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這麽多年，你從來不懂我

  爸爸不耐煩地催促著紀逸：“你別管她！繼續開你的車……她就是在胡鬧！”


  紀逸無奈，隻好繼續保持勻速前進。透過後視鏡，他忐忑不安地看了清歌一眼。


  “求你停車……”清歌幾乎用盡全力，帶著哭腔呼喊著，淚水在臉上流淌，“我要下車！我不要離開他……求求你，停車！停車！”


  “對不起。”紀逸回過頭，滿臉歉意地說：“要不，待會兒到了機場你們再商量？這裏是高速，停車很危險。”


  “商量什麽？有什麽好商量的！”爸爸怒目圓瞪，聲音如雷，讓人心驚膽顫。“到了機場你也得跟我們走！這次必須把你帶回去！”


  看到爸爸已經怒火中燒，金阿姨也有些膽寒，擺上一副和善的臉色打著圓場。


  她親昵地攬著清歌的肩膀，安慰著她：“還是跟我們走吧！那個男孩都已經這樣了，天天坐著輪椅，哪兒都不能去……你跟他在一起，遲早會厭倦的！不如趁著現在趕緊分了，對你們都好……”


  清歌流著眼淚，惡狠狠地瞪著她。那冰涼刺骨的眼神，讓金阿姨心裏一顫，不自覺地挪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


  小車急速而平穩地前行。在狹窄密閉的車廂裏，清歌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胃裏翻江倒海。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著，一隻手緊緊地按壓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猛地掰開右邊的車門，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她的膝蓋彎曲著，重重地撞到柏油路麵，由於慣性作用，她整個人蜷縮著，不斷向前翻滾……


  “砰”地一聲巨響，她的額頭猛地撞到了公路旁邊的護欄上。她終於不再向前翻滾，而是癱倒在路邊的草叢中。


  這一幕，是如此似曾相識。隻是這次，她的意識依舊清醒，太陽穴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在她跳下車的那一刻，紀逸在慌亂之中踩了急刹車。車停了，他和爸爸心急如焚地衝下車，趕到癱倒的清歌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紀逸手足無措地連聲道歉，想把清歌扶上車，“趕緊去醫院！”


  “不，不用了。”清歌冷冷地說。


  她掙脫了他們的攙扶，頭也不回地向反方向走去。右腿膝蓋磕破了，正淌著血，每走一步都疼到了心裏。


  沿著望不到盡頭的高速公路，向著烏雲密布的遠方，她一瘸一拐地走著，沒有再回頭。


  身後，傳來了爸爸的吼聲，憤怒而痛心：“你為什麽總是這樣！這麽固執！我是你爸爸，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你好！你跟你媽一個樣，衝動魯莽，感情用事！”


  她轉過身，目光悲涼地望著爸爸。


  父女之間隻有十米遠，她卻覺得與爸爸之間隔了一條銀河。


  “這麽多年了，你從來不懂我，也不懂媽媽。”她努力保持聲音平靜，但是還是帶著一絲哽咽，輕微地顫抖著，“如果她不是衝動魯莽，她不會愛上你；如果她不是感情用事，她不會被你傷得那麽深。現在你卻來指責她……爸爸，從頭到尾，錯的是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