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解釋

  蕭逸朗正在房間裏麵看著江臨安在繡花,突然就聞見外麵說有人找,就放下手中的活計,跟著通報的侍衛到了神武門去了。


  隻見神武門外麵停著一輛夜郎風格的馬車,看上去好像風塵仆仆,走了好遠好遠的道路。


  不會是真的夜郎來的貴賓吧?要是有人從夜郎來,那個貴賓無疑就是積極瓦了。


  可是,現在蕭逸雪還懷著身孕,不管是帶過來,當然是不好的。但是要是扔下她一個人在夜郎,也是夜郎的道德所不允許的。


  “大梁國太子蕭逸朗參見貴賓!”蕭逸朗以禮相待。


  外麵的車簾子揭開,裏麵的蕭逸雪的臉露出來。


  “姐姐,怎麽是你,你怎麽突然就來了?”


  蕭逸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蕭逸雪,雖然自從姐姐離開之後,蕭逸朗對於自己的姐姐可以說是日思夜想。但是畢竟天長水遠的,想要想也想不到。


  偶爾隻言片語的書信,也算是姐弟二人相互傾訴了自己的衷腸了。


  蕭逸雪見到是蕭逸朗,連忙叫到了身邊來:“朗兒辦事好粗魯,怎麽莫名其妙,就將你姐夫熱鬧了,現在你姐夫真要找你興師問罪呢!”


  蕭逸朗一聽,大概就知道什麽回事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蕭逸朗寫的信到了積極瓦手裏麵。但是這個是密報,不能寫得太過張揚。隻能用雙方都能看懂,然後雙方都願意接受的話來寫。


  但是,這個積極瓦可能太過急功近利,對於這樣的事情非常上心,所以就有點兒衝動了。


  蕭逸朗連忙親自走到馬跟前,拉著馬的韁繩,一邊朝著自己的景陽宮走過去,一邊對馬車裏麵的積極瓦說:“姐夫大人啊,這個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有什麽話,都宮裏麵說啊,您可千萬千萬不要著急啊。”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好像蕭逸朗聽到了裏麵積極瓦憤憤不平的歎氣聲。


  看來這個積極瓦心裏麵好像很不高興,對於他給出來的建議很不能接受啊。


  但是,畢竟話都已經說了出來了,也不能太過絕情,畢竟還是麵對麵的, 要是太過生氣,兩個人動起手來,還是在人家的地盤,這樣就非常不好了。


  等到轎子落在地上的時候,憋屈了好幾天的積極瓦終於發話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夫的麵子上麵,我恨不得現在就讓轎子從你身上碾過去!”然後就是一陣罵罵咧咧的粗話還有髒話。


  蕭逸朗從小就跟著父皇一起會見外賓,經常在外國的宮殿裏麵跟使節和皇帝相互斡旋談判。


  所以,麵對這樣的流言穢語,他當然是見怪不怪的了。也就沒有什麽別的大不了的話要說。


  蕭逸朗得意洋洋地笑著對積極瓦說:“哈哈,姐夫真是好幽默,您說我堂堂一個大梁太子,要淪落成為一個車夫,這也太戲劇化了吧。”


  積極瓦見到蕭逸朗好像也明白自己的話,就對他說:“你為何至我們於不顧,然後要我們跟匈奴打仗呢?”


  蕭逸朗拿出手裏麵的那封信,小聲地,好像擔心附近有人偷聽一樣,對他說:“姐夫小心點兒,你要知道,這個稿子是我偷偷給你的啊,既然是偷偷的話,就有很多很多的風險。要是落在哪個匈奴的探子手中,我們怎麽辦?”


  積極瓦大概明白一點意思,就是說這個蕭逸朗可能想要出兵相救,但是因為害怕別人知道,就不敢打出來。


  “你就不要騙鬼了吧,你這麽說你以為我就相信嗎?”


  蕭逸朗微微一笑:“你愛信不信。我覺得,既然已經說好的東西,不會改變了,我們心裏麵就相互要有默契才行。不能說太多廢話,你說不是嗎?”


  積極瓦點點頭。


  “我們雙方永歸於好,那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如果我們什麽信息都要相互傳遞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別人抓住把柄,然後大家都不好過了。”


  積極瓦想到夜郎國君當初跟自己說過的話,大梁從前好像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因為這樣做得太好,太講義氣了,以至於讓很多人都覺得這不是真的,好像是在騙人一樣。


  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積極瓦自然是比較沉不住氣,一有點什麽東西,就喜歡大呼小叫的。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缺點,曆史上大多能做大事的人,都是深明大義。因為深明大義,才知道很多東西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為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才會這樣忍不住爆出來了。


  蕭逸朗微微一笑說:“我早就猜到你可能會憤憤不平,但是我相信夜郎國君可能會從中勸道,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一個人就這樣跑了過來了。”


  積極瓦這下,就弄得有點無地自容了。看看旁邊的蕭逸雪,說:“我也不完全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啊,你不知道吧,你姐姐現在懷有身孕,我想要帶她過來給你看看,也算在我們大梁生產,你看好不好啊?”


  蕭逸朗這才知道,人是多麽的重要。要是有一個人能夠聯係到兩個人,那麽他們之間有再多再多的誤會,再多隔閡,都可以迎刃而解。


  從這個角度上看,姐姐倒是好像成了兩個國家往來的媒人了。


  怪不得從古到今,就算是中國在強盛的時候,都不忘要跟一些周圍的國家聯姻,和親。原來有了親戚,就真的是一家人,不會動不動就開撕了。


  說著說著,就到了晚膳的時間了。江臨安看到蕭逸雪回來,有一肚子說不完的話,不斷地說,不斷地說,張小婉也是不斷地說,不斷地說。


  弄得這個蕭逸雪都有點忙不過來了。


  蕭逸雪非常客氣地將一套夜郎的首飾送給了江臨安。


  江臨安看看,這乃是夜郎特產的一種黑曜石。


  就是極其黑極其黑的一種石頭,但是因為太過黑了,竟然黑得看上去可以發光發亮。


  那種光亮一層一層地,就好像是一個人的眼睛一樣,所以,得到這種石頭的人,給這個石頭起了一個名字,叫做“黑曜石”。


  本來黑就是黑,閃耀就是閃耀,基本上是沒有理由結合在一起的,但是,隻有夜郎這樣的水土,能夠讓這樣的石頭混在一起。


  江臨安以前也隻是在家裏麵的一些閑雜書本上麵看到這樣的東西的。


  對於這種東西,書本上麵有一個插畫,看上去好像是黑曜石。


  但是,那個時候,江臨安還小,而且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樣的東西,也就看看就拋在腦後了。


  但是緣分的東西就是這麽奇怪。明明是一個物品,卻好像是一個人一樣,你走到哪裏,他就跟在哪裏,怎麽樣都沒有辦法分開了。


  張小婉看到江臨安戴上這樣一個漂亮的珠子,眼睛直勾勾看著,一點都不想要離開。


  蕭逸雪好像看出了張小婉的好奇,就從袖子裏麵拿出了幾個東海的珍珠。


  那可是桂圓噠的珍珠,隻有十年以上的貝殼,才能產生那樣的珍珠。


  江臨安看到那個漂亮的珍珠,一黑一白,剛剛好是絕配,看來姐姐真是用心良苦,為了自己兩個弟媳,禮物都挑選得這麽用心。


  這個時候,蕭逸軒和蕭逸德從外麵回來了,因為聽說蕭逸雪回來,也就放下了其他的事物,紛紛走到景陽宮裏麵來拜訪蕭逸朗。


  蕭逸朗得意洋洋地對蕭逸雪說:“姐姐,你德弟弟也要有媳婦可以照顧了,你高興嗎?”


  蕭逸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弟弟是皇子,這當然是不爭的事實。但是皇子也難免有任性的時候,皇子也經常看不起人。所以不管是怎麽樣的女子,總能被蕭逸德找個理由拒絕了。


  但是,現在卻說是他主動找了一個老婆了,還快要成親了?難道這不是喜事嗎?


  蕭逸德羞答答地將卓紅姚帶到了蕭逸雪麵前,指著卓紅姚對蕭逸雪說:“姐姐,這個就是我未來的老婆啦,你看看,鑒定鑒定,符不符合你的要求啊。”


  蕭逸雪看看卓紅姚,果然是一種賢良淑德的女孩子,但是在賢良淑德裏麵,好像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英雄氣概。


  這也許就是為什麽蕭逸德喜歡卓紅姚的原因吧。因為別的女孩子,心裏麵都覺得蕭逸朗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想盡辦法,要跟他結為連理。


  因為太想結婚了,所以就會心裏麵很多很多的壓力,甚至不惜歪曲自己的性格。


  要是自己的性格歪曲了,就很難堅持下去。


  可是,這個帶著一點英雄氣概的卓紅姚,看上去就是一個堅韌的勁兒。那股勁兒,就能夠讓她堅持自己。


  這樣堅持自己,雖然在某些場合裏麵是不合時宜的。因為人們大多數時間,都應該以大局為重。


  可是,也不完全是這樣。因為如果遇到是要合作一輩子的事情,隨隨便便就將就下來的話,將來反悔就更加困難了。


  還不如就好像卓紅姚這樣,率性而為。有什麽就做什麽,不想做什麽就直接不做什麽。這樣雖然短期階段不能完成這樣的一個目標,但是以為這樣來得猛烈,來得幹脆,就根本不用考慮太多太多能與不能的問題,不用擔心是與不是的矛盾,而是非常通情達理地,好像日常生活一樣。


  蕭逸雪在沉思當中緩過神來,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突然會莫名其妙想這麽多的事情,那些事情,好像跟眼前的一切都分馬牛不相及的。但是為什麽剛才印在自己的腦海裏,卻又是這麽真切,好像自己親身經曆過的一樣呢?


  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謂的默契嗎?

  剛剛蕭逸朗和積極瓦還說過什麽默契不默契的事情,現在就真的遇到了。


  看來,這個默契,是應該隨時都有的,不能歸於這個人,或者是那個人,不能局限這件事,或者那件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