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世事無常,天道弄人!
“青老大,你不姓青?”
“誰他媽姓青???”
身子都已經開始搖晃,青四娘拎著酒袋子不停朝著四周的破爛帳篷的比劃著。
“她們.……這些女人都跟我的姓氏,我們姓阮,姓阮!!!”
“才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呢!”
“龍興阮家,你聽說過嗎?啊?你聽說過嗎?”
說著,青四娘啪啪啪將自己的胸膛拍得直響,低吼道:“老娘,我!我阮四娘可是龍興阮家這一代的嫡係四小姐,你知道嗎?”
“曾經我阮家叱吒龍興礦區的時候,你恐怕還在學堂裏麵鬥蛐蛐兒呢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騰!!!
聽到這番話,坐在破木椅上麵的金玉棟卻是身子一抖,青四娘的本姓姓.……阮?
龍興阮家?
那她……
不!是她們!那她們不就是六年前被龍拳那小子帶著青龍軍團滅掉.……阮家寨的人?
當年龍字招牌前任家主為了鍛煉自己的兒子,竟然編織了一個二十五萬條人命的驚天騙局。
而這二十五萬條人命的逝去,就是要讓龍拳成長,變成一名合格的統領,合格的家主。
隻不過龍拳那整日嘻嘻哈哈外表下,一顆殘破的心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恐怕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當年……聽說阮家寨所有的女眷都被龍拳扔進了窯子,沒日沒夜伺候山匪整整一年時光,方才陸陸續續的離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眼前這個阮四娘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然而阮四娘可不知道金玉棟此刻正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他認識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龍拳。
因為酒精的作用,手舞足蹈的阮四娘看著金玉棟,指著四周那些帳篷……那些正在激烈“嘶吼”和“戰鬥”的帳篷道:
“一天!一天要被喂下數十種藥物,這麽一喂便是一年甚至幾年時光,你當她們願意當婊子嗎???”
“你當她們真的喜歡這些虛龍假鳳的把戲?”
“龍字招牌那些人害得我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伺候完那些整日跑山路的泥腿子,又將我們扔進了龍興礦區自生自滅。”
“這個仇,我們有生之年都報不了!!!”
雙眸通紅,但卻沒有淚水,作為一個女子,當她想哭的時候卻已經無法流淚,這說明她的心已經完全死去。
此刻的阮四娘甚至都不能夠被稱作為一個人!
“對不起!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我收回剛剛在帳篷門口說的話,我不該拿她們的傷疤開玩笑!”
一抬手又將一袋子斷腸頭扔給阮四娘,金玉棟也默默拿起來一袋子酒,猛的幹掉一口。
雖然眼前這些事情與他並無幹係,可不知怎麽,知道這些女囚徒身份的金玉棟感覺自己的心被重重壓上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道他媽什麽歉?在這個邪惡的世界,什麽都沒用,唯有實力,唯有實力啊!”
說著,阮四娘迷迷糊糊晃著腦袋道:“誰能夠想到,當初那個連跟人說句話都臉紅的阮四姑娘,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滿身刺青,專掠男人,放浪形骸的女霸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霸王啊!女霸王啊!!!”
嘶吼這一聲,阮四娘普通一下趴在了那張殘破的桌子上麵,如果不是金玉棟眼疾手快,恐怕她還得摔在地上。
“啊……啊.……啊.……”
然而下一刻,阮四娘滿是刺青的臉開始發紅,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嬌哼聲從她深埋在桌子上麵的嘴中發出來。
隨即,伴隨著一聲聲喃呢,阮四娘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就連四肢都開始發出不同規律的顫抖,這並不是人的正常反應,而是……毒???
想到這裏,金玉棟猛然站起身,抬手便要去抓阮四娘的手腕,可就在這時帳篷外閃出一道身影,厲喝聲也在同一時間響起:
“你幹什麽?給咱俊俏郎讓開!!!”
猛郎大步流星,一下子衝上前粗暴將金玉棟的手拍開,隨即一把抄起了已經抽出的阮四娘,大步朝著裏麵走去。
撕拉!撕拉!撕拉……
衣裳被撕成碎片的聲音不絕於耳,不過片刻功夫,殘破帳篷內的兩人已經漸入佳境。
金玉棟猛然轉身走出了帳篷,不敢打擾這一對兒“佳人”的良辰美景……
漫步在帳篷群當中的過道,每一個帳篷激烈的抖動和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喘聲四麵八方朝著金玉棟湧過來,可這一次他卻雙眸清明,仿佛在欣賞一場音樂劇一般。
六年前,龍字招牌的一項少主養成計劃,害得二十五萬條人命喪生,更是有無數女子因為他們過上了慘無人道的生活。
此刻,這些女子鬧出的動靜,就好似在無聲的嘲笑老天!
世事無常,天道弄人!
可歸根究底,弄人的卻還是人,而不是天道!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相依……
有時候當權者一個想象當中的“計劃”被實行以後,一切一切看似完美,但實際上卻是有很多無辜的人被牽扯其中。
在阮四娘這些人的遭遇當中,龍拳真的開心嗎?龍字招牌戰死那些人的家人開心嗎?阮家寨更不用說,看看阮四娘現在的處境便知道了!
真正開心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龍拳的父親,龍字招牌上一任的大天王!
而為了讓他一個人開心,數十萬人喪生,家破人亡,此刻更有一群不知名的女子,散落在龍興礦口各個角落裏麵,默默承受著本不應該落在她們身上的苦難。
這真是命嗎?
“哎!”
想到這裏,已經走到剛剛“悟道”那個山洞當中的金玉棟,不由仰頭長歎道:
“權力若是沒有枷鎖,它隻會隨著時光的逝去而變得扭曲.……”
地下礦口,部分晝夜,時光在這裏根本掀不起半點漣漪!
如果是環龍府和商盟四大家的人還好說,除此之外整日滿頭苦幹,被困在這裏的礦工們卻是根本毫無人權可言。
與青四娘和雌霸王這些因為各種原因被迫進入礦口的人不同,為了保證龍興礦區龐大的產量,很多人世世代代都被奴役,被迫在礦口苟延殘喘。
甚至這裏曾經一直流傳著一句並不好笑的笑話:“朋友,你見過日頭是什麽樣子的嗎?聽說它很亮,能夠將整個世界都照亮,這真的嗎?”
巨大的沙漏正在緩緩流逝,一次翻滾便是六個時辰,一日兩次,一年五百三十次。
不過並沒有太過在意一年沙漏到底會被反轉多少次,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反正又出不去。
但此刻不一樣了!
雖然那些女囚都答應跟著礦口監守長一並去一環礦區,可人的心理都是渴望奇跡的。
青四娘、雌霸王、猛郎和那個不知名的年輕人竟然敢忤逆礦口監守長的意思,並且許下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賭約,這能不讓人好奇嗎?
而作為時間的主角,此刻青四娘麵無表情坐在黑袍監守長張無缺的對麵,猛郎翹著蘭花指站在她身後,兩個人無聲無息,但目光卻會偶爾閃爍一下。
倒是身材“穩如泰山”的雌霸王如同一顆球一般在地上不停的亂轉。
眼看著賭約根本不會成功,那個年輕人跑也跑不掉,回來也是個死,雌霸王心中真是沒轍了!
“四娘,你就這麽相信那個小子能夠贏了我的賭約?”
正在這時,礦口監守長張無缺突然開口,說著他還將自己黑袍的帽子掀開,露出裏麵一張略顯蒼白的臉譜。
“不相信!”
“那你還跟在這裏與我一起等一個必輸的賭約?”監守長張無缺略帶玩味的笑道。
“老娘在想能不能找機會逃走!”
“啊?”聽到這話,張無缺一愣,隨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一陣陣充滿歡喜的大笑聲響徹全場,惹來那些女囚們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的青四娘……”
“我叫阮四娘!”
“呦!”
聽到這話,監守長張無缺微微有些詫異道:“今兒這是怎麽了?四娘你不是最討厭阮姓嗎?”
“用不著你管!”
“嗬嗬!四娘,你不用這麽絕情嘛!畢竟咱們兩人也曾夜夜笙歌,鴛鴦戲水……”監守長張無缺的話說著說著,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蕩漾之意。
龍興礦區何其廣闊?
能夠看守這個完全由女囚聚集的死亡礦口,其中的美妙自然不可言語。
即便是一天晚上讓兩人伺候,這一圈換下來也要近一載歲月,當然這還不算雌霸王和她的霸王軍團。
可誰知,聽到這句話,阮四娘卻是撇了撇嘴冷笑道:“夜夜笙歌?剛開嗓子你就完事兒了!還他媽生什麽歌?”
噗呲!
噗呲!
噗呲……
然而這句話一出口,現場那些與監守長張無缺有過魚水之歡的女囚們,當然能夠聽懂阮四娘的意思,一個個忍不住噴了出來。
但她們畢竟不是阮四娘,看到張無缺逐漸黑成鍋底的臉色,這些女囚連忙收住了自己的笑聲。
“阮四娘,你當真以為本監守長不敢殺你???”
看到自己的四名下屬身子都在不停顫抖,張無缺是真的怒了,聲厲色荏的低吼道。
然而阮四娘卻是怡然不懼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道:“你不是要我和霸王兩人幫你管理女囚隊伍嗎?”
“怎麽?你們在一環礦區的人手不夠?你們到底要調多少人去那裏送死?你舍得殺我嗎?”
“你……”
一連串的疑問,將張無缺問的啞口無言,但不可否認的是,阮四娘卻是抓住了他的痛點。
大批大批的礦囚開始被押送到一環礦區,這個人數的量級是在太大了!
而他們的主子又無法抽出大量人手來管理這些囚徒,隻能夠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
如此一來,這些往日裏可以任打任殺的囚徒管事一下子翻身變成了香餑餑。
不過監守長張無缺並沒有就此妥協,他冷冷看著阮四娘道:“四娘,你也不要激本監守長,你不是還要催死掙紮嗎?”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便等到那個小子回來,我讓你徹底死了心,踏踏實實的跟我們上路!”
說著,張無缺的眼珠一轉,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笑著道:“不過你要是在那個白袍小子回來之前向本監守長臣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