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壓驚

  就在顧家還在一片狼藉清理過火的痕跡的時候,外麵傳來鑼鼓喧天的喝道聲,“驚鴻王爺到!”“遊龍王爺到!”


  “怎麽這個時候迎來了貴賓,還是王爺啊?”


  顧家上上下下,紛紛站在門外,屈身下拜,準備迎接王爺。


  那些還在清洗瓦礫場的宮家丁,渾身上下一團漆黑,好像是鎮守竹林的黑熊精一樣,隻有眼睛才是放光的,在人群當中顯得特別滑稽。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顧司南和江雲海在轎門前鞠躬迎接。


  蕭逸朗和蕭逸軒攜手走出轎子,看到顧司南哭喪著臉,還有江雲海的一臉尷尬。連忙上前去安慰道:“顧總商家這把火真是來得及時,來年顧家必定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真不愧編寫《文選》的作家,死的都可以說成是活的,活的也能說成是死的。


  不僅僅如此,還說得這麽頭頭是道,冠冕堂皇。


  不過是顧德全心裏麵有些怨恨,咬牙切齒地在心裏麵回應道:“怎麽不讓你們皇宮也來一把火,皇宮不是更需要紅紅火火,蒸蒸日上的嗎?”


  “妹夫大人別來無恙啊!”蕭逸朗既然已經跟江家訂了婚了,也就是名義上的江家女婿了。作為江臨安的丈夫,自然要用江臨安的名義給顧德全行禮。


  顧德全對於顧家跟朱逸群私相授受,購買江家賬本的事情一無所知,還以為這是顧家自己著的火,現在他們過來奚落,就有些不淡定地回敬道:“謝謝王爺關心,我們顧家吉人自有天相,這點小事情是難不倒我們的!”


  顧司南連忙拉住顧德全,小聲說:“全兒,不要亂說話!”


  顧德全這才很不願意地推到後麵去。


  江臨花好不容易見到蕭逸朗,就故意做得花枝招展,風姿綽約地走到蕭逸朗麵前:“給王爺請安!”


  蕭逸朗冷冷地白了她一眼。


  江臨花又走到江臨安麵前,得意洋洋地笑道:“聽說姐姐如今就要成為王妃了,看來這王妃給平民百姓結婚是要困難好多啊。”


  這顯然是在她麵前炫耀自己結婚了,但是結婚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蕭逸軒毫不客氣地回敬道:“婚姻不論早晚,是要看緣分還有雙方的地位,哥哥做為當朝太子,自然比別人都要尊貴些!”


  江臨安在後麵氣得自己的腦殼都快要炸了。


  江雲海見他們在這裏唇槍舌劍的,連忙出來圓場道:“兩位王爺就站在這兒說話,也不嫌累著,我看還是到顧總商的府上,坐下和被熱茶吧!”


  朱逸群好像一條狗一樣,跑到顧家的大廳裏麵,親手把茶葉放在茶壺裏麵,然後在旁邊生起爐火。


  “來來來,今天我朱某人就喧賓奪主,給大家泡茶一杯。”朱逸群向來就最善於這樣討大家歡心的。


  江臨安看到朱逸群這樣 一副奴才相,就是典型的媚上欺下。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朱大管家,對顧家比江家還要熟啊!”


  顧司南連忙解釋道:“江小姐這話就是見外了,你說說,我們顧家和江家,就是天作之合,分什麽彼此呢?”


  既然不分彼此,為何又要抄了江家的賬本來給顧家邀功請賞?恐怕這事情蕭逸朗和蕭逸軒都已經是心照不宣,礙於情麵,才沒有當麵點破。


  江臨安對此真是厭惡至極,就連他站過的地方,都覺得是汙濁不堪。


  這媚上欺下,搬弄是非的茶,又怎麽喝的下去?她故意手一滑,將顧家的建盞打了一個稀巴爛。一邊笑著說:“聽說用這雨前龍井澆地,這房子就可以千年遠離火患。”


  顧司南心碎地看著這個裂成碎片的建盞,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寒暄了一番之後,蕭逸朗就和蕭逸軒一起回家裏麵去了。江雲海自然跟在後麵。


  江臨安明知故問地問朱逸群:“朱管家,你也跟我們回去嗎?”


  朱逸群立即屁顛屁顛地點頭哈腰,回答道:“肖恩當然誓死追隨江家,哪裏有不回去的道理?”


  江臨安冷冷一笑,大概誰都看出來,剛才江雲海來到顧家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這明明是江家管家的朱逸群為什麽會赫然出現在顧家的屋子裏。這裏裏麵的原因恐怕耐人尋味。


  “除了顧家,還可以隨王爺到宮裏啊!”江臨安調侃道:“隻是,進宮容易,不過要先……”


  蕭逸朗連忙解圍道:“江小姐就不要再取樂朱管家了,朱管家服侍江家這麽多年,忠心耿耿,盡忠職守,怎能說走就走了呢?”


  說著,就不知不覺到了江家。


  宮裏的侍衛已經在房間裏麵亂成一團,手忙腳亂地在首飾蕭逸朗和蕭逸軒要回家的東西。


  江臨安見到他們收拾東西的場景,頓時起了一絲不舍之心。


  明明自己和蕭逸朗之間,不過是一個口頭上的約定,還有那些貌合神離的接觸,並沒有真正的夫妻之實,卻又好像感覺是牛郎織女那樣,即將分離的痛楚。


  在大梁帝國,物產豐饒,國泰民安,就連是軍營裏麵也不乏文人雅士。所以,愛江山愛美人之間似乎並不存在很大的矛盾。


  唯一不同的是,身為太子的蕭逸朗,要是因為喝江臨安相戀就要拋棄爵位,入贅到江南一家。


  別人一定會說是江家用美女迷惑了太子,將來江家的生意做起來恐怕也不那麽名正言順了。


  就算他可以置天下人的不齒於不顧,但是也沒有辦法忽視自己和江家之間的名譽啊。


  這樣的情況,反而更加像牛郎織女之間的感情。


  不同的是,這個“織女”是蕭逸朗。蕭逸朗久居深宮,貴為太子,本來應該高高在上,是不能隨便與民間女子通婚的。


  江臨淵也是身負重任,剛剛從西北前線回來探親,要不是剛好碰到妹妹大婚,恐怕連過年的時間都沒法回家。


  這西北邊境,山高路遠的,來來回回就得十天半個月。這十天半個月的來回,隻能換來一兩天的團聚。


  最先要走的竟然是江臨淵。


  “哥哥哥哥,你不要走!”江臨安在後麵叫住了江臨淵的馬車“這天都快黑了,不如哥哥晚上留下來,跟我們喝酒打牌,一早再動身啟程吧!”


  “這個,喝酒打牌,向來就是我們軍中的大忌,臨行還要如此,恐怕多有不好吧?”江臨淵拒絕道。


  江臨安拿出自己畫出來的現代的紙牌,攤在地上說:“這個可不一樣,是我們剛剛發明的新玩法。可以鬥智鬥勇,跟你們射箭下氣,有著異曲同工的妙處!”


  江臨淵那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一群人趴在地上,熙熙攘攘,吵吵鬧鬧,本來想要問個究竟,沒想到就被打斷了。


  如今又被邀請過來,心裏麵就別提多高興了。


  “這個叫鬥什麽,我那天在門外就聽到你們在吵了。”江臨淵充滿好奇地問道。


  “對啊,叫做鬥地主!”江臨安不厭其煩地掏出牌給江臨淵看了一遍。


  江臨淵看著這上麵奇奇怪怪的符號,還有一些非常熟悉的數字,看上去跟將軍的令牌一樣。


  就抓起來,放在手裏,好像一把扇子一樣搓開,好像是一把扇子一樣。


  江臨安將一副牌疊成一片,然後上麵的抽到下麵,下麵的放在上麵,將順序弄亂,然後就做好的發牌的準備。


  蕭逸朗還想一起玩,可是江臨安指著他的腦殼,不懷好意地說:“要是你玩了,我就不玩咯,我可不想每次都會輸。”


  發好了牌之後,江臨安突然忘記要做一個記號,確定誰是地主了。


  江臨淵一把翻開紙牌,說:“兵法上說,兵貴神速!不讓你們搶我就當地主了!”


  江臨安看著江臨淵,覺得尷尬癌都要犯了。


  沒文化的人真是太可怕了!真不知道這樣的人要是在網上開了鬥地主的遊戲,這樣搶起來,豈不是將屏幕都要戳爛了?

  不過入鄉隨俗,反正這是古代,況且又是自己的哥哥,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江臨安公布了今天打牌的賭注,就是輸了的人要跟阿福一起,裝小狗。


  江臨淵好像還沒學會到底應該怎麽出牌,蕭逸朗就耐不住寂寞,走到後麵去給江臨淵做軍師了。


  蕭逸朗將最小的一張3打了出來,其實那是34567裏麵的順子,本來一手出完說不定會贏,但是這麽一出,就多出很多單牌,而且都是小牌。


  “二!”江臨安知道她肯定有王炸,就故意出了大牌,想要自己來一手。


  沒想到,蕭逸朗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扔出兩張王牌。


  “啪!”


  江臨淵還不知道什麽原因,就問蕭逸朗“這是怎麽回事?叫鞭炮?為什麽這樣的聲音?”


  “這個叫炸彈!”蕭逸朗好像很在行地解釋道:“炸彈,就是打了牌就 要翻倍,比如剛才輸了隻要親狗一口,要是翻倍了,就要親狗兩口。”


  “炸蛋?我們在軍中經常也是,吃了炸蛋,感覺就精神倍爽,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江臨安之前還以為蕭逸朗是逗比,沒想到這個江臨淵還是逗比中的逗比!


  看來這次他們想要不輸都很難了。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蕭逸朗和江臨淵大獲全敗。江臨淵本來就不會打牌,對於這個規則也不是很了解,但是聽到別人都說自己輸了,那自己就真的輸了。


  然而,這蕭逸朗不是足智多謀著稱的嗎?怎麽這下子變得好像豬一樣了?


  他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問了一下蕭逸軒:“王爺,你看,這怎麽就輸了?”


  蕭逸軒說:“你看看,剛才這些牌子,你都不能出,所以你就輸了啊。”


  江臨淵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麽這麽回事啊?我輸了我承認,然而我有軍師,還是蕭逸朗太子,怎麽說輸了就輸了呢?”


  說到軍師,江臨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他是軍師?狗頭軍師我可能還相信一點。昨天我們打牌,他一盤都沒有贏過。我們都不要他一起玩了。”


  “好啊,他們都不跟我玩,你就來這裏編排我,這不是把我也當成了炮灰了?”江臨淵不服氣地追著蕭逸朗打。


  蕭逸朗也是沒有辦法,越是不會玩就越想要瘋狂地玩,這下拖累了江臨淵,還鬼使神差地下了炸彈。沒法兒逃脫遊戲的規則,就隻好兩個人都披上紅披風,好像阿福一樣,兩隻腳站在地上,搖搖擺擺地走路,然後學了幾聲狗叫,算是完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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