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上訪

  成語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不是另有所指,也是一個普遍現象。


  蕭逸雪在宮中暈倒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傳開,就有人來傳宮中女眷會客了。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客人怎麽說來就來的了?而且還是女眷,莫不成就是江家的什麽親戚?

  江臨安覺得一定是江雲海到宮中述職,然後遇到什麽事情,皇帝賜予的見麵機會,於是就打扮了一下,準備出來了。


  來的是三品大太監,但是這樣的事情也不好細問,就隻能給了賞錢,讓太監帶著自己到金鑾殿上去了。


  太監沿著蜿蜿蜒蜒的林間小路,穿過映月閣,走過河南橋,就到了金鑾殿的後院了。


  金鑾殿上,皇帝和皇後隔著珠簾對外麵的人諄諄教導,江臨安朝著珠簾的縫隙看過去,果然是自己的父親,還有江臨花。


  要是說江雲海懷念女兒,舐犢情深,這話說出去還是情有可原,大家都會相信。


  但是要是說這個江臨花想念姐妹,恐怕就……


  江臨花對自己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唯一一次主動找上門來的時候,還是那次自己被退婚的時候。


  她以為她會對自己百般安慰,好言相勸,沒有想到,竟然,是對自己。


  不僅僅沒有安慰自己,反而毫不留情地,將原本放在他身邊的首飾全部搶了去。


  這不是典型的趁火打劫嗎?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親生妹妹的份上,說不定江臨安還會誓死反抗,說不定大嚷起來,就算是弄不會損失,也讓大家沒有個清靜!

  不過說歸說,想歸想,這樣的事情好像到了最後還沒有發生。


  江臨花換上了結婚女人的頭飾,但是好像當初的那種性格卻又一點都沒有改。


  還是那樣趾高氣昂地坐在凳子上,對江臨安說:“姐姐,妹妹來看你了。”


  哦,謝謝妹妹探望之恩。


  江臨安倒是很客氣。


  她好像也學會了逢場作戲,就是別人這樣說,她也就跟著這樣做。


  好像自己才是妹妹,而且自己才庶出的一樣。絲毫沒有一點點的嫡姐的尊重。


  蕭逸朗笑著說:“您這個妹妹,真是氣度不凡啊。”


  江臨安笑著說:“那是自然,我們江家,素來都是出奇女子的,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見過,見過,現在見到,就是就別重逢了。”蕭逸朗好像對這個江臨花很不滿,但是江臨花卻好像聽不出來一樣。


  江臨花看著江臨安,突然就想起臨安的科舉的舞弊案件。


  那個案件裏麵,好像鍾無良就莫名其妙被捉了起來了。


  要知道,鍾家跟江家可以是一個資深的親家,江臨花想到這件事,又聯係到自己好像還是一個資深的作家,就笑著對江臨安說:“臨安啊,這次來,除了看看你,還想跟你說句話。”


  江臨安笑著說:“哦,妹妹大人,這麽稱呼本宮的名字,有什麽話要說呢?”


  “啊不,是姐姐啊,王妃姐姐啊當初你也算是臨安書院的人對不對?”


  這不說還算是好,要是說起來,江臨安就氣得不可開交了。


  當初那個鍾無良是怎麽樣的衣服嘴臉,不僅僅對自己冷嘲熱諷,而且還對蕭逸軒都得罪了。


  好像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會寫作的一樣。


  不僅僅如此,鍾無良還跟那個朱逸群狼狽為奸,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要是說,他們現在犯了錯,希望江臨安給說說好話,那還能挽回一點點的損失。但是她不僅僅不說求人的話,反而還說什麽自己跟這個人是一夥兒的,那簡直就是侮辱了江臨安的人格。


  江臨安笑著說:“臨安書院,嗬嗬,臨安有書院嗎臨安的書院,什麽時候經過了審核,是合法的組織?”


  江臨花頓時火冒三丈,站起來指著江臨安的鼻子說:“你,你好一個江臨安,你別不知好歹,我來這裏求你,是看得起你,要是不答應的話,你,你,你……”


  江臨安哈哈大笑,看來這個江臨花就算是嫁給了玉皇大帝,也學不會皇家的禮儀。她天生就 是這麽一個粗蠢的東西,動不動就喜歡跟人翻臉。


  好像已經忘記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到底現在是誰在求誰了。


  蕭逸軒倒是一點都不計較這樣的東西。因為自從見過那個鍾無良,就知道,所謂的作家不過就是這麽回事。


  鍾無良總是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作家,反正別人做的什麽都不是事情,隻有他做的才算是真正的事情。


  不過,他也不想想,他能這樣想的話,別人也能這樣想。為什麽別人就不能是作家呢?


  而且,在這寫作過程當中,他抽了多少水,吸取了多少回扣,還有那場舞弊案件裏麵,他收了多少人的好處。


  那些好處,都是人們用自己的飯碗底下爬出來的。


  當初他收別人錢的時候,是那樣理直氣壯,現在被捉了,就一副奴才的樣子。


  想到這些事情,江臨安就覺得惡心。


  蕭逸朗看到江臨花這個不可一世的樣子,就故意問蕭逸軒說:“鍾無良是誰啊,好像父皇現在不是讓他在天字大牢裏麵,等待收屍了嗎?”


  江臨安知道這個是故意說出來給她聽的,也就故意拉長了聲音,對蕭逸軒說:“怎麽我聽說,好像還要示眾呢,恐怕現在應該在路上了吧。”


  張小婉看到大家都這麽活潑,也不甘愣著,笑道:“聽說,那些什麽在臨安書院做過的人,都要淩遲處死哦。”


  江臨安連忙說:“唉,可惜我妹妹當初以為我和他是一夥的,要是查出我妹妹跟他們是一夥,到時候會不會……”


  江臨花看看自己好心反而辦了壞事。仔細想想,自己也不是跟他好像傳說中的那麽鐵的關係,也就算了罷了。


  江雲海見到兩姐妹又吵了起來,隻好做和事老說:“你也是的,你妹妹山長水遠過來看你,你也不給她留點兒情麵。”


  江臨安哭喪著臉,對江雲海說:“父親啊,你不是沒有聽到,剛才她說什麽,說我是裏南書院的人,你說說,這不是明擺著誣陷嗎?誣陷是什麽罪名啊,我這樣做恐怕是已經對她網開一麵了吧?”


  江雲海本來就是高高興興,想要來看看江臨安在宮中過的好不好的,沒想到一番好意完全被就這個該死的小女兒給毀壞了。


  正想要找人發作,結果小女兒又不負責任地走掉了。


  他當然隻能找自己的大女兒發泄。


  但是大女兒好像是一點錯都沒有,所以就隻能自己悶在心理麵了。


  畢竟這個世界將來是女孩子的世界。所以,對於這兩個女孩子,總是吵吵鬧鬧,他心裏麵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蕭逸軒看著江臨安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連忙上去安慰道:“放心吧,嫂子,我看這個該死的鍾無良,既然是叫做無良,我們就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你還擔心什麽東西呢?”


  江臨安看著蕭逸軒,有點糾結的說:“我擔心的,不是他們過得好不好,能不能得到報應。那些都是信仰報應的人說的。我是擔心,他要是桌不去來,別人不理她,倒頭來,在外麵到處禍害人們,到時候,就不是我們心裏麵難過,而是那些被害的人不好過了。”


  蕭逸軒拿出手裏麵那本厚厚的《文選》翻開一個地方文集的冊頁,就非常爽快地將上麵關於臨安書院的一個欄目,給勾走了。


  然後將那張紙撕了個粉碎。


  江臨安看到滿地的紙屑,笑著說:“真是太過分了,明明自己寫的又不好,做的也不好,還想要這樣仗勢欺人,好像這個社會,就是越差的東西越厲害一樣。”


  張小婉雖然不認識字,但是跟著他們在皇宮裏麵生活了那麽久,聽到那些什麽詩詞歌賦之類的,還有文章作品之類的東西,就心裏麵感覺非常生動了。


  好像懂得寫東西的人,寫出來的文字都是很通順,看上去很優美,一下子就明白的。


  隻有鍾無良,就好像 是那些告老還鄉的人,一點思想都沒有,一點感情也沒有,一點文采也沒有,學著好像什麽陶淵明之類的,在紙張上麵寫什麽告老還鄉,什麽要歸隱田園之類的。


  等到他們真正看到田園的時候,就被田園那些樸素的風光嚇死了。


  他們對所謂田園的熱愛,不過是假惺惺的那種葉公好龍。


  對於歸隱田園,好像更加喜歡的人倒是這個江臨安。


  她想起自己在臨安的時候,家裏麵雖然是大戶人家,好像也曾經在哪裏種過了田一樣。


  他們帶著很多很多的肥水,就這樣大勺大勺地往自己的土地上麵潑。


  然後土地上麵的莊家,接受了這樣的肥力,就不斷向上長。


  遠遠看去,就是綠油油的一大片,相比那些萬紫千紅的桃花還有杏花,稻田彩田就好像是剛剛睡醒還沒梳妝打扮的女人。


  因為畢竟那些東西是用來吃的,是實實在在的, 跟那些花枝招展的東西,根本就搭不上邊。


  況且這些東西本來就也沒有想到過自己要搭上邊,所以就老老實實,低低調調地,生活在自己應該有的生活圈子裏麵。


  蕭逸雪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覺好像那裏麵的孩子又長大了一圈。她對自己的孩子充滿了希望,可是,不知道剛才江臨花來到的時候,卻好像並沒有特別關心過自己的孩子。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別有用心?


  既然她想要給鍾無良說好話,那就讓她說去吧。


  等到將來蕭賾計較起來,那些說好話的人,全都當作是鍾無良的同黨!


  到時候,就讓她好好等待來自皇上的製裁吧!

  鍾無良一定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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