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別字

  “錯了錯了!”


  張小婉正在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兩個費盡心思寫出來的幾個字,害怕出現什麽紕漏,就被江臨安一句話潑了冷水。


  他最怕就是寫錯字了,結果偏偏就寫錯了,還是剛剛學會的。


  於是,張小婉將本子上麵的“玉米”兩個字橫看豎看,還傾斜過來,眯著眼睛看。


  這幾個字,好像是蕭逸軒親手教她寫的啊,還說什麽玉石的玉,據說還有什麽玉石俱焚也是這樣一個意思。


  不過,好像這個玉,還有這個米,上麵好多點。


  而且,那個米字,跟木字,可能還真的容易弄混。


  至於那個玉字,好像是沒有一點的,多了一點就是什麽王字了。


  這些好像都已經是蕭逸朗教過自己的了,而且自己背得好像口訣一樣,滾瓜爛熟,怎麽就錯了呢?


  莫非是這個蕭逸軒故意教錯的?還是他也忘記了?

  張小婉一臉凶狠地看著這個蕭逸軒,質問道:“你到底搞什麽鬼,你看看,丟臉都丟到我相公麵前了。”


  蕭逸軒看著本子上麵的“玉米”兩個字,雖然是歪歪斜斜的, 有點難看,但是好像也並沒有寫錯字啊。


  蕭逸軒雖然是在編纂《文選》謄抄和整理錯字還有別的人,但是畢竟草稿也是不能隨便亂寫的。


  而且他從小到大,他的老師都這麽教他,他就隻有一個正確的寫法,讓他學寫錯字好像都有點難。


  怎麽可能錯了呢?

  蕭逸軒老老實實地告訴張小婉說:“沒有錯啊,我覺得那個字是對的哦。”


  “你胡說,要麽就是你不懂,要麽就是你故意的。你看看,我相公都覺得那是錯的了。還有您呢?相公的相公?”


  張小婉充滿期待地看著蕭逸朗,很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手裏麵的的那幾個字,明明已經很醜了,但是沒有辦法,隻能給蕭逸朗看。


  蕭逸朗看看,好像並沒有發現什麽錯誤, 就笑著對張小婉說:“我看沒有什麽問題啊,你寫的好像沒有錯。”


  這麽一說,蕭逸軒和江臨安忍不住笑了起來了。


  那兩個字其實並沒有錯。隻不過是江臨安說著玩的。


  但是這麽一說,就弄得張小婉以為在自己真的寫錯了一樣了。


  張小婉馬上就追著這個江臨安在後麵打。江臨安不斷地躲閃,可以怎麽也閃不開了。


  張小婉抓住細江臨安的腦殼,就是這樣噠噠噠,江臨安就非常懊惱地在前麵求饒。


  可是,張小婉哪裏這麽容易就放過她,就啪啪地,打了她好幾次。


  江臨安整理一下自己兩倍的麵容,笑著對張小婉說:“哈哈,你搞什麽鬼啊,你這麽粗魯,還想學會讀書寫字,就算你會讀書寫字,你這樣這麽猛烈的性格,誰相信你會讀書寫字?”


  張小婉覺得這江臨安說的也缺也很有道理。


  好像喜歡舞槍弄棒的人,基本上都是不認識文字的。那些認識文字的人,看上去都是非常孱弱的。


  這個角度上來說,這個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種奇怪的傾向。不是喜歡這個,就是喜歡那個。不如果適合做這個,就不適合做那個了。


  這下,張小婉就隻能收起自己大大咧咧的脾氣,小心翼翼地看著江臨安了。


  其實她還是非常羨慕這個江臨安的,好像江臨安自己就認識這麽多的字,而且不單單認識這麽多的字,還能神經兮兮地,做這個做那個非常大大咧咧的事情。


  但是好像自己就不一樣了。自己隻能大大咧咧地,舞槍弄棒,還是毫無技術含量的哪一種。


  所以,就非常難搞了。


  張小婉看著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有提心吊膽才寫出來的那兩個 玉米兩個字。心裏麵別提多珍惜了。


  一個人,一輩子能做多少件事情呢?要是一兩件事情,每件事都是自己的第一次嚐試。所以他就非常高興了。


  江臨安對著蕭逸軒的那個《文選》,對著上麵自己很喜歡的那些文字,一邊猜,一邊讀。


  她用這樣的方式,就可以第一次,就將那些不太認識的東西記錄下來。


  到了第二次了,認識了那些字了,就可以不用慢慢去猜了。


  江臨安看著這個張小婉識字的本子。


  雖然那是一個本子,但是畢竟都是蕭逸軒編出來的文選,這文選的內容非常複雜,所以難以程度跳動很大。


  唯一能夠讓張小婉感興趣的,就是這個文章都是蕭逸軒編輯出來的。


  但是蕭逸軒編輯出來,就是為了讓張小婉看看。


  可是因為是看看,僅僅憑借愛情維係是不行的。


  畢竟愛情的能力是有限的,而且很多字比劃很多,如果沒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道路,恐怕是很難學會讀書寫字的。


  江臨安想想自己當初怎麽學會寫作的,好像按個道路真的非常漫長,現在自己也開始忘記到底是如何學會寫作的了。


  江臨安想著想著,突然聯想到好像自己臨安真的有一個很會教育孩子的年輕人。不過他因為思想比較活躍,並不是那麽符合當時的主流社會價值觀,經常被別人排擠在正常的。


  排擠排擠著,他就變成了當地一個幫助被人小孩子讀書識字的小秀才了。


  想到這裏,江臨安就跟蕭逸朗說起了這個教育的人才了。


  蕭逸朗對於世界上的奇怪人才,經常會有所留意的。


  因為他覺得如果能夠將這個大師請過來,不僅僅能給自己這個娘子大人學會文字,而且朝中這麽多的小弟弟小妹妹,還有將來要出生的蕭逸雪的孩子,都會有自己的老師了。


  蕭逸朗從來就喜歡做這樣的事情,特別是那些被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吏排擠的人,他就喜歡將他放在身邊,作為頂級的顧問或者是人才來養著。


  當初的那個積極瓦是這樣,那個卓青姚是這樣,還有明德也都是這樣。


  蕭逸軒也聽說過這個奇怪的人,那個人好像還曾經跟自己有過一點點的交往。


  就是當初那個臨安書院將要成立的時候,城裏麵所有識字的人,都被鍾無良叫到了身邊,來匯報自己所寫的東西。


  那個秀才就將自己對宇宙的看法,還有對人生的解釋,全部都寫在了一本書裏麵。


  那本書,他沒有想過別的東西,就叫做《千字文》。


  他覺得好像隻要孩子們讀過了這一千個字,然後,根據這一千個字的偏旁部首,不斷組成另外一千多個字。


  這樣,中國人常用的字, 就有三千字。


  既然孩子都知道了一千個字,又能自己編出1000多個字,別的沒見過的字,就可以自己想辦法來記住了。


  但是,那個鍾無良,聽說他是一個秀才,就覺得他的文化程度有限,對他不是非常看好。


  後來,又聽說那是給小孩子認字的文學作品,這樣的作品拿出來,豈不是有損自己的明智嗎?


  對此,他就直接槍斃了這個優秀的識字文化了。


  但是,在旁邊的人的幹預之下,這個鍾無良還是耐著性子,讀了一遍他的千字文。


  看到他前麵寫的那些東西,就覺得好像寫的都是廢話,然後就名正言順地,用自己臨安書院,當時還叫做江南作家協會主席的身份,將這個東西給打入冷宮了。


  張小婉聽著聽著,感覺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就問蕭逸軒說:“你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麽名字,然後那本秘籍寫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嗎?”


  蕭逸朗看看天花板,然後不假思索地想了想,對張小婉說:“我記得,就是,好像是,天玄地黃,宇宙洪荒……”


  “哇,簡直就是波瀾壯闊,我這樣沒文化的人都知道,那是非常好的文章,怎麽鍾無良就覺得那是沒有文化的。難道他的所謂文化,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


  蕭逸軒不斷地在自己的文選裏麵尋找這個人的資料。他知道,這樣的啟蒙教材對他來說,基本上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文采的。


  但是如果是別的傳記,或者史書裏麵,一定會有他的隻言片語。


  想著想著,他終於在一個江南世家裏麵找到了那個人的事跡了。


  原來,那個人叫周興嗣,是後漢的一個皇家成員。


  後來因為過家衰敗,自己也跟著自己的國家一起衰敗了。


  不過,他並不是好像別的那些壯士一樣以身殉國,而是用一種非常含蓄的方式,也就是隱居山林,不出來做官。


  看看他寫的文章,上來就寫天地宇宙,一定是胸懷天下的人。


  要是出來做官,一定可以有將相之才的。


  可是,就是碰到了作家協會那一群沒有眼珠的文痞,他們不僅僅將他沒有出來做官當作是一個最大的硬傷,而且動不動就拿這樣的硬傷出來說事兒。


  好在這個周興嗣是一個讀過書的人,要是碰到一個沒讀書的,或者是性格暴躁的人,非找那個鍾無良理論理論不可。


  況且要知道,這個周興嗣是沒有工作的,但是鍾無良是有工作的。光腳的是不怕穿鞋的。


  真正打起來,周興嗣把他們打傷了,或者弄死了,最多是賠一點錢馬虎了事。


  要是鍾無良得罪了周興嗣,恐怕就是要丟官,抄家的了。


  蕭逸軒看著手裏麵的《文選》,對張小婉說:”你放心,我明天就給你找到那個太子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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