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是你嗎

  辦公室夜晚的事件之後,藍鳶和童非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偶爾有不得不獨自麵對黑夜的時候,藍鳶會主動向童非求助。


  關了燈將自己強製丟進黑暗裏,以為可以克服掉黑夜恐懼症的蠢事,藍鳶後來也再沒有幹過。


  比如在那個電閃雷鳴的淩晨十分,保姆請假去了趟老家。她一個人本來睡得好好的,半夜卻突然被雷聲嚇醒。


  伸手去開燈,卻發現電燈熄滅。


  在那個幾乎要淹沒藍鳶的理智的黑夜恐懼症席卷她之前,藍鳶拿起手機向童非求助。


  那個時候已經淩晨一點,童非疑惑的接通手機後聽到藍鳶說:“求你救救我!”


  童非聽著窗外的電閃雷鳴,以為藍鳶發生了什麽危險,迅速起身跑到藍家的濱海別墅去看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料在距離藍家還有兩千米的地方,童非就看到了光著腳丫在大雨裏一路狂奔的藍鳶,童非趕緊停下車子撐著傘跑到她的跟前,帶著責備的問道:


  “我不是告訴你立刻就會過來嗎?幹嗎還要自己跑出來?”


  “我害怕!我隻有一直朝接近你的方向奔跑,我才能用這個希望來說服自己克服內心的恐懼。”


  聽了她的話,童非既氣憤又心疼。然後不由分說把藍鳶的頭埋進了自己的胸前:

  這樣的恐懼到底是怎樣的恐懼童非不知道,但是她在麵臨那樣的恐懼的時候,顯然已經忘卻了自己是一個孕婦。


  那一刻,童非出於一個男人保護欲的本能,加上憐憫之情,他抱著麵前那個脆弱的女人,希望帶給她安全感和力量。


  卻不知道居然有那麽盡心盡力的狗仔還深夜裏跟蹤童非,拿相機拍下了那一幕。


  那天,童非把藍鳶送回屋裏之後,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藍鳶一把拉住了胳膊:“不要走!”


  童非笑,說自己隻是想去看一下電是不是掉閘了!藍鳶依舊拉著他不肯放手。最後童非隻得帶著她一起去看電閘。


  室內確實是因為掉閘而停電的。


  回到屋子裏的時候,伴隨著光明,童非看到藍鳶臥室的桌子上有一隻精致的紅口琴。


  那一瞬間,他的呼吸幾乎不能自已:她是他十七歲那年的那個夜晚,在大海裏焦灼尋找口琴的小女孩嗎?

  童非幾乎不能自已的轉頭看像藍鳶。


  心想:對啊!藍鳶的身高本來就偏低,他17歲那年,她12歲,看上去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也是正常啊!

  童非突然覺得內心的激動不能自已。


  他走到坐在床前上依然心有餘悸的藍鳶跟前,在她跟前蹲下身子,凝望著她的雙眼,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告訴我,你十二歲的那年,住在鄴城哪裏?”


  藍鳶看著童非有些奇怪的表情,不禁皺起眉頭:

  十二歲那年嗎?開始跟媽媽住在一起,媽媽離開後就住到了海家,然後開始了一生的噩夢的開始。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去過海家。


  於是藍鳶肯定的告訴他:“鄴城西郊。”


  童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落寞:“你有鄴城東郊濱海別墅區的熟人嗎?你去那裏小住過嗎?”


  藍鳶依舊無比肯定的回答:“沒有!”


  童非像是依舊不肯放棄內心的希冀,繼續心存僥幸地問道:


  “那你有沒有在一個偶然的時間段裏,去過濱海東郊的別墅區,你有沒有在一個深秋的夜晚,在淺海區遇見過一個落寞迷茫的大男孩子。”


  聽了童非的話,藍鳶意識到,童非大概就是當年幫她一起“尋找”紅口琴的大男孩吧!

  於是她問道:“你是在找人嗎?”


  “是的!十多年來,我一直在找那個女孩。”童非語氣堅定的說道,因為情緒激動,他的聲音微帶顫抖。


  藍鳶繼續問道:“她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她想:我們之間那萍水相逢的交集好像沒有這麽深重的意義吧?


  不料童非似沉入回憶裏一般,目光裏銜滿淚水,分外溫柔,隨即露出一抹很有感染力的笑容,他說:


  “是的!很重要。也許對她來說是萍水相逢,但對於我,卻是意義深重。”


  藍鳶想起了一個關於童非的訪談,記者問他明明身邊從來都不缺少女孩,為什麽他能一直零緋聞到三十歲。


  童非回答那個記者說,因為我一直在等一個人,可我卻不知道我是否還能再見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要等多久。


  藍鳶不禁一怔:他說得那個人,是我嗎?


  可是目測現在的自己,精神病、地中海貧血、孕婦……還有一係列不可名狀的心理障礙。


  她這樣的人,對於誰都是一個麻煩,既已如此,又何必給童非徒增煩惱。


  於是藍鳶立刻把自己從事件中間抽身出來,以一個旁觀者的口吻對他說道:


  “人生苦短,何必帶著執念蹉跎時光?你念的那個人啊,沒準都已經入土為安了。”


  童非聽她這樣說後,眼睛裏閃過一絲失望:我還以為,我離她已經近在咫尺了。不料又是一個幻夢。


  於是童非在整理好藍家的電路之後,起身告別。


  然後他在臨走時突然看向藍鳶床頭櫃上的紅口琴道:“這個口琴,可以借我一下嗎?”


  藍鳶道:“隨便啦,一個月前去旅遊的時候瞎買的,不值什麽錢。送給你也無所謂啦!”


  藍鳶猜測童非依然是在試探性的問她,索性直接扼殺他內心僅存的一絲希望之光。


  她猜測,他料定,如果她真得是那個女孩,她必然不會說把口琴送給他之類的話。因為那個女孩說過,那個口琴對於她來說非常的重要,是她那個時段活著的唯一的牽掛。


  藍鳶以為自己這樣說後,反而會降低童非對那個口琴的興趣,不料他竟然真的拿著那個口琴走了:“謝謝!改天回送你一個禮物。”


  童非的身影小時之後,藍鳶不禁猛拍自己的烏鴉嘴,真是後悔死了!為什麽要說送給他也無所謂的話啊!


  那個口琴明明很重要,現在要怎麽把它重新要回來啊?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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