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內鬼
海氏集團會議大廳內，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上圍坐了近四十個高層主管和理事股東。
離約定的開會時間已超過半個小時，總裁位子上依然空空如也。
眾人都等得焦躁不安，卻極力表現出耐心。
離原規定的開會時間超過四十分鍾的時候，海夜踩著大步流星，眉頭緊皺，目光炯炯，麵色鐵青的走進會議室，連一向沒正形的淩逍今天也格外嚴肅。
眾人看到此情此景，立刻正襟危坐，連呼吸聲都沉重了一個分貝。
他們知道，這是盛怒中的海夜。
海夜走到會議桌的主坐上，狠狠的用拳頭錘了一下桌子：“今天唾手可得的項目又一次出了意外。
又是布雅穀公司，比我們的標底多出一個零頭取得勝利，這樣的事情已經是第三次了！
短短的半年時間，蠶食了我們五分之一的市場份額，你們還要跟我說這是巧合嗎？”
海夜站起身來，對著股東們怒目嗔視。
“內鬼，我會一個一個揪出來，決不輕饒！”
說完海夜轉身離開。會議室內一片嘩然。
海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
GT的代表人已經坐了將近一個小時，何琛有些局促不安又故作鎮定。
秘書藍鳶在他身後氣定神閑地喝著茶。
終於，樓道上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腳步聲。
海夜走進辦公室後一言不發的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
抬頭看見藍鳶時微微一怔，情緒很快恢複平靜。
何琛起身走到海夜跟前彎下腰，畢恭畢敬的伸出雙手做握手狀。
不料海夜絲毫沒有要理睬他的意思。
何琛有些尷尬的收回雙手，站直了身子。開始道明自己的來意。
海夜突然抬起頭看向藍鳶：“你來說。”
何琛尷尬的退後，示意藍鳶站在主講人的位置上洽談合作意向。
藍鳶滔滔不絕的開始了自己的合作內容講述，從自己公司的輝煌業績到悠久曆史，從雙方的合作優勢到項目的美好前景，嘴唇一張一合了將近一個小時。
海夜沒說一個好或者一個人不字。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似玩味，又似不經心。
藍鳶講的口幹舌燥，扯到自己實在扯不出話了，就問：“海總，您有什麽看法？”
沉默……三分鍾的沉默。
藍鳶又問：“海總，請問您有什麽看法？”
海夜哼地笑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藍鳶跟前，用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詳了良久。
然後轉頭對何琛說：“看法沒有，但你的秘書我看上了。”
說完就往後一推凳子，起身離開了。
何琛低頭上下打量了幾番藍鳶，皺了皺眉頭想，海總他開玩笑的吧！
和蘇紫凝的緋聞都傳了三四年了，怎麽可能看上自己這個傻乎乎的秘書？
藍鳶似乎看穿了他的狐疑，攤著雙手聳聳肩，調皮加無奈的一笑，臉上的小酒窩若有似無。
何琛也摸不清海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索性把手頭的事物暫時放到一邊。
反正這次來禹城還有別的公事，索性先去辦其他的事情。
夏玥自從上次看到藍鳶後就心情複雜：既開心又糾結。
開心的是藍鳶終於又回來了，減少了她的罪惡感。
糾結的是，她似乎並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
不知不覺走到酒吧門口，夏玥索性進去點了幾瓶酒。
她從來不勝酒力，可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哪！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海夜時的情形。
站在包間門口聽到何主任帶著淩逍去1223房找藍鳶，她放心不下就跟著上去了，就在她準備劫場救人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臉映入了她的眼睛。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英俊的男人：氣質魄人、身影冷冽，目光堅毅。
輕易就帶給人靈魂出竅的錯覺，這樣的男人，她似乎一眼就可以確定，如果不是錯的時間，就一定是生命中對的那個人。
是啊！這是錯的時間，看著他看向藍鳶的眼神，她就知道海夜和藍鳶有著一生的糾葛。
而自己，注定是一個小透明的存在。
夏玥對自己說，請迅速的忘掉今天忘掉他。
可是他偏偏越來越多的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
他和藍鳶的糾纏不休使得N大四校整合的名額落到了第二分校。
他接二連三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卻必須管住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你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嗎？明明知道不可得，卻還是想要飛蛾撲火的躍躍欲試。
但是夏玥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因為藍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絕不可能背叛她。
藍鳶和海夜別扭了，海夜在宿舍樓下等她。他的話從來來不多，藍鳶確是個話癆，他們在一起卻那麽般配。
她說他聽，嘴角總是掛著似有若無的笑，看著麵前的小女人滿眼的疼溺。
藍鳶賭氣去了美國，海夜來學校把禹城護城河裏的海水引入校園建了一個巨大的環校海，海水經處理後種滿了大片大片的藍色鳶尾花。一騎紅塵妃子笑也不過如此吧！
大概是看他夜夜站在宿舍樓下，對著已沒有藍鳶的宿舍樓埋頭抽煙的神情太過落寞。
她才會假裝不經意的走過他的身旁，假裝認出了他，然後跟他講藍鳶在這個大學的三年的點點滴滴。
她總是在他身邊不經意的出現，越來越頻繁，跟他說的話也越來越多。
不過都是關於藍鳶的，她說他聽，他的話確實少得可憐。
可是有那麽一天，大概是不甘心，她突然把話題轉向了自己：“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嫉妒藍鳶，但我祝福她。我希望她好，也希望你好。”
“你喜歡我？”海夜猝不及防的提問道破了她心中所有的秘密。
她笑而不語。
海水上的鳶尾花越開越多，離他們相識的十一周年紀念日越來越近。
她就要去找他了，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對自己說：就一次！就允許自己隻任性一次！從今往後徹徹底底的忘掉他！一幹二淨，再喜歡也要丟掉。
那天，鳶尾花的清香格外濃厚，海夜站在花海裏，開心得像一個孩子。
夏玥說：“明天是我生日。可是我要去做一個風險有點大的手術，我有些害怕。”
“怎麽不早說？”
“不負這黃昏美景，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隻要我做得到。”
“什麽都不要說，吻我！”
海夜低頭，像真的愛她一樣，給了她一個畢生難忘的長吻。
可是這個吻，卻造成了藍鳶和海夜的分道揚鑣。
時隔一年，她終於回來了，可是她卻似乎變了，不再信任她，陌生的像從未相見過。
夏玥端著酒杯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裏灌酒，她想，大概除了酒，沒有人再明白她的心思了吧。
酒啊酒啊！你可不可以告訴藍鳶？我真的沒有對海夜動過歪腦筋，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雖然我現在是他的秘書，可是我們兩個之間，清白的就像自來水。天地為證，日月可鑒哪！
夏玥看著眼前的酒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所有的人影都變成了黑壓壓的一片，她突然意識到了危險，竭盡所能，想起身離開就把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步子怎麽都不聽使喚，模模糊糊的，她似乎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裏，然後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