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歸寧
蕭逸朗聽說自己的部隊已經在邊境立下了汗馬功勞,並且好多個地方都效法東北的戰術,弄得敵軍再也不敢探聽我軍的虛實。
看來,這個戰術雖然是有點冒險,但是風險越大,收益就越大。
這麽大的收益,放在蕭逸朗的麵前,蕭逸朗能不好好地鬆弛鬆弛嗎?
沒有想到,當初如臨大敵的邊境問題,現在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給解決了。
看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要照顧好家裏麵的事情了。
蕭賾自從歸隱田園,對於軍政事務是絕對不會過問的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自己已經許身三寶,怎麽說自己已經忘卻塵世,蕭賾畢竟還是蕭賾,他永遠都是蕭逸朗的父親。
畢竟血濃於水,這個血緣的力量,還有親情的力量,是永遠都沒辦法代替的了。
蕭逸朗也知道父皇現在最關心的,不是什麽俊國大使,而是自己的子孫後代了。
他稍微安頓了一下朝廷裏麵的事情,就坐上當年蕭賾我服出巡的那個樓船,朝著臨安的方向去了。
這樣回去,叫做歸寧。就是所謂的回娘家了。
不過,這樣的回去,對蕭逸朗來說,好像有點尷尬。
因為按照大梁的習俗,這個大梁的女人,一般回娘家都要帶著自己的丈夫一起回去的。
帶著丈夫回娘家,就是非常高興的的事情,因為那是代表夫家對娘家的關懷。
如果是女兒一個人回來,那麽一般來說都是因為女兒在婆家受到了一點點這樣那樣的委屈,到娘家來避難來了。
這個時候,要是婆家的人上門來找回新娘子,那麽娘家的人就有權利不開門,在門口外麵死守著,要麽就叫這個婆家的人給自己錢,要麽就跟他們談條件。
反正就變成了一個被動的形象了。
當然,蕭逸朗好像並沒有這樣,但是江臨安也是一個人回去的。
現在他又一個人來了,江家的人覺得可以乘機捉弄捉弄他一番了。
蕭逸朗來到江家門口的時候,江家的大門就死死地關閉。
蕭逸朗不斷地拍擊門口的鐵頭獸牙,裏麵終於傳來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是姑爺啊,我們等你好久了。”
“知道是姑爺,你們怎麽還不開門,難道要等姑爺破門而入嗎?”外麵一個人氣衝衝地對裏麵吼道。
小蕭逸朗看著這個熱鬧的場麵,知道這個是他們弄得一個小小儀式,就回過頭來,對這個侍衛說:“不得無禮,你懂什麽?”
然後就慢條斯理地隔著門縫,朝著裏麵說:“小生蕭逸朗,回來迎娶小姐江臨安,還望江家老爺行個方便,開門讓我進去吧!”
江雲海看看這個蕭逸朗一臉真誠的樣子,畢竟是一個皇帝的兒子,臉上還是非常斯文秀氣的。
但是這個眉宇之間,卻又有一種堅定的樣子。
這和當初自己見到相麵先生的時候,相麵先生對自己的讚揚是如出一轍的。
他哈哈大笑,對門外的這個蕭逸朗說:“你到底是為什麽,當初要我女兒一個人回來,你這樣對得起她嗎,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蕭逸朗知道這個是無理取鬧,但是有的時候,和長輩說話,就是要講究一點點的技巧的。
比如明明知道是長輩在找茬,你就要設計一個茬給這個長輩。
明明知道長輩是在扯淡,你就要充滿耐性地對這個長輩扯淡。
要是不扯淡的話,這個長輩是不會覺得你有意思的。
所以,他就非常高興地點點頭,對這個江雲海說:“嶽父大人,小婿的確是為了大梁的社稷,前陣子我們被人入侵了啊。”
江雲海哈哈大笑:“你別叫我嶽父,我還沒有答應呢,你就叫我嶽父了?你說你去邊境打仗,這個不是借口吧?”
蕭逸朗裝作有點窘迫的樣子,對裏麵的江雲海說“回嶽父大人,這個的確我沒有到邊境去,但是我在皇宮裏麵指揮作戰啊!”
江雲海噗嗤笑起來了。
看來這個蕭逸朗也是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兒。但是不斷地給自己能言善辯,好像也並沒有說什麽謊話,還是一個真正的老實人。
既然是老實人,也就沒有必要為難這麽多,就笑著說:“哎,既然你什麽都說了,你說說,現在來怎麽孝敬我們吧?”
蕭逸朗指著後麵的三大馬車黃金,對江雲海說:“隻要我們皇宮裏拿出來的,都是嶽父大人您的,你看,可以嗎?”
江雲海也是一個非常知足的人,當然不敢太過過分。畢竟作為一個皇親國戚,很多時候就代表了皇家的形象。
要是自己要的東西太多,就代表這個皇家是非常奢靡的生活作風,傳出去,恐怕對國家的影響不好。
再者,自己是在門口刁難自己的女婿,知道的人就會說這個是家裏麵的一個小插曲,但是要是做為外麵的人來說,可能就會覺得皇家真的是有點不和睦的意思了。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這個沒有醜的家,要是有個人莫名其妙就自己來搞自己弄得很醜,那豈不是自己作死自己嗎?
自己作死的事情,對這個江雲海來說是不願意做的。
既然不願意做,那就要好好地見好就收了。
於是,他就直接開了門,對蕭逸朗說:“老生不要你什麽禮物,隻要你對我的女兒好,一生一世對我們的女兒好,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將臨安看著這個蕭逸朗,之前出宮的時候,就叮囑過他,要保重身體。就算政務再繁忙,也要找到時間好好自己休息,養好身體。
可是,好像這個蕭逸朗並沒有完全聽自己的勸告,不僅僅人沒有變的精神,反而瘦小了。
更加有點糾結的是,這個蕭逸朗感覺好眼神裏麵帶著一點點的憂傷。
難道是做皇帝久了,打仗打多了,看到那些戰敗者的屍體,然後就會產生悲天憫人的感情?
這些感情,對於別人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了,但是要是皇帝這樣,每天都看到這樣的事情,就難免到處都傷感了。
蕭逸朗看看這個江臨安的肚子,肚子鼓鼓的現在,感覺很快就要生出來的樣子了。
為了照顧好自己肚子裏麵的孩子,她吃了好多好多的補品,本來是非常苗條的身材,現在都已經變了一個樣子了。
當然,現在挺著大肚子,走樣沒走樣好像看不出來。
但是看看原來那個瘦削的小臉蛋,就知道,原來的錐子臉在宮中的時候就變成了瓜子臉,那個瓜子臉,現在在江家吃了這麽多的補品,就變成了包子臉了。
不過,好在這個江臨安也算是五官端正的人,不管臉型變成怎麽樣,看上去還是非常漂亮動人的。
所以呢,蕭逸朗覺得包子臉就包子臉吧,雖然是臉盤上麵的肉多了一點點,但是畢竟這個五官還是非常精致的,而且看上去就是非常可愛,恨不得就自己用手戳一下她。
當然,這個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又是攝政王,還是皇太子,當然不能就這麽戳她。
他忍住了自己的雙手,看看江臨安,微微笑了起來。
蕭逸軒和張小婉好像妖魔鬼怪一樣跳出來,在他們麵前晃悠了。
好久好久沒有回來這個地方了。
上次皇帝南巡的時候,自己還是一個禦前侍衛,就在大街上,看到了摔倒在紅地毯上麵的江臨安。
那個時候,江臨安看著自己一副充滿委屈的樣子,好像自己已經將她撞傷了似的。
於是,心裏麵的那種不安,還有那種激動,好像波濤洶湧,拍打自己的腦殼。
到了後麵,他們住在了江家,在江家有了自己的房子,而且聽這個蕭逸軒說了很多江家的故事。
不知不覺地,就愛上了這個江家的一切了。
他怎麽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因為聽過江臨安唱的哪一首詩,竟然鬼使神差地,喜歡上了江家大小姐,而且還不顧一切,就要自己跟江家大小姐訂了親。
所有一切的一切,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偶然性,但是偶然性的背後,好像又有一個非常神秘有力的雙手推動,使得所有的偶然性,變成了一種必然性。
或許這就是命運,這就是緣分吧。
人可以很好地策劃一件事情,甚至是一件逆天的事情,但是人是永遠沒有辦法改變天地運行的軌跡。
越是對自己生命軌跡努力過的人,就越知道這個命運的奇妙。
命運總是能在一個人不經意的時候,用自己的巧手給人編織各種各樣的緣分,機遇。
江母看著他們一群人說說笑笑的,畢竟女人還是女人,女人知道女人在懷孕的時候,肚子是很不舒服的,就對他們說:“你們今天這是怎麽了,喜歡吹風還是喜歡曬太陽,怎麽都一個勁兒往門外站了?”
這個時候,蕭逸朗才很不好意思地拉著江臨安的手,拍拍她的肚子,說:“哎呀,你真是辛苦了,挺著大肚子,在這裏站了老半天。”
江雲海好像也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哈哈大笑,對這個女婿笑道:“怪我咯,我顧著在門口跟你說條件,然後就把你聊在這裏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進去喝杯茶就好了。”
說著,這個蕭逸朗就跟著江雲海,往後花園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