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和親
咚咚鏘,咚咚鏘,齊德龍東強。
花朝節,是整個健康城內最為盛大的自然節日了。
雖然中秋上元還有元旦,也是非常熱鬧,但是那不過是一些民間的節日。
花朝節裏麵的花,好像全部都越好了時間一樣,在這一天裏麵競相開放。
天空裏麵還散發著淡淡的的寒冷,但是溫柔的細雨,將這些寒冷變得非常溫柔。
太陽照在飄落的水滴上麵,露出了七彩閃爍的光芒。
好多好多的年輕人,都到街上一個曬得到太陽的地方,女孩子去找一滴水浸潤自己的針線,乞求自己的手藝靈巧。
男孩子,則用筆墨在外麵取水,當作是潤筆的最佳選擇。
蕭賾在朝廷之上,看到眾多的大臣,不顧自己年老體衰,都在腦殼上麵別了一朵花兒。看上去,就好像是枯木逢春,梅開二度一樣。
這是非常幸福的一個場景。
蕭賾老早就從早朝下來,來到長公主蕭逸雪的房間裏麵。
果然是自己關心的事情比較傷心,據說這幅畫提前了好多天就已經繡好了。現在已經掛在牆上。
因為要等到花朝節來揭幕,上麵覆蓋了一塊大紅色的綢子。
蕭賾和皇後來到蕭逸雪的房中,見到那一片蓋著綢子的牆壁,走到前麵,一人拉著一邊,用力一扯,上麵的綢子落下,裏麵的梅花透露出來。
“不要人誇好顏色,要留清氣滿乾坤!”那幾個字,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些紛繁複雜的針線刺繡做出來的,而是一個非常堅韌有力的墨寶。
應該是江臨安的筆跡無疑。
蕭賾素來就是最喜歡有文化的人的,既然有文化,就應該得到重用。
上麵的刺繡,一針一線,滿滿的,都包藏著是蕭逸雪對自己國家的思念。
想到這裏,蕭賾竟然有一點點的罪惡感。
心裏麵的離愁別緒,又要上來了。
離別永遠都是不舍的。
但是不能因為不舍,就隨便傷感,自己作為一國之君好多人都在看著自己呢。
於是,他就笑著對蕭逸雪說:“雪兒啊,今天是花朝節,你有沒有打算到外麵去采花兒啊?”
蕭逸雪點點頭,指著禦花園裏麵的花,非常高興地說:“當然啦,我可是雪花啊。什麽樣的花,在學裏麵都變成白色的。”
剛好洛陽進貢的白牡丹送到了宮中。
這本來就是很普通的芍藥花,經過幾次的嫁接,修改,最後就變成了非常漂亮精致的牡丹花了。
這個牡丹,顏色潔白,但是花|蕊卻是非常的鮮活。
一朵花,足足有一尺見方。
蕭逸雪看到,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花兒,想要走前去摸一下,卻又怕自己的體溫弄壞了花瓣本來的顏色。
“牡丹乃是植物界的花神!”皇後說。
這是洛陽的農民經過幾十年的培育和試驗,終於種出來的一盆牡丹。這樣的牡丹,不僅僅需要很辛勤的勞動,還要天時地利人和,充滿了隨機性,需要很高的要求,有的時候還不一定就有效果。
蕭逸雪非常高興地看看牡丹花,想到自己也是國中的花兒,現在作為禮品,要送給夜郎了。
要是抱著小家子氣,就會覺得父母薄情,國家無用。
但是如果想著自己作為一朵花,那才是自己的使命,心裏麵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皇後隨手在花園裏麵摘下一朵梅花,將花瓣弄了出來,帖在了蕭逸雪的額頭上。
蕭逸雪本來就是眼神晶瑩,加上這樣的梅花,更加顯得清秀異常了。
她就非常高興地親了皇後一口。
皇後笑道:“你都快做新娘子了,還親媽媽,真是不害臊。”
說到新娘子,馬上就要舉行這樣的婚禮了。
結婚的禮服,已經讓內務府給準備好了。
這次蕭逸雪用的禮服,是一套鮮紅的曳撒。
代表了皇家最高的禮儀。
為了表現自己對梅花的真愛,還有對梅的鍾情,蕭賾特地讓人在曳撒的裙擺上麵繡了很多很多的梅花。
那些梅花就好像是開放在風中的寒梅,隨著步履翩翩,就好像是在風中搖曳的花朵。
結婚的典禮就在金鑾殿上麵舉行。因為還有太多太多的文字和儀式,這個婚禮不能好像別人那樣鬧洞房或者是大吃大喝。
整個和親看上去,竟然不像是在結婚,反而是在開會。
皇帝恐怕永遠都是如此的了。他們隻有不斷地工作,不斷地開會。至於人間那些柴米油鹽之類的歡樂,他們是永遠永遠都體會不到的了。
經過那麽多日子的告別,還自己繡了一幅墨梅圖,蕭逸雪再也沒有覺得自己的婚禮是非常淒涼的事情。相反已經覺得自己什麽都已經做好,沒有什麽可以遺憾的了。
整個建康城的百姓都來到城門送行,他們知道,長公主是為了大梁和夜郎之間的和平才委身下嫁的。
他們雖然不是生活在夜郎的邊境,但是最近幾十年,也曾經曆過戰爭和刀光劍影。
他們比誰都知道,和平是來之不易的。
所以,他們都是自發來到城門前送行,為自己的大使,也為自己的公主。
江臨安將上次江雲海買回來的信紙交給了蕭逸雪。蕭逸雪知道,將來所有的交流,恐怕都要經過這淡淡的信箋了。
馬蹄漸漸消失在城外的一個地平線上,隻剩下城門上麵的人,不斷地朝著那個地方張望。
江雲海到都城住了這麽一段日子,也是時候應該回去了,所以等到他們走遠,於是就起身告辭。
蕭賾自然是一味的挽留,但是江雲海說:“老親家,今天就不一樣了,你也得為我考慮考慮。之前你是讓我來參加一場婚禮的,結果現在,兩個人的婚禮都已經完成了,我在臨安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樂不思蜀啊。”
蕭賾聽到如此說,也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留了。
不過說走也並不能馬上就走,畢竟還要帶上一點點的禮物,還有別的東西。
蕭賾小聲地對江雲海說:“你給我的賬單,我都已經看過了,他們真是太過分了,這是我的一封密詔,如果他們還敢輕舉妄動,胡作非為的話,你盡管過來告訴我,我會給你做主的。”
說完,就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封密詔。
裏麵寫著證據還有各種各樣是審判的批文。
江雲海看看上麵的批文,感覺每一條都是死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顧家懸崖勒馬,再也不要做壞事,或許這個兒女親家還能保得住。
蕭賾看著江雲海糾結的樣子,知道他在心疼自己的女兒。
作為皇親國戚,蕭賾自然知道其中的奧妙,小聲地對江雲海說:“對於過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知道,這些東西,若不是防微杜漸,將來發展下去,恐怕是沒有一個完結的。”
能夠讓皇帝既往不咎,就已經不知到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福分了。但是如果這個顧司南毫不念及皇帝的恩情,還要一位這樣剛愎自用,胡作非為,恐怕就真的想要幫他都很難。
但是,在這麽誘人的利益之下,顧司南怎麽能說罷手就罷手的呢?
在加上江臨花雖然是自己的女兒,但是在家的時候就不太聽自己的話了。不僅僅喜歡胡作非為,而且唯利是圖,見到漂亮的東西,就違背道德的底線。
因為江臨花是他的小妾所生。小妾生完了江臨花,就難產而死了。
他對於這個為了女兒獻出生命的女人,一直心懷愧疚。
對前妻的愧疚,他就延伸到了這個女兒身上。
所以,她有什麽東西,都百依百順,甚至自己嫡出的女兒,都沒有這麽用心。
結果,他的用心,不僅僅沒有得到自己女兒的珍惜,女兒不是變得溫柔體貼,反而變得飛揚跋扈。
現在嫁給了顧家的公子,可以說是蛇鼠一窩,為虎作倀。
同樣是女兒,同樣是出嫁,為什麽蕭賾的女兒就能這麽溫柔體貼懂事,自己的女兒就這樣任性無知呢?
江雲海非常糾結地站在皇帝麵前。
皇帝的天威自然是不能侵犯的,自己的女兒,也不能隨便就將她送入監牢。
要讓他們懸崖勒馬,懸崖勒馬,不要這樣做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江雲海看著天上的雲,翻來覆去,那是名副其實的雲海。
自己不過是江麵上倒映的雲海,看上去好像是氣勢非凡,實際上不過是別人的一個倒映。江麵上的雲海應該怎麽運動,好像跟江麵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是天上怎麽運動,自己就怎麽運動。
他多麽希望自己能夠控製好自己和女兒之間的關係啊。
還沒有回來,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肩負著道義和親情的雙重挑戰。
自己就好像是一個木偶,被兩頭不同的聲音牽扯。不管朝向哪一邊,自己到要翻跟鬥。
但是要是如果自己一個人扛著,兩邊的重量就好像是壓迫孫悟空的五行山,來來回回,木不透風。
或許,這就是作為江南商會總商人的難處。
這樣的難處,隻有真的擔任過這樣的職位的人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