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接班
江臨安一直覺得,自己跟江臨花雖然是姐妹,但是這個姐妹,感情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樣。
同樣道理,她跟張小婉,雖然本質上是陌生人,但是自從在街上見到,感覺就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所以說,人世間的感情,不是好像什麽東西固定下來的。好像隻有真正能夠打動心的人,才能作為知心的朋友。
江臨安非常懷念小時候,她和張小婉,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還被張小婉叫做“相公”的日子。
江臨安想要什麽都跟她一起。
本來是一起進宮,一起做王妃了。
但是,到了生孩子的時候,她卻掉了隊。
要是換做別的事情,江臨安一定會想辦法幫他做,甚至代替她來做都可以。
但是,生孩子的事情,怎麽才能代替呢?
這不是太搞笑了嗎?
所以,一段時間下來,他們都開始有一點點的隔閡了。
現在好不容易,聽說這個張小婉懷孕了,江臨安就非常高興地跑到這個張小婉身邊去了。
張小婉笑著說:“你是來看我的還是看我的寶寶的?”
“誰看你啊?”江臨安皺起眉頭,摸摸這個張小婉的肚子。
“你都看幾十年了,還是這樣樣子,我看你幹嘛呢?”
張小婉也輕輕地將手放在孩子的肚子上。
這個肚子,感覺裏麵好像有一個小小的東西,在不斷地跳動,輕輕的蠕動。
“我可是這個孩子的幹爹啊。”江臨安很自豪地對這個張小婉說。
張小婉拍拍自己的肚子,對著自己的肚臍眼兒叫道:“喂喂喂,你幹爹來看你了,你知道嗎,你幹爹來看你咯。”
然後就呼呼哈哈笑起來了。
“終於等到懷孕了。”江臨安對張小婉說。
是啊,終於懷孕了。
要是生活在古代的宮中,嬪妃多的時候,孩子都會成為一個爭寵的籌碼。
好多人為了自己的地位穩固,看到別的嬪妃懷孕或者快要生孩子了,就使出一切手段,不斷地想要害死這個腹中無辜的胎兒。
特別是好像張小婉這樣的女孩子。她心地善良,為人單純,不僅僅不會保護自己,就連平時做人,都不會多留個心眼兒。
而且平時性格直爽,有話直說,從來不知道拐彎抹角之類的,所以就很容易得罪人。
這個宮中很多人都是沒有人性的,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就真的太不像話了。
然後,這個事情就開始弄得非常難看了。
也不知道是傻人有傻福,還是說吉人天相,這個張小婉竟然能夠生活在這樣一個人員並不複雜的地方了。
既然這個地方是這麽安靜的,所以也就不用擔心會有人在食物上麵下毒,特別要讓這個孩子流產的了。
江臨安輕輕拍拍這個張小婉的肚子,對張小婉說:“你好好養胎,別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這麽多了。”
張小婉點點頭。
然後她恍然大悟地對這個江臨安說:“不過,我一定要跟著他們去上課哦。”
江臨安覺得有點無奈,然後就問道:“哦?你為什麽一定要上課啊?”
張小婉指著肚子,對江臨安說:“是這樣的哦,那個武術可以不用去,太危險了。可是這個文化課就一定要去了,因為我要做胎教啊。”
江臨安咧嘴一笑,對張小婉說:“你就算了吧,我懷著蕭若無的時候,都沒有說要胎教呢。”
“哼,我才不管,周先生說要胎教,我就要胎教。”張小婉抱著自己的小肚子,感覺好像自己的肚子是用黃金做成的一樣。
江臨安笑著說:“你看,我們的蕭若無,不胎教都這麽聰明。”
“我的孩子一定要比你的更聰明!”張小婉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指著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自己就是最好的人一樣。
“啊?莫非你的孩子要成個人精?”江臨安開玩笑道。
“你才要成人精,你全家都是人精!”張小婉氣急敗壞地,指著這個江臨安說。
江臨安好像也忘記了自己是皇後的身份,做了一個“略略略”的表情。
然後,江臨安就高興地跳走了。
看來這個消息馬上就傳到了這個蕭賾的耳朵裏麵。要是真的在寺廟,說不定蕭賾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棒喝了。
因為他剛剛才拿起手中的那個《金剛經》。剛剛看到一半的故事,就感覺好像有別的事情要做了。
動不動就將這本經書放在桌子上,一點點都忘記了自己在做功課。
“陛下,您的蠟燭還沒有熄滅呢!”旁邊一個專門來陪伴蕭賾念經做功課的小和尚在後麵追著出來。
“不要了,不要了,你給我熄滅了就好了。”蕭賾好像已經完全不耐煩了,就一邊穿上自己的禮服,一邊朝外麵走了。
蕭逸軒高高興興地對這個蕭賾說:“哈哈,父皇你過來了?”
蕭賾點點頭,問道:“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蕭逸軒千謙遜地搖搖頭,說:“哪裏哪裏,還是父皇您厲害,你都做兩次爺爺了。”
蕭賾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怎麽說話呢,好像是我不讓你做爸爸一樣。”
說著,就吞吞|吐吐地,念了半句經文,算是對孩子的祝福。
蕭逸朗看看這個蕭賾,關心地說:“啊,怎麽了,記不住?”
其實,蕭逸朗對於這個經文是一竅不通的,但是就算是一竅不通的人,聽到一個人念得斷斷續續,支支吾吾,誰都知道是他記不清了。
“你還敢編排我這個臭小子呢!”蕭賾笑道。
“我忘記了,你不給啊,你要是到我這個年齡,說不定連我這樣的年齡,還有我這樣的記性就不錯了。就怕你到我這麽老,你恐怕人都不認識咯。”蕭賾一邊說,一邊自己都笑起來了。
蕭逸朗攤開手,表示這個話沒法兒接。
然後就對蕭逸軒說:“你要快高長大,你哥哥已經在準備接你伯伯的班了,以後你要接我的班啊。”
蕭賾和蕭逸朗都看著這個蕭逸軒,滿口念念有詞,說什麽接班不接班的,然後就問道:“你叫他接你什麽班啊?”
蕭逸軒指著自己手裏麵拿著的一個《文選》高興地對他說:“當然是這個啦,我要讓我的孩子,成為驚天動地的大詩人!”
“不行不行,不能驚天動地,我們家的蕭若無也要做詩人的。”
“你讓他管理好國家,就算了吧,這樣很辛苦的。”蕭逸軒叫到。
“不行,不行,那個是開國皇帝才沒有文采的,我一定要培養出來。”
“誰說開國皇帝就不能有文采了?”蕭賾也是一個堂堂的大詩人。
不過,他好像在想起古代的皇帝的時候,不小心就說了一句“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沒想到,這句話,也被蕭逸軒寫進了《文選》裏麵。
然後,就當做是專心敬業的皇帝的標準了。
不過好像蕭賾當初寫這句話,並不是想要表達這個意思,隻不過是覺得自己文采爆棚了,想要找那些先賢比一比。
坐著坐著,感覺就快到了吃飯的時候了。難得這個祖孫三代人,又能夠在一起吃飯了。
一個是過去的皇帝,一個是現在的皇帝,一個是未來的皇帝。
他們三個人就坐在桌子的這一邊,對著這些飯餐開吃了。
遠遠看上去,就真的好像寺廟裏麵的佛,過去,現在還有未來佛。
蕭賾現在看到太子竟然可以對孫子兵法,還有古代的經書,倒背如流,隨時都可以勝任皇帝這樣的職業,就感覺到非常安慰了
特別是上次聽說個子都長得不是很大的蕭若無,竟然打贏了這個周興嗣,就更加是喜出望外了。
當年自己忙著南征北戰,感覺基本上都沒有任何時間來照顧自己的家裏。
他雖然是一個厲害的皇帝,一國之君。但是,好像每個一國之君,作為國君的同時,也都是一家之主。
其實一個王國,就是一個家庭的延伸。這個皇帝在金鑾殿上的時候,朝外就是麵對自己的朝野。向內就是麵對自己的家庭。
可是,因為有得時候,外麵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弄得他對自己的家庭沒有時間兼顧。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做了太上皇,可以做爺爺。
他就用做爸爸的方式來做爺爺,跟自己的孫子們,玩得就好像是平輩,是父子一樣。
突然,這個蕭賾好像想起一個東西,就在自己的手腕上麵,摘下來一個沉香的念珠,放在這個蕭逸軒的手上。
蕭逸軒連忙客氣地說:“不要,不要!”
蕭賾拍拍他的手,大聲說:“給你,你就拿著,哪裏輪得到你說要不要?”
然後就說:“你不是文人嗎?文人有什麽用我不好說,但是你們文化人,最經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背書,誦經。你就拿著這個念珠,多多背書,多多誦經,將來就傳給你的兒子,你覺得好不好?”
原來是這樣別有深意的。
現在蕭逸軒才知道蕭賾的用心良苦,然後就終於明白了,也接受了他的念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