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江嶺六虎十八洞
衙役老王身上穿著厚厚的獸皮襖,聞言不由喝了一口金玉棟的斷腸頭,哈哈笑道。
“老王頭,這秦皇之環是誰給江嶺山脈起的名字?”聞言,金玉棟恍然,不過隨即他還是疑惑道。
這裏的人自稱環民,而不是江嶺山民,這一點倒是挺有意思的。
“誰知道呢!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秦皇之環這個稱呼,山上的那些環民好像也認可這個名字,不過像六虎十八洞的那些人就不太喜歡秦皇之環這個稱呼,他們認為這是官府對他們的一種滲透。”
說著,衙役老王好似明白金玉棟要問什麽似得,不等他開口,老王便繼續道:“這秦皇之環江嶺山脈,將所有的勢力集合起來就是六虎十八洞。”
“天庭、幽府、九寨、地心、山巔、林竹,前麵再加上江嶺二字,便是秦皇之環中的“六虎”,每一頭猛虎都是這裏踮踮腳便地動山搖的大寨子,他們六家差不多集合了整個山脈五分之二的兵力。”
“至於十八洞這是個統稱,也有可能是十九洞甚至是二十多洞,因為相互之間不停廝殺,他們的名號總是變化,今天老大是山獸洞,可能明天就消失在江嶺山脈。”
“這些混亂無比的十八洞擁有秦皇之環江嶺山脈五分之二的兵力。”
“謔!這麽亂?”金玉棟聽的津津有味,不由連連道:“那剩下那五分之一兵力呢?”
可說道這個節骨眼,衙役老王卻是停了下來,風吹的一張老臉黝黑泛紅,嘴一裂露出一排排大黃牙,其中一顆門牙還是斷齒。
老王笑著朝金玉棟晃了晃手中已經喝空的斷腸頭酒袋,雖然沒有說話,但滿臉笑容在告訴他,我沒酒了。
看到老王這幅樣子,金玉棟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一揮手從納戒中再次取出一個酒袋,朝著他拋了過去。
“老王頭,我倒不是怕你喝酒,但你悠著點,這一上午你都喝了幾袋子了?”
“哈哈!”衙役老王聞言哈哈大笑道:“寧陽關隘的人,哪有不能喝酒的?老子從小便登山下山,如果喝不動這酒,即便能走出來也會被凍死,哈哈哈哈!”
“不過你還別說,金大人,你這酒屬實夠勁兒,老王我喜歡的緊啊!”
“廢話少說,多給我講講這裏當地的情況,回頭分手的時候,我送你一百斤!”金玉棟擺擺手,沒好氣的道,對於這個酒桶老王,他是真的沒有脾氣。
而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走在老王旁邊的另外兩名老衙役聽到金玉棟的話,卻是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深深的驚駭。
雖然金玉棟經過劉火將的事情,明白財不露白,已經將左手三枚納戒減少到一枚,但這一路上他頻繁的從納戒中拿酒,幾個跟在他身邊的刑天府衙役自然知道金玉棟身上有納戒。
這東西雖然金貴,但在秦皇帝城還不算稀有之物。
但到了這裏可就不同了,秦皇帝國的領土實在太大了,僅僅靠著陣甲宗和丹盟輸出煉器製品和丹藥等物資,根本無法滿足整個帝國的供需關係。
納戒這種東西,很多地方的人別說是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此刻聽到金玉棟手上的那枚寶石戒指,裏麵還能夠裝下一百斤烈酒,再聯想他的口氣,似乎這納戒裏麵還有不少東西。
這得是一枚多大的納戒?
常年奔波在寧陽省府樂江府和寧陽關隘之間進行各種文件傳送和帶領商賈的人物,這些衙役自然是見過好東西的。
此刻這這兩人聽聞金玉棟手中有這樣一顆儲存量巨大的納戒,心中不禁打起了算盤。
而對於這一切,金玉棟卻並不知曉,人在不同的位置時,這眼光自然也不盡相同,他已經不是從前世末法時代剛剛穿越而來的“毛頭小子”了。
納戒這種東西在現在的金玉棟看來,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又怎麽會在意?
但那幾個衙役不同,這東西對他們來說是巨大的財富。
“哎?老王,話說一半爛屁眼啊!酒都給你了!你倒是繼續講啊!”
“哈哈!剩下那五分之一的兵力便是山中那些環民、土民,他們不願意加入六虎十八洞,也不願意與官府為敵,四處分散在整個秦皇之環江嶺山脈,世世代代過著自己的日子。”
衙役老王笑著道,不過說著說著他有皺起了眉頭:“但聽說近年來官府有意招安,這六虎十八洞卻是有意吞並這些環民小村來壯大自己,動不動就是不降便屠村,嗬嗬!哪裏的大人物都一樣.……”
出奇的,金玉棟聽到衙役老王的最後一句話,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除開政治格局和地理、人文等因素,還真是哪裏的掌權者都差不多。
正在這時,走在最前的一名老衙役突然停下來,大聲嘶吼道:“所有人下馬,驛站到了,咱們今夜在這裏休息。”
“食物和水源省著點用,即便是官道沒有被大雪瘋掉,咱們也需要走上一個月之久,你們這些人老子見的多了,別現在吃喝浪費,到時候想要喝泡尿都沒有。”
能夠跟在刑天府這五人隊伍後麵,這些隊伍中的商賈也都算是一些家境殷實的掌櫃和大家族子弟,聽到這名老衙役的話,頓時不樂意了。
“這人誰啊?怎麽如此粗俗?”
“媽的!這要是在山下,老子弄死你個囂張貨。”
“就是,等到了樂江府,咱們再算,哼!”
“.……”
一時間人聲鼎沸,罵娘的,牢騷的比比皆是,可那名領頭的老衙役卻是不管不顧,徑自走向前方一個洞口寬度足有二十幾米的大山洞。
金玉棟笑笑,出門在外什麽人沒有,有時候難聽的話才是真話,可身旁的這些人卻不自知,非要吃了苦頭才明白其中的真理。
可就在他下了雪地獸,想要跟上那名領頭衙役的同時,身旁突然出現一隻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說金大人,出門在外,財不露白,不管是白天晚上,你不要離了老王的視線。”
嗯?
看著衙役老王裂開嘴,那一口黃牙全部露了出來對著自己笑,金玉棟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這讓他不禁下意識低頭看了看,一身普通的白色儒袍,為了裝裝樣子,金玉棟還特意披上了一套刑天府的獸皮襖,就連腰間的九宮令也沒有佩戴。
這也叫財不露白?
即便金玉棟腦子再好使,可由於思維的誤區使然,讓他疏忽了左手上麵留下的那枚納戒,因為在他的概念裏麵,這東西真的不算是“財”啊……
想著,金玉棟抬頭還想問老王幾句,可他已經隨著另外三人一同疾步走向領頭衙役,扔給他一個大大的背影。
“莫名其妙!”自顧自的嘟囔一聲,金玉棟直接朝著五人的方向走去……
“這他媽也叫人住的地方?”
“就是,這也叫驛站?幹樹枝為床,連一點稻草都沒有,陰冷潮濕,時不時還來一陣寒風。”
“媽的!早知道老子還不如等到明年開春在登山,知道不用受這份苦。”
土驛站雖然也沾上了驛站兩個字,但實際上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或許是牆壁壁體夠厚,這裏麵的溫度並不低,甚至在一個個不知名的地洞中還傳來一絲溫熱之意。
冷熱相交,讓山洞裏麵產生了不少霧氣,地上的樹枝原本應當是風幹的,但沾上了這些霧氣變得稍稍帶了些泥濘感,躺在上麵好不難受。
得到老王提醒,終於想明白自己的“財”在哪裏,金玉棟這一次學乖了,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才從納戒當中取出了一床被子鋪在幹樹枝上麵。
雖然這樣時間長了,棉被也會被洇濕,但總好過直接躺在上麵。
幹樹枝雖然微濕,但這樣卻更怕火燭,萬一要是燃起來,濃霧一上來大家誰也跑不了,所以此刻天色還為完全暗下來,隨行的商賈和大家族子弟一邊罵罵咧咧的抱怨,一邊在山洞外生活造飯。
金玉棟好美酒,吃食方麵有些挑剔,隻有美味佳肴才會讓他變成饑漢,但眼下這番處境,那些就不用想了。
所以他鋪好了床榻,便坐在上麵一邊看著那些人罵娘,一邊自顧自的開始豪飲斷腸頭。
自從第一次在大唐皇國的青龍郡遇到這種美酒,金玉棟便陷在裏麵不能自拔。
“老王,咱們這一路也走了十幾天,為何連一個環民都沒有碰到,還有那什麽六虎十八洞?你不是在那裏跟我說書吧?”
看到衙役老王將那些人安頓好走過來,金玉棟隨手將身旁的一個酒袋拋過去,笑嗬嗬道。
“金大人,我說怎麽著,難不成你還想要見一見那些人?”
啪!
一把將酒袋子抓在手裏,衙役老王樂嗬嗬的走過來,隨意的坐在金玉棟的床榻上,幹掉一口酒,嗬嗬笑道。
“怎麽?那些人見不得?”
“見不得?當然見不得?”老王撇撇嘴接著道:“如果是環民還好一些,但要是換成六虎十八洞的人,身上不拿出去點什麽東西你是別想走!尤其是像你這樣一個大財主!”
“在秦皇帝國的領土,這些人匪患敢這麽囂張?難道官府就不管管嗎?”金玉棟笑笑不以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