庭經濟崩潰,父死母病,靠一個才大學畢業的姑娘家能支起這個家嗎?
回答是肯定的:不行。
而杜媽媽的病,沒個四五萬出不了院,後續治療更是一個燒錢的過程。
在這種情況下,光靠杜越紅那點工資是維持不了的。
杜父是獨苗,爺爺奶奶又老得動都動不了的,如此家庭環境,願意伸手幫忙的,幾千幾千的會借,借了第一回,就不可能有第二回。
所以,杜越紅根本沒辦法借到足夠支付醫療費的錢。
沒錢難道就得放棄治療了嗎?
不,她不想放棄。
於是,有人介紹她去KTV陪酒陪唱。
這地方來錢快。
去上班的當天,她和KTV的老板說好了,陪酒陪唱可以,陪睡不行,做人得有原則……
老板見她長得資質不錯,漫不經心笑笑說:“沒事,你先來試試水再說……陪不陪睡,你自己看著辦,好賺的錢你要不想賺,我也不會逼良為昌。這種缺德事,我們這邊不會幹……買賣這個行當,得講緣份,得求一個你情我願。”
為了母親的醫療費,她含辱忍垢,還是進去了。
憑著自己一張清純秀美的臉孔,以及漂亮苗條的身材,她一進去就吸引了男人們的獵奇獵新心理。
說是陪酒陪唱,可哪個男人到了那種場合,會做個正人君子,不是說沒有,那絕對是極個別的存在。
第一次,她被摸胸摸臀,她直接翻了臉,卻被他們用錢甩在了她臉上,口水更是啐到了她額頭,諷刺她說:“做了婊子,還想當貞潔烈婦,你她媽可不可笑……”
得罪了客人的下場是,被經理叫去罵了一頓:“你要是連摸都摸不得,那就幹脆別出來混。你要吃這碗飯,就得受得住這口氣……哎,我就納悶了,摸你一下能讓你懷孕了還是怎麽著,反應那麽大幹嘛?”
受了委屈,還挨訓,杜越紅心裏無比淒涼,她很想一走了之。
可是走了又如何?保住了骨氣,卻要葬送媽媽的性命,她沒辦法不顧這位至親的生死,隻能忍著……
一回生,兩回熟,三回麻木,四回就習慣……
在這個肮髒齷齪的地方,她想盡一切辦法和男人們周旋著。
生活逼迫著她,削去了她身上的棱角,讓她漸漸變得圓滑,狡詐。
她開始哄著那些男人們心甘情願的為她掏腰包,被摸幾下,親幾下,怎麽了,又不會掉肉,為了生活,她咽下了這委屈,隻要不觸她的底線,怎麽著都行。
那段日子,她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
隻是,憑她那點能耐,又怎麽可能鬥得過那些風月場上的老手。
有一天,她終於被人下了藥,迷迷糊糊中,那個喂她喝酒的男人笑著帶她帶出了場。
在這家KTV上班的人,都得交待自己是不是處,且一個個登記在案。
如果在表格上填了處,KTV會安排人手去作處女鑒定。一旦,處子身的陪酒女郎被帶出場,客人就得給付高於非處女兩到三倍的出場費。這出場費,KTV拿一半,陪酒女拿一半。
那天,她醉得有點拎不清,可心裏她還是明白的,一旦被那個什麽什麽老總帶了出去,她這輩子就這麽髒掉了,心裏是急的,可她沒辦法救自己了,一雙腳軟的根本直不起,頭重的完全豎不起。
這時,一個男人攔下了她,笑著對那個老總說:“先生,我表妹喝醉了是嗎?不勞駕您送她回去,我親自送她就行。謝謝了……”
一句話,救了她。
混混沌沌的她被那個人抱了去,醉眼迷蒙中,她看到了一張陽剛十足的男子臉孔,而他的胸膛,很厚實,靠上去很舒服,身上的味道也夠清爽,嘴裏透著薄荷味,身上也散著淡淡的薄荷香,抱著她的手臂,更是精壯的就像鐵鑄似的。
醒來的時候,她在自己租的小房子裏,同為小姐的一個小姐妹在邊上照顧她,見她醒來,一臉稀罕的問她:“那個新來的老板跟班是你表哥?”
她有點懵,迷迷糊糊就應了,卻不太記得事情的始末。後來還是聽KTV其他人說起才知道當時是怎麽一回事。
後來,她見到了那位新來的老板跟班,姓傅,叫傅禹航,長得人高馬大,臉型很帥,笑容很亮,慣會打架,擅長談判——KTV裏一有人鬧事,他就會跑來擺平。所有人都管他叫小傅哥。
來了有一陣子了,她卻從沒見過他。
這個男人,長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當他衝你笑時,你會覺全世界都在發光,你會被迷惑住,卻讀不出他心裏在想著什麽;當他衝你冷睇時,你會整個人不寒而栗;當他衝你眯眼時,有可能他正在算計你……
杜越紅很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幫她,難道是因為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