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就是少了點
“姐，我不是那個意思的。你聽我解釋……”臉上的表情瞬間多出了幾分慌亂。
夏青青輕晃了一下頭：“姐姐明白。”中斷了他的話，手落在夏子衿肩膀上，她輕緩道：“我總把你還想成小時候跟在我身後要牽我手的樣子，小小的，時刻都需要被保護的樣子。可能是我錯了吧，我們子衿都這麽大了。是該有自己的主張了。”她可能太過於保護了。
“姐……”夏子衿始終盯著前方的人，對著溫潤的黑眸，軟軟糯糯的喚著。
“好了好了。”停頓了片刻後，夏青青率先打破僵局。“都已經幾點了，該睡覺了。我都困死了。”手捂著微張的嘴唇，擺出打哈切的模樣。
說著，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出。
“你也趕緊睡吧，不要想太多了。”
“好。”夏子衿站在原地，麵上表情忽明忽暗。盯著夏青青快要消逝的身影，忍不住的又是一聲輕喚：“姐。”
“恩？怎麽了？”
夏青青微笑回應。
“沒事。”落在唇邊的話最終還是壓了下來。夏子衿：“姐，你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房間完全靜了下來-
闔上房門，夏青青隨手將燈打開。空蕩的房間被暖光籠罩著，她停頓了幾秒後，走到了窗戶邊上，拉開窗簾，眯著眼盯著窗外的景。月色清晰如水，夜幕漂浮著幾縷灰雲。
真的是太安靜了。
她還沒有安靜太長時間，手機再次毫無預兆的響了。
是雲舒。
雲舒：“夏青青，我這兩天可能要去外地拍戲。你也要同行，記得提前把行李收拾好。別說我沒給你時間。”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的直接、霸道。
夏青青答：“好。”
“明天早飯也記得給我準備好了。”
“好的。”
電話那邊靜了一會兒。兩人似乎同時沉默了。夏青青坐在床墊上，屏幕貼在耳邊有些微燙。視線始終盯著窗外暗沉的天。似乎離黎明，還有好幾個小時。
“夏青青。”電話那邊的聲音忽然有些變了。
“恩？”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夏青青一怔，幾乎一個激靈。像是被人用力掐了一下，她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老板，我心情的好壞好像不屬於工作範圍內吧。”言下之意，你用得著管得那麽多嗎？
“怎麽不屬於？”他說話的聲音醇厚，不緩不慢道：“你現在是我的員工，作為一個稱職的老板自然是要時刻關注著自己員工的動態。你的心情會影響你工作的效率，你如果心情差了辦事情差了，就會直接影響到我的工作。”隔著電話，雲舒依舊在發號施令。
最後定論：“總而言之，你的心情也歸我管。”
暴君
沉默了一陣後，夏青青才笑著回道：“那謝謝老板你了，老板你還真的是關心下屬啊。”
“嗯哼。”完全不在意夏青青話裏麵的譏諷。“早飯不要忘了，還有，記得不要遲到啊，我最討厭別人遲到了。”
“是。”
“好，就這麽多，掛了。”匆忙掛斷。
夏青青垂下手，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轉身就倒在了床墊上。“睡覺，睡覺.”嘟囔了幾句話，就埋頭在了枕頭裏。
夏青青心裏發悶，輾轉反側了大半夜才勉強睡過去，還沒有挨到夢就被一通電話給驚醒。
電話接通，她還沒有開口，電話那邊的人就已經開始咆哮：“夏青青，你人呢！不是跟你說了要早一點到的嗎？你人呢？”
前一秒還迷迷糊糊犯困的人，下一秒瞬間被驚醒。
“我……我在路上呢，我馬上就到了。”連貫帶爬的下了床，迅速的換衣服。
“馬上？”電話那邊的人聽著動向，聲音有些懷疑：“你這邊的動靜不像是在路上，你不會才醒吧？”
“才醒？怎麽可能，老板你還真愛說笑呢。我就在路上，有點堵，馬上就到。”夏青青回道。滑稽的是，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還在努力地把胳膊套進袖子裏麵。
“恩，快一點啊。記得我的早飯。”
“行行行。”
這邊應付完，夏青青更是以著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收拾好，拿起背包就要房門外衝。
“姐，你慢一點，不要太著急了，時間還早呢。”夏子衿在一旁輕聲的勸著。模樣跟昨天一樣，套著粉紅色的圍裙。手裏麵拿著準備好的飯盒。儼然一副二十四孝好弟弟模樣。
“我知道，我知道。”
“這個是我給你準備的早飯，你記得路上吃啊。”將飯盒遞到夏青青的麵前，輕聲囑咐道：“你路上小心，如果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及時給我電話的。”
“好。”夏青青匆忙接過飯盒，臨到門前，看著自家弟弟。夏青青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要融化了：“子衿，有你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夏子衿揚唇一笑，模樣乖巧。
這麽一笑，夏青青又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心都要酥掉了。
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這就是她每天拚搏掙錢的動力啊！
“我走了啊！”揮了揮手，迅速的趕下了樓-
一路狂奔。等夏青青趕到片場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了，趕著跟昨天同樣的時間。而此時的片場早就是一副繁忙模樣，所有人都在準備著工作。她拿著工作牌，熟門熟路的走到了化妝間。
推開門，就看見躺在軟椅上的雲舒。
“來了啊？”
連頭都沒有，聲音懶懶地發問道。
夏青青被點名，感覺到身後驚出一身冷汗。顫聲回道：“來……來了。”
雲舒抬頭，目光對上的一瞬間，夏青青感覺更冷了。
“夏青青。”
“在。”夏青青身體緊繃，表情英勇，已經最好了迎接暴風雨了。
雲舒柔聲道：“夏青青，你是屬烏龜的嗎？”
“啊？”遲疑了幾秒，夏青青茫然道：“不是啊。”
“那你怎麽這麽慢？我還以為你是一路爬過來的。你知道我等你等多久了嗎？”
“我……”夏青青漲紅著臉，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老板，我錯了。”
雲舒輕哼了一聲：“好了，懶得跟你教訓你了。我的早飯呢，把我的早飯給我。”
“好的好的。”夏青青迅速地將背包裏麵的飯盒翻了出來，畢恭畢敬地遞到雲舒的麵前。“老板，你的早飯，請慢用。”
“行的。放這裏就可以了。”
“是的老板。”
“老板，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囑咐我的嗎？”
雲舒思量了幾秒後，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你就在旁邊等著吧。如果有事情的話會第一時間喊你的。”話音未落，迅速接了一句：“不許亂跑，一定要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夏青青微微頷首，向後一退，默默地退到了牆角。
她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奴性了。女仆裝身上的是扒了，可心裏的還穿著呢。
又過了幾分鍾，化妝間的門就開始開開合合。看著各色各樣的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人多起來，房間就開始變得越來越擁擠。夏青青瞪圓了眼睛，站在角落裏麵，感覺自己就跟空氣一樣，看著他們忙得熱火朝天。
甚至，還有些困了。
這部電影的時代背景是民國，劇中人物的扮相自然都是中山裝和西服。人靠衣服馬靠鞍。但怎麽說呢，好看的人真的是什麽扮相都能駕馭的了。雲舒濃眉上揚，眉目溫和。放在古代就有些書生氣派，可眼神卻十分剛毅。
化妝師拿著毛刷，輕撫在雲舒的臉上。底子好的人，妝都不用太濃，一點點勾勒，就已經更夠修飾的很好了。
“雲舒的皮膚真的是太好了，平日裏麵應該沒有少保養吧。”化妝師在一旁忍不住感歎道。
的確，細皮嫩肉。
比她的皮膚都要好。
“保養？”雲舒回道：“那種多餘的事情我怎麽會去做呢？”
“是是是，像你這樣底子好的人的確不需要太過於保養。”化妝師笑著附和道。
夏青青在後麵聽得一臉黑線。
化妝結束後，雲舒站在鏡子麵前細細端倪著。表情卻一點一點沉了下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不對勁。
“是哪裏不對嗎？”化妝師詢問道。
雲舒眉頭微皺，沒有說話。仔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對著鏡麵，注意到了蹲在角落裏的夏青青。
“夏青青，你覺得我這身怎麽樣？”
夏青青倏然站直，注意到此時房間裏人的目光都統一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上的擔子瞬間重了不少。“我覺得……挺好的啊，很帥啊，很符合老板你的氣質啊。”
“你能不說廢話說點其他有意義的嗎？”
夏青青咬牙，忍，一定要忍。這是她的工作，她是簽了合同的人。
一番洗腦後，將目光重新落到雲舒的身上。
她這個時候說話很有分量，隨時都可能把在場的化妝師跟造型師得罪了。幾番思量後，夏青青簡單地提出了意見：“我覺得挺好的，很帥氣。就是扮相上有點太現代了。少了點民國的味道。少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