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鋒芒
明星當空,月華如水,晚膳過後,江臨安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抱著暖手的爐子,再一次打開了白日裏蕭逸朗叫人送過來的書信。
江臨安將那一張不大的紙張平鋪在桌子上,她點燃蠟燭,將蠟燭也放在了桌子上。借著點點燭光,江臨安拿出宣紙和毛筆,將毛筆沾好了墨水她將筆禁緊握著,一時難以下筆,也不知道該寫一些什麽。
“蕭郎,信已收到,見信如故,甚是歡喜,遂提筆回信,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你已經在出征的路上了吧,願君一路平安。勿念,江臨安。”江臨安寫完信,等紙上的墨跡幹了之後,便將信紙折疊了起來,裝進了信封。
後她又提筆,想在信封上麵寫上寄信的地址,她拿出先前的信封,想從蕭逸朗寄過來的信上麵找到寄信地址。可那封信是從宮裏寄過來的,又是宮裏八百裏加急的鐵騎親自送過來的?,自然是不會寫上寄信地址。
而此時,蕭逸朗又在出征的路上,更不可能收到她的信了。再說了,他蕭逸朗雖然是去邊疆誌支援,可畢竟也沒有一個具體的位置,就算是知道他在哪裏,也沒有辦法把信寄出去的。
如此想著,江臨安又把信給收了起來,既然沒辦法回信,那也就隻有等蕭逸朗到了之後再給她寄一封信了。
江臨安把蕭逸朗寄過來的信以及自己剛剛寫好的信都收好了之後,便剪了西窗的蠟燭,等屋子完全黑了下來之後,便上榻睡覺去了。?
做不到的事情不如不做,想不通的事情不如不想。這一切都不如誰家來的踏實,江臨安這麽想著,便閉上了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三更天咯,風霜露重,小心著涼……三更天咯……”屋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已經是三更天了,蕭逸朗卻還是沒有入睡。
經過三天兩夜的行程,蕭逸朗他們的隊伍已經走了一小半,大概再需要三天三夜的行程,便可到達邊關,前去支援他們。
屋子裏的蕭逸朗睡不著覺,索性他便披著外跑跳上了屋頂,坐在瓦房的屋頂上,王望著清明的月色。月華如水,仿佛一層薄薄的輕紗,縈繞在人的心口上,舒適而平靜。
潔白的月亮中|央,仿佛刻畫著江臨安的臉,直叫蕭逸朗移不開眼。臨安,我已經走了一半的行程了,這裏不必江南,沒有江南那邊暖和。這裏的寒風仿佛是刮骨的利器,每一縷寒風,都像是一把磨的鋒利的刀子。可我不怕,嚴寒對於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的。今夜月色清明,我在獨自一人看著月亮,我在想你。此刻你已經睡下了吧,不知在你的夢裏,可曾想起我。
蕭逸朗坐在屋頂上,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中那一輪明月。這裏不必江南,沒有那麽多的雲朵,這裏的星星很亮,月亮很圓。
“怎麽,在想皇嫂嗎?”蕭逸朗看的入迷,不知何時,身邊早已多了一個人,他竟然沒有察覺。冷不防的被人打斷,蕭逸朗立馬抽出劍,抵在了蕭逸軒的胸口。
“你幹嘛啊,我又不是壞人,你差點就要了你親愛的弟弟的命了你知不知道。”胸前突然就多出來一把劍,蕭逸軒連忙舉起雙手,衝著蕭逸朗吼道。
看到是蕭逸軒,蕭逸朗沒有說話,直接收劍入鞘,隨後寄信坐著。
“怎麽樣怎麽樣,你是不是在想皇嫂啊。”蕭逸軒放下舉著的收手,也坐到了蕭逸朗的旁邊。蕭逸軒用手戳了戳蕭逸朗,隨後便跟著蕭逸朗眼神的方向,看向了月亮。
看了一會兒,他並沒有覺得這個月亮有什麽特別之處的?,於是不解的問著蕭逸朗:“我說皇兄,你快說你是不是想我皇嫂了,快說快說。”
“哪兒就那麽矯情了,不過才七八日不見,怎麽會想。”蕭逸朗的視線沒有離開月亮,淡淡的回答著蕭逸軒。因為他仿佛真的能夠通過月亮,看到江臨安一樣,那潔白的明月當中,一遍又一遍的映出他們曾經一起嬉鬧玩耍的畫麵來。
“皇兄你就別裝了好不好,這大半夜的天氣還這麽涼,你要不是想皇嫂了,又怎麽會不睡覺跑到著屋頂上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來賞月的啊,著這我可不相信。”蕭逸軒癟癟嘴,自己這個皇兄還真是個情種,大晚上不睡覺的居然跑到了屋頂上自己一個人感傷。
“如果我說我就是來賞月?,你信嗎?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蕭逸朗將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跑緊了緊,經過蕭逸軒這麽兩句?的調侃,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些冷。
“切,皇兄你別以為我沒歐有跟你一起在黃皇宮長大,就不知道你的心思啊,你可別把我當小孩子看。你看你那眼神,滿滿的都是溫柔啊,嘖嘖,你可不要說你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愛上了一輪月亮。”蕭逸軒依舊在調侃他,他雖然是在這麽說,也不過就是在掩飾自己心裏的那份思念。
他說話的語氣故意雲淡風輕的,對蕭逸朗滿滿的都是調侃。其實他自己也挺羨慕蕭逸朗的?,敢愛敢恨,哎愛就愛的轟轟烈烈,簡單直接膽大。可他蕭逸軒就做不到?,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在何處。
“天色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蕭逸朗沒有理會他的話,淡淡的說了兩句,便跳下了房頂,一閃身便進入了他自己的房間。
如今新年已經過完大家都開始忙碌了起來,人們也都進入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又是好幾日過去,今日天色放晴,一抹暖陽照在高空,照進人都心裏,也讓人精神了許多。
經過上次的教訓,這幾日朱逸群都再沒有找過阿德的麻煩了。而那些朱逸群的走狗,對阿德的態度也變了許多,從原來的冷嘲熱諷變成了現在的好言好語低聲下氣。
阿德自然是不習慣被這樣對待的?,同意都是在江府做事的下人,自己老是這麽搞特殊自然是不好的。
“你們別這樣,這些都是我自控的活,我自己來就好,你們去忙你們的吧。”阿德看著一個正在幫他做活的人?,著急的說到。
他自己本來就是來著這江府討生活的,若是臉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交給別人做的話,那自己這個飯碗也會很快就不抱保的。及即使是這樣,阿德也並非是那種投機取巧的人,做事自然也不會走捷徑偷懶的。
“你們都幹什麽呢,去去去,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去。本管家有重要的事情照找阿德。”而這時,朱逸群卻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看到圍在一起的幾個下人,便連忙使用了自己管家的權利來。
對於朱逸群,大家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聽到他發話,也都紛紛散了去。這幾天沒有來找麻煩的朱逸群,今天又來到了賬房,大家都以為是他不長記性,又過來搞事情了。
“嘿嘿嘿,阿德啊,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現在是來跟你道歉的啊。這是上好的碧螺春,其他人可能一輩子都喝不到呢。本管家是弄了好久才弄到了兩罐,現在送你一罐當做賠禮。”朱逸群說著,就從袖子裏摸出來一個不大的罐子,遞給到了阿德的麵前。
“朱管家不必如此,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阿德並沒有放在心上。這麽貴重的禮物阿德不會收的,再說了,阿德並不飲茶。”阿德並沒有接他送過來的茶葉,而是直接開口拒絕了他。
朱逸群見他不收,心下懊惱,可也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這一罐茶葉,是他計劃的關鍵。“哎呀,阿德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不是,你說我拿這麽好的東西給你,你就收下吧,就算你自己不喝,你也可以留給別人或者送人啊。”
阿德手下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也顧不得跟他糾纏,見他不依不饒,也隻得收下了茶葉。“那好吧,那我就收下了,我還有事情要做,朱管家您請便。”阿德收下茶葉,隨便跟朱逸群打了聲招呼,便去整理賬本了。
“好的,好的,你去忙,去忙吧,我先隨處看看。”朱逸群見他收下茶葉,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得逞的笑意。他說完,便真的在這個賬房四處行走著,他東瞧瞧西看看,一會兒摸摸架子一會兒又翻一翻賬本。
直到他走到重要賬本的地方的時候,他快速掏出袖子裏的一本假的賬本,把那擺的好好的真賬本給換掉了。換完了之後,他又四處走動著,就好像是真的在檢查他們有沒有認真工作一樣。
因為大家都在做事,而這個屋子大人又少,所以並沒有人察覺到朱逸群的動作,隻當他是在檢查而已。
等朱逸群離開之後,隱藏在暗處的暗衛卻悄悄的去到了江臨安的房間。那個暗衛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對江臨安說到:“回二小姐的話,今日朱逸群果然有了動靜,他換掉了賬房的一本重要的賬本,還故意送給了阿德一罐碧螺春。”
蕭逸朗在臨走之前,給江臨安留下了一些暗衛,為的就是保護她的安全,如果江臨安有什麽事,這些暗衛也可以隨時聽命於她。
而剛剛來匯報的那個暗衛,就是江臨安派過去悄悄保護阿德的。江臨安知道,上次羞辱了朱逸群,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定然還會找機會整阿德的。
隻是沒想到,他動作會這麽快。江臨安早就聽江雲海和蕭逸朗說過,這個朱逸群早已勾結顧司南,吃裏扒外。隻是還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現在也好不能把他怎麽樣。
“嗯,我知道了,你繼續回去盯著,若再有什麽動靜,及時過來向我匯報。哦對了,為了阿德的安全,,讓他把那個茶葉送到我這裏來。我猜朱逸群下一步的動作,便是要誣陷阿德了。”江臨安點點頭,表示已經了解了情況,她語氣平淡的吩咐了兩句,那個暗衛便消失不見了。
“你留下了的人真可靠。”江臨安看著暗衛離開的方向笑了笑,隨後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抿一口。她眼神淩厲的盯著茶盞裏麵的茶葉,雙眸如地獄的烈火,灼燒著人都心。“朱逸群,我的人,沒那麽好碰。在現代的時候你欺我害我,如今到了這古代,我必定要你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