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木舞本來輕輕搖晃安安的手臂忽然頓住,她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到那塊兒懷表上,眸光微動,木舞輕輕開口,聲線卻是沒有溫度的。


  “那另一塊兒懷表是誰的?”


  她知道當時父親送這塊兒懷表給她的時候就說過,這塊懷表獨一無二,是她特地為他定製的生日禮物,可是突然間出現如此相似的懷表,除了圖案,其他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而兩塊懷表圖案的寓意,似乎又都是那麽巧合,分明就是預示著一男一女。


  那個女的就是自己,那麽那個男的呢?


  所以此刻她無比好奇,擁有另一塊懷表的主人究竟是誰?


  安夜淮薄唇微動,半晌才動了動指尖,輕聲開口道,“鬱涼。”


  木舞表情微微僵硬,如水的眸光裏泛起點點水汽,她蒼白的柔唇顫了顫,“你說誰?”


  “鬱涼。”


  安夜淮聲音篤定,深邃的目光看著她,開口卻帶著小心翼翼,“所以說我一直懷疑……他可能跟你有什麽關係,而且他的出現,對你來說並不是良性的,這也是讓我最擔心的一方麵。”


  這怎麽可能?馮蜜隻生了她一人,而且從始至終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父親對母親的愛,這些年父親對母親的關懷她看在眼裏,一個人是否真的愛一個人,從眼神裏都能流露出來,所以她確定從始至終父親是深愛著母親的。


  “這不可能。”


  木舞輕聲呢喃,抱著安安的手卻在微微顫抖,眼眶裏有瑩潤的液體在打轉,卻生生沒有流下。


  安夜淮深邃的黑眸沉寂無比,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麵前的女人,“我也覺得詫異,可事實如此,這確實讓人懷疑,而且按照年齡來看,鬱涼比你大,如果真和你父親有血緣關係,那他母親與你父親相識,要比你母親早。”


  “不可能。”


  木舞抱著安安忽然起身,雖然嘴上說著不信,可是表情卻透露了內心的不安。


  安夜淮高大的身軀擋在她麵前,大手覆上她的雙肩,眉頭微蹙,“小舞你要冷靜,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你要想辦法接受現實,有我在,不管怎麽樣,別人都不可能再傷害到你。”


  木舞柳眉皺的很深,一雙美眸晶瑩剔透,淚水在眼眶不停的打轉,這一切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有能力去消化。


  “我不相信,現如今我誰都不敢相信,包括你。”


  她抿了抿唇,掙開他胳膊的那一刻麵色決然,“論花言巧語,誰又比得過你。”


  “你暫時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但是這段時間你要在我身邊。”


  安夜淮將鬆過得領帶一把扯下,然後起身徑直朝浴室走去。


  木舞把安安哄睡後兀自去了陽台。


  安夜淮洗澡出來後發現屋裏沒人,心髒猛的一沉,穿著浴袍慌亂的打開陽台的門,陽台外夜幕已深,景觀燈淡淡的照過來,他視線下垂,落到一張蒼白的小臉兒上。


  木舞坐在地上,後背無力的靠著牆,蒼白的小臉兒微微仰著,靈魂好像被抽去了一般,雙眸空洞又沒有焦點的望著黑夜裏的某一處,麻木的樣子像個木偶。


  安夜淮心頭猛然一緊,他立刻俯身去扶她,可坐在地上的人卻一動不動。


  “小舞……小舞……你怎麽了?”


  男人有點兒急了,蹲在她麵前輕輕搖晃她的肩膀,一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道,“小舞,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木舞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空氣寂靜的可怕,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停滯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在她空洞的美眸裏翻攪著,看了讓人心驚。


  半晌,她目光終於動了動,水眸看向他的那一刻,瑩潤的液體毫無預兆的從空洞的眼眶裏流出來,可她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安夜淮心頭一縮,修長的手臂一把將她攬入懷裏,緊緊的抱著,生怕一鬆手她就會變得支離破碎。


  “我在這裏,小舞別怕,一切都是過去了,他們上一輩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有我們自己的家庭,你還有我和安安。”


  木舞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眼淚不停的流,目光依舊是那般空洞無神,身子也冰涼到僵硬。


  安夜淮安撫完她的情緒後便一把將她抱起,然後徑直走到臥室,將她放到大床上。


  木舞吸了吸通紅的鼻尖,一手將被子拽上來緊緊壓在自己的脖頸間,安夜淮看她雙目中總算有了點神,懸空的心才緩緩落下來。


  一整夜,安夜淮都沒敢閉上眼,他和她雖然在同一張床上,可卻無比遙遠,她始終背對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包裹起來,生怕再受一點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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