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翻案

  等到事情已經完美收官,卓青姚就眉飛色舞地帶著李副官去見了蕭逸朗。


  當年卓雅安宮征戰驍勇,但是性格粗暴。軍中的人恐怕他在朝會上不小心衝|撞了聖上,都紛紛地舉薦李副官到宮中朝聖。


  年幼的蕭逸朗作為太子,總是隨著父親出生入死,自然也經常陪著蕭賾見過了很多將軍。


  所以,說起卓雅安,他隻是心裏麵有一點印象,說起李副官,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了。


  李副官跟蕭逸朗說明白當初齊國公陷害自己的事情,然後拿出手裏麵的印鑒,將上麵的破綻指出來給蕭逸朗看,然後又說,昨夜已經將齊國公投運木材的事情給挫敗了,估計一定有線報會去給齊國公,路上可以截取下來。


  蕭逸朗聽了,想起當初卓家案件的風波。


  作為局外人,而且 又是皇宮貴族,是不便於插手這些事情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場命案好像並沒有經過多少時間的討論就已經說繩之於法了。


  朝廷裏麵辦案,向來是效率低下。芝麻綠豆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讓刑部的官員左查右查,到了大家得出一個統一的結論,還要對結論進行漫長的討論才能結案。


  但是卓雅安的事情怎麽這麽快就完結了呢?


  看來這裏麵一定是有蹊蹺。


  反正刑部的人是不可能轉性的,不可能由拖拖拉|拉頓時變成雷厲風行。


  這唯一的可能,就是案子根本沒有走正常的審理程序。


  這程序,除了皇帝親自審理的可以一人說了算,竟然還有別的事情?

  此事鬧出去,蕭賾知道之後一定會龍顏大怒,對齊王殺無赦的。


  於是,蕭逸軒馬上派人爬上齊王府的屋頂,等著線報的到來。


  果然,有一個官府打扮的人,慌慌張張地從路口朝這邊走來。蕭逸軒一個健步從天而降,落在那個官員打扮模樣的人麵前。


  那個人見到有人敢劫持自己,馬上抽出刀,對蕭逸軒說:“什麽人,竟然妨礙齊王府的人辦案!”


  蕭逸軒也掏出自己的玉佩,在那個人麵前晃了晃,說:“遊龍王爺,蕭逸軒,可有這個資格沒有?”


  有了,有了,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逸軒拍拍手,旁邊埋伏的人頓時走上前來,將探子的手腳綁起來,扔進那個密不透風的囚車裏。


  探子老老實實的站在蕭逸軒的府上,低聲叫道:“小人拜見王爺!”


  蕭逸軒威風淩淩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大膽刁民,鬼鬼祟祟,想要通報什麽?”


  那個探子哆哆嗦嗦地對蕭逸軒說:“啟稟王爺,小人,小人,是因為路上押送花石崗,然後觸碰礁石,船毀人亡,所以現在來找王爺請罪。”


  “王爺?什麽王爺?”蕭逸軒惡狠狠地問道。


  “不不不,不是王爺,是國公。”


  這根本就不是重點,蕭逸軒又問道:“你跟齊國公匯報什麽?路上押運的是什麽鬼?”


  “花,花石崗,這次運的是木材。”探子低著頭,在地上小聲說。


  “哦,木材,什麽木材?”


  金絲楠木!


  金絲楠木?


  楠木,是南方生長的一種極其珍貴的木材,成材時間極其漫長,有的甚至要經過千年的風霜。


  這木材有一種好處,就是能夠有超強的保溫效果。一塊烤肉放在裏麵半個月,再拿出來的時候依然是溫暖的。


  所以,這種楠木就被很多富貴人家用來做棺材。認為人的屍體放進去,將來就會千年不腐。


  金絲楠木,是千年以上的楠木,因為時間久遠,這木紋裏麵還有一點點高密度的細絲,看上去就好像金光閃閃的絲線。


  蕭逸軒一拍驚堂木,大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是齊國公要死了嗎,為什麽要押運金絲楠木?”


  探子哆哆嗦嗦,戰戰兢兢地回答:“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好像是齊國公要重修齊國公府,所以……”


  好大的膽子!

  自從大梁建國以來,蕭賾一直崇尚節儉,就連自己的衣服都是下過水的。更不要說修繕宮殿了。


  可是,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國公,自恃功高,竟然頂風作案,把自己都舍不得用來做棺材的木頭,竟然被人用來修繕自己的房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逸軒馬上拍案而起,說:“將這個犯人壓下去,別讓他自尋短見!”


  說完,就帶著跟蕭逸朗一起準備好的卷宗,朝皇宮走去了。


  蕭賾見到蕭逸軒風塵仆仆的樣子,知道一定是為了很重要的事情而來就問道到:“軒兒你這是為了什麽而來啊?”


  蕭逸軒從袖口拿出那張假的征集令遞給蕭賾。


  蕭賾看看,上麵的文號好像並不對。雖然事情繁忙,但是多少還是記得一點大概。


  可是,看看下麵的禦璽好像是自己的一點錯都沒有,感覺好奇怪,難道是自己真的老了,還是有人做了手腳?自己的禦璽,是從來都不離開腰間 ,誰有這個本事能偷了去?

  蕭逸軒好像看出了蕭賾的疑惑,走山前去,指著上麵那個“璽”字,蕭賾一看,原來是“齊王”兩個字的合體。


  軍政要務,可是國家大事。就是皇帝本人,沒有宰相的首肯,都不敢輕易發布。這個齊王難道是天王下凡,竟然可以一個人調動卓雅安的軍隊?


  “卓雅安在哪裏,他的軍隊調來了?”蕭賾氣衝衝地說。


  “啟稟父王,這個,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蕭賾這才想起來,好像是很多年已經沒有見到過那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卓雅安,還有能說會道,口齒伶俐的李副官了。


  “那你現在把他叫過來!”蕭賾說。對於這個忠臣,名將,他欠他一個賞賜。


  “啟稟父皇,卓將軍他來不了了……”


  蕭逸軒跪在地上,小聲地說:“問題就出在這一章軍令上麵啊。”


  蕭賾滿目疑惑地看著蕭逸軒,蕭逸軒就將當初齊王怎麽用假的禦璽欺騙卓雅安調兵入京,然後以謀反的罪名扣押了他全部的軍隊,並且判了卓雅安一個斬立決。


  蕭賾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難怪這幾年來,這個齊王不斷地得寸進尺,越來越能夠拒絕自己的命令,好幾次自己提出要把卓雅安調來,齊王竟然能夠“直言進諫”。


  原來自己的手足早就被他毀滅在外麵了。


  看來,要不是蕭逸軒這次下江南,恐怕自己還要蒙在鼓裏不知道多久呢!

  蕭逸軒小聲地對蕭賾說:“父皇,恐怕這個齊王做的壞事還不止這麽一些,我們還是欲情故縱,看看他還做了什麽事情,我們抓到證據,再來將他一網打盡,你看如何?”


  蕭賾痛苦地點點頭。


  沒想到,自己作為皇帝,可以說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枉費自己對他這麽相信,他竟然將他對他的信任,當做是敲詐勒索的工具。


  蕭賾小聲地問蕭逸軒:“那,卓雅安手下還有沒有兒女,我要好好犒勞他們。”


  蕭逸朗說:“當年,齊王賜死了卓雅安,還要判株連九族。後來,是李副官用自己的兒子,代替卓家的兒子,卓家才得以保留了一絲的血脈。”


  蕭賾沉默半晌,看看天花板,歎氣道:“真是主仆情深啊,趕緊叫他們來宮裏,我要好好酬謝他們!”


  蕭逸朗爽快地點點頭,對蕭賾說:“孩兒遵命!”


  說完,轉身就朝臨安的方向走了。


  蕭賾看著蕭逸軒轉身離去的背影,聯想到這幾天他來來回回奔奔波波的,恐怕腳都沒有挨到地麵的時間了。


  這匆匆忙忙來來回回,竟然是為了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幹,不過是因為覺得他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


  這樣的人,真是講義氣。


  原來義字寫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難。好像想蕭逸軒這樣的人,就真的是難能可貴了。


  當年自己還是將軍的時候,為了自己的國家,也是來回奔波,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


  現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都比自己當年還要大了,隨便一算,自己的年齡也是一個天文數字,這樣的東西,就算自己再不想承認,也是沒有辦法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頤養天年。


  好在自己手下三個兒子,都算是聽話懂事,並沒有給自己闖出怎麽樣的禍害。


  蕭逸軒興高采烈地拿著皇帝的手諭,朝著臨安的江家跑去了。


  江臨安已經早早就在門口張望,見到蕭逸軒快馬揚鞭,估計應該是捷報無疑,就迎上去,問道:“怎麽樣了?”


  旁邊的張小碗也很熱情地應跑到馬前麵,叫道:“王爺辛苦了,我們家的相公,可是好多天都沒有睡著,就在等你的好消息呢!”


  江臨安看到張小婉這副德行,好像她的淘氣勁兒又犯了,就跑上去,雙手捏住她的麵頰,說:“我讓你胡說,我讓你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張小婉忙說:“相公饒命,相公饒命。”


  江臨安說:“饒命可以,我們洞房去吧!”


  卓青姚一臉沉重地走上來問蕭逸軒:“王爺,皇上他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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