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裝死的傾聽者
“孫家之前路,所在何方?金公子,如果你沒有受傷的話,能告訴我這個答案嗎?”
正在金玉棟眯著眼睛胡思亂想的當口,沒想到坐在他床頭的孫尚香竟然再次開口。
此刻,她就如同一個無助的小姑娘,在那裏喃喃自語著,孫尚香並不是在問金玉棟,她是在問她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了!
不過很快的,孫尚香馬上就反應過來,不禁下意識道:“嗬嗬!讓金公子看笑話了!萍水相逢,尚香怎麽能開口問這種事?”
“.……”
這句話出口,孫尚香不禁頓了片刻,卻又是小聲喃喃自語道:“哼!反正金公子也聽不到!”
金玉棟聽著這話有些“調皮”的意味,明白自己在無意間成了她發泄一番的工具了!
這讓他不由有些好笑。
“呼!”
可另一邊,經過這麽一個緩解,大小姐孫尚香的情緒卻是平靜了許多,她緩緩站起身,輕聲道了一句:“謝謝!金公子,雖然你根本聽不到。”
吱呀……砰!
當艙室的門再次關閉,金玉棟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頸,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艙門。
隨即,金玉棟臉色一肅,做起身來,雙膝相盤,雙手結印,整個人霎時間進入入定的狀態當中.……
另一邊,在七彩祥鳳船甲板上之上,寧天勤帶著自己的五名貼身護衛已經成功轉向了寧家的九龍戲珠號。
魚躍龍門,祥鳳馳江,九龍聚首,分別代表著樂江之上行船的等級,而除了樂江龍首號那種兩府總督級別的要員才能夠搭乘的巨艦,這長度足有一百多米的九龍戲珠號已經能夠算是蘭穀和寧陽兩省府中最好的船。
這種船商戰兩用,亦可當做是一棟巨大的移動倉庫,由此可見寧家在龍興礦區的地位。
幾人剛剛登船,整艘九龍戲珠號便奔馳開來,在上麵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間這隻龐然大物便消失了身影。
“少爺!您.……”
跟在寧天勤身邊的幾名死侍護衛,從小與他一同長大,尋常主仆之間的禮儀,倒是沒有特別限製。
此刻,一名護衛看到自家的大少爺臉色陰沉如水,猶如數九寒冰一般,不由輕聲喚了一句。
“不能太快動手,否則吃相也太難看了!”
“嗯?天勤少爺,你說什麽?”幾名死侍護衛聽到這話,不由有點疑惑。
“呼!”
而另一邊,聽到這話,寧天勤常熟了一口氣,雙手後負道:“按著咱們的腳程,差不多再有一個月便能夠到滄城省府,你們去聯係一下那邊有那夥江匪實力卓越,我要香兒船上的那個莽漢,還有……”
說到這裏,他臉色猙獰,狠狠道:“還有香兒的那個未、婚、夫!!!到不了滄城府!”
嘶!
聞言,寧天勤身邊的幾名護衛不禁勃然色變,雖然龍興寧家出於商業往來的需要,與當地的礦匪,樂江的江匪和秦皇之環的山匪都有交情。
可這與三匪勾結,公然劫船殺人,這可就有點.……
看似事情不大,但如果被官府知道,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想到合理,此前開口的那名護衛不由遲疑道:“少爺,讓江匪動手,這不太好吧!此刻龍州縣的樣子已經惹怒了蘭穀總督滿靖琪,如果這事兒被官府知道,到時候化小為大,恐怕寧家都會受到牽連。”
說著,他頓了頓咬牙道:“少爺真的難解心頭隻恨,不妨由我等.……”
“不!”寧天勤瑤瑤頭打斷了護衛的話,沉聲道:“你們出手,香兒會知道,這絕對不行。”
想著,他眼珠轉了轉,後負在背後的手一拍巴掌,篤定道:“這樣,你們找一隻勢力比較小的江匪,但人員必須要精,最好有那麽一兩個高手坐鎮的勢力。”
“抵達滄城府碼頭之前,我會以利用寧家的威望,“震懾”孫氏聯盟商行的那些商賈為由,讓香兒在她的七彩祥鳳船上麵舉行宴席。”
“到時候,你們讓那股江匪上船殺人,咱們再將這夥人給滅掉!來一個死無對證。”
“少爺,這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可聽到這番話,寧天勤身邊的那個護衛眉頭卻是皺的更加深了,遲疑道。
啪!
“怕什麽?你們五人解釋天境至尊強者,再加上穿上還有十名寧家的老先生,整整十五人,什麽江匪對付不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寧天勤一拍巴掌惡狠狠的道。
“.……是!少爺!我等這便去安排!”看到自家少爺心意已決,不敢再說,連連拱手離去。
“哼!婚約!茶山上麵小家族的大少爺?”
“我管你真的假的,膽敢指染我的香兒,我要你死無全屍!!!”
江風徹骨,此刻站在船頭甲板上麵的寧天晴,麵露一絲猙獰之色,對著夜空上麵的圓月狠狠咆哮,發泄著心中的怒意……
搖搖晃晃,晃晃搖搖,樂江的麵積雖然如同一片被框在大陸上的無盡之海,但揪其本質,仍舊是淡水江域,縱然沒有海嘯天崩之天災,這大風大浪還是源源不斷的。
長期行駛在江麵之上,看什麽東西都在搖,什麽東西都在晃動,日子無聊,一晃而過,這轉眼間便過了二十五日。
在這段時間裏麵,山匪四哥倒還算老實,勤懇的照顧金玉棟的生活料理,而金玉棟也是抓緊一切時間來恢複自己的身體。
還是那句話,不求全盛狀態,隻為自保之力。
但讓金玉棟發指的是,經過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孫家大小姐孫尚香好似真拿他當成了出氣筒。
閑來無事便跑過來,對著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的他倒苦水,哪個商賈老板難為她了,哪個商賈老板想要多分一些利潤,誰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想要支個小攤子,開一間損失涼茶鋪。
而孫大小姐也不含糊,對於這些瑣事她想要如何處理,怎麽做衡量得失與利,基本上事無巨細,全部灌到金玉棟的耳朵裏,聽的他神魂顛倒。
可更甚的是,突然得到了發泄工具,孫尚香還真的是有點瘋狂,隨著話匣子一日一日打開,她基本上什麽事情都往外倒,反正是認定金玉棟已經成了一個“活死人”,也不會泄露自己的秘密。
“棟哥哥,你看我穿哪件衣服好看?”
“哎?棟哥哥,你看這個麵紗好嗎?胭脂呢?”
“棟哥哥,我真的好想爺爺啊!”
“.……”
誰能夠想到,孫氏聯盟商會的大小姐孫尚香,私下裏竟然如此碎嘴,到了最後金玉棟甚至連她每個月哪天來大姨媽,肚子疼的受不了等等一些私密都知道……
而且這個姑娘也真不含糊,直接將自己的書房搬到了金玉棟的艙室,將這裏進行改造,每天就在這裏召集人員辦公。
“哥啊!我看著小娘皮八成是賴上你了!你看看!你看看!這家夥,天天就這麽關起房門纏著你,哎?你倆是不是那個了……嘿嘿嘿嘿……”
此時此刻,正在給金玉棟喂午飯的山匪四哥,一邊端著參雜丹藥碎末的稀粥,一邊滿臉猥瑣的低下頭,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趴在金玉棟床頭咬耳朵。
遠處的大小姐孫尚香卻是正在查閱書籍,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兒。
騰!
聽到這句話,金玉棟的眼睛猛然睜開,狠狠瞪著山匪四哥,這些日子因為孫尚香那個小娘皮天天在他耳朵旁邊碎嘴,他的傷勢恢複本就已經落下進度,此刻這個夯貨也敢過來調侃自己一番?
“哎呦!”
可看到金玉棟突然睜眼瞪自己,山匪四哥也是哈哈一笑滿不在乎,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他的這位哥哥是害怕仇家尋上門來或是什麽原因,天天躺在穿上裝病。
可這都過了一個月了,山匪四哥已經確定金玉棟就是起不來了,連話都說不了,隻不過別人不知道他恢複了意識罷了。
“我說哥啊!你知道不?這小娘皮也就是臉上那塊疤有點讓人難受,除此之外當真是個美人兒啊!比我們山脈裏麵那些婆娘強太多了!”
說著,山匪四哥還忍不住補充一句道:“弟弟我現在都有點羨慕你嘍!受到這麽重的傷都佳人關心。”
“可憐我那妹妹哦!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了!”
跟金玉棟在一起的時候,山匪四哥總是離不開她妹妹這個話題,而他每一次看到這個四哥對妹妹那番心焦盼望的樣子,這心中的怒氣也就淡了。
正在這時,山匪四哥回頭看了一眼孫尚香,確定她並沒有注意這邊,才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兩枚納戒。
一枚是車隊王老那裏弄來儲存所有納戒的破爛兒貨,而另一枚則是金玉棟在墜崖時取出的那枚裝有九黎頂級戰略物資的戒指。
早在一個月以前,他們被救上七彩祥鳳船以後,山匪四哥剛剛能夠活動的時候,便將金玉棟手上的這兩枚納戒給收了起來。
一路以來,這些納戒已經給金玉棟惹下了太多事端,看到山匪四哥這麽做,他倒也沒有阻止,反正這老小子無家可歸,也拿不走的他的東西。
“哥啊!你看兄弟現在做的到位嗎?你這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由兄弟照顧著,而且老四也許下誓言,一定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