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敘舊

  這次的匈奴雖然是滅於夜郎人的手裏麵,而不是滅在自己的手裏。


  但是畢竟還是在自己的屬國夜郎之下的。


  而且,這個匈奴總是在自己的邊境到處搞事情,要是這個國家乖乖繳械投降了,那就是最好最好的幫助。


  所以,這次不管怎麽樣,他都應該要好好地來迎接,親自走到了宮門口來了。


  宮門前密密麻麻站滿了盛裝華服的各種大臣。


  隻有蕭賾旁邊站著的幾個年輕人,好像跟旁邊的人完全不一樣,他們有點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要不是跟皇帝有著超過別人的親密,那些人就算是有三個單子,也不敢這麽做的。一不小心就是會影響到自己的形象。


  要是皇帝生氣起來,這就更加糟糕了。


  不用猜,這裏麵的就是蕭逸朗蕭逸軒還有江臨安,張小婉他們。


  其中一個女子身體有點臃腫,穿著一身紫羅蘭的齊胸襦裙,腰間並沒有紮腰帶,露出一個小小的肚腩。


  那一定是蕭逸雪。


  他看看身邊的人,既然將這個重要的王爺送到了蕭賾身邊,他們的神聖使命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所以,他們對積極瓦充滿期待的請求,並沒有報以什麽乞求似的要求,而是當作沒有一樣,退下,對蕭賾行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積極瓦頓時跳下馬背。


  積極瓦習慣了騎夜郎的小種快馬,翻身上下,都很方便。


  現在換成了中原的良種大馬,就開始有點不習慣,跳到地上的時候,竟然有點不小心,晃蕩了一下。


  蕭逸雪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現在做了王爺,還那個猴樣兒,一點點氣質都沒有。”


  積極瓦有點不服氣地回敬道:“你們不是經常說什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難道我這個本性改了,你夫君我還是原來的積極瓦嗎?”


  “好好好,就要不忘初心,我就喜歡積極瓦這樣的駙馬爺!”蕭賾雙手拍拍自己的膝蓋,論斷到。


  雖然這是家庭之間的閑談,但是畢竟蕭賾還是皇帝,萬金之軀,說話也是一言九鼎,誰還能說點什麽?所以幾個年輕人就隻能哈哈大笑了。


  蕭逸朗看著積極瓦器宇軒昂地走在麵前,就關切地問道:“夜郎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積極瓦點點頭,說:“你猜不到,現在誰幫夜郎君在處理國政啊?”


  蕭逸朗充滿期待地看著積極瓦,心裏麵想到,真的很難猜。但是既然是積極瓦叫自己猜,肯定就是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但是自己認識這麽多人,要從哪裏下手猜,就可定是自己認識的人。


  難道是,臨安那邊的人?


  蕭逸朗試探地問道:“不會是耀前還有耀命吧?”


  蕭逸軒笑著說:“怎麽可能?他們還在寺廟裏麵好好的,我看恐怕是他們的大師兄,諸葛暗。”


  蕭逸朗哈哈大笑:“大師兄,一個道士,怎麽是兩個和尚的大師兄啊?”


  蕭逸軒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他們經常彼此都這樣稱呼的,師兄,師弟,好像他們不是兄弟,就是姐妹的。”


  “我看就是坑蒙拐騙的兄弟吧!”江臨安冷冷地說。


  張小婉眨眨眼睛,從嘴巴裏麵弄出幾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出來:“哎喲,這不能叫坑蒙拐騙,不過是賺錢的手段,你怎麽能說是騙的呢?”


  蕭逸朗點點頭:“就是,這個用智慧的東西,怎麽就說是騙?這麽說,我們打的勝仗,難道都是從那些敵人手裏麵騙來的嗎?”


  積極瓦隻能無奈地點點頭:“是啊,現在他可以說是夜郎的大國師了,我親自給夜郎國君推薦的,讓他留在夜郎,做一個國師。”


  蕭逸雪輕輕靠在這個積極瓦的身旁,她知道,為了自己,能夠早日跟自己團聚,他不僅僅要找個能夠代替自己職位的人,還要努力說服這個夜郎的國君,讓一個外國的軍師,擔當如此的重任,需要付出多少多少的努力啊。


  但是,這樣的努力,全部都是為了自己。


  積極瓦輕輕靠在蕭逸雪身邊,伸出雙手,拉住了她的小手,然後悄悄摸了一下她的小肚子。


  蕭逸雪頓時臉羞得通紅,一推開積極瓦,說:“你少來不正經的,要做什麽回去再說。”


  蕭賾頓時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當年和皇後也是這樣的打情罵俏,相互打打鬧鬧。


  嘴巴上麵就是要打要殺的,恨不得弄個你死我活,但是心裏麵,卻不知道對對方存著多少多少的關心啊。


  於是就隨口說:“唉,這個胎兒啊,其實就是沒有見到太陽的小孩子。你說哪裏有不想爹的小孩兒啊,就連我這個外公啊,都經常在夜裏麵聽到這個孩子在雪兒的肚子裏麵哭著喊著要爸爸呢。”


  蕭逸雪非常羞愧地對蕭賾說:“父皇,您怎麽也跟著他們起哄,你聽到我肚子裏麵的孩子說話了,為什麽我都不知道?”


  蕭賾裝作有點生氣的樣子,擺出一個皇帝的架勢,對蕭逸雪說:“喲謔,你現在好像很厲害了,朕的猜測都敢懷疑了嗎?朕做皇帝這麽多年,這點猜測還能錯?”


  這顯然就是倚老賣老無理取鬧的強詞奪理嘛。


  不過這個大庭廣眾之下,要是不給自己父皇一點點麵子,這個女兒怎麽做得下去。


  她就哈哈笑起來:“是啦,是啦,我想這個孩子就是對他外公親,他媽媽都不知道呢,就去找外公去了。”


  積極瓦也是充滿嫉妒地笑著對蕭賾說:“好啊,這個孩子,這麽喜歡外公,將來一定跟這個外公很想很想。”


  蕭賾看儀式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將他們請進了皇宮裏麵。


  皇宮到處張燈結彩,好像都是在迎接這個積極瓦的到來。


  積極瓦一路走在青石鋪就的大街上,一路說起自己在路上的所見所聞,特別是見到那個人工的運河,還有一路上寫得一絲不苟的航海圖。感覺到這個大梁的科技,可以說是讓人震撼。


  蕭賾屢屢胡子,笑著說:“這個,不過是我們大梁匠人的雕蟲小技。更多更多的治學問題,還有哲學思想,恐怕說出來,你都還不能感覺得到呢。”


  積極瓦點點頭,對蕭賾說:“孩兒這次決定回到大梁,就要留下來好好學習一段時間,不學到大梁的精致技術,我就不回去。”


  蕭賾點頭說道:“歡迎,歡迎,別說你們夜郎就是我們大梁的屬國,就連很多很遠的俄羅斯,還有英吉利那些的學者,都想要到我這裏來,不過我是沒有時間招待。”


  正在走路之間,蕭逸軒突然想起那些路上傳頌的詩詞,就問積極瓦道:“聽說姐夫您在路上,見到我們的飛船,還寫下了詩詞,朗朗上口,那個什麽‘輕舟已過萬重山’,可是你寫的?”


  積極瓦聽到,就連忙低下頭,有點慚愧地承認了。


  “賢弟謬讚了,這個的確是我寫的,不過寫的不怎麽樣啊。”


  “這個還不怎麽樣,那要寫成怎麽樣才能算是文章呢?”蕭逸軒頓時對此讚不絕口。


  積極瓦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第一眼看到船在順水順風走的時候,感覺一種震撼的能力,將自己狠狠地推向前方。


  然後,他看到路邊的山石,還有水花,好像一聲說話還沒有落下,就已經過去了很長很長的地方了。


  就這樣一個隨便的感歎,就寫成了一個氣吞山河的文章。


  蕭逸軒笑著說:“好啊,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姐夫,這段文字,我一定編入這個《文選》當中,讓廣大的人們都看看這樣的好文章。”


  積極瓦連忙拍手叫好:“怪不得,我在船上,也有士兵是這麽跟我說的。我當初還不相信,以為你們大梁編纂文章,也要論資排輩,甚至還要按照官職來排序呢!”


  說到了官職,蕭賾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起來。


  他想起當現在臨安那一堆的酸腐文人,好像還在說自己是什麽知州,誰是什麽院長。不僅僅帶著一個文集的編號,到處招搖撞騙,還混淆黑白,以次充好,弄得江南的文壇的烏煙瘴氣。


  堂堂皇家,本來已經編纂出來很好的《文選》,但是他們卻不以為然,還要跟自己分庭抗禮,到處跟自己作對。


  蕭逸軒連忙對蕭賾說:“父皇何苦為這樣的人生氣,明明知道他們一點品質都沒有,難道你擔心我們這個好的東西,將來比不過那些酸腐文人?”


  蕭賾長歎一聲道:“我當然知道,那些人都是一群文痞,但是他們占據了臨安的文壇,就讓很多臨安的文人都覺得自己英雄沒有用武之地,本來可以專心下來做學問的,因為受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影響,反過來都去帶兵打仗了。”


  蕭逸軒撇撇嘴,的確如此。


  特別是那個朱逸群跟鍾無良相互勾結之後,現在的所謂文人,竟然要經過江南一個書院的認證,如果誰沒有通過那個文人的認證,就會被當做非法的文人。


  非法文人,不但不能在真正的刊物上麵發表作品,甚至就連在路邊擺攤寫信,都可以遭到那些顧客的拒絕付款。


  積極瓦向來以為,這個中原大地,是一個極樂世界,是人人安居樂業的好環境,是文人錦心繡口的樂土。


  但是沒有想到,這樣本來已經很好的地方,竟然有這樣那樣的流|氓痞子欺行霸市,弄得有才華的人,也要去看那些沒有才華的人的臉色。


  雖然自己是王爺,是外來的駙馬,但是他覺得天下讀書人的心應該是鏈接在一起的,要是誰欺負讀書人,就等於是在欺負他自己。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找那些人報仇,他不會讓一個欺負讀書人的官人這樣大搖大擺的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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