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我來斷一斷你們的破事兒。
“你是何人？”
另一邊，看到突然出頭的金玉棟，已經不要麵皮、放下身份針對孫家大小姐的李雄不幹了，隻要逼著大小姐應下這份差價的賠償，回去以後這件事傳開了，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簡簡單單一趟外出采購物資，就賠了整整二十五萬兩銀子，到那時候，隻要他稍稍運作一下，孫家大小姐沒有能力帶領孫氏聯盟商行的消息便會滿天飛。
眼下，目標已經在眼前，突然衝出來一個白衣年輕人攪局，李雄當然不會高興。
“嗬嗬！老爺子您好！我是王會老板新招的文案小廝，負責這一次店裏與孫氏聯盟商行原料物資采購相關事宜。”金玉棟笑嗬嗬的說道。
“.……”
可誰知，他這句話一出口，現場霎時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就連金玉棟那幾個“自己人”，王會、王小小和孫達也不例外，他們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他說他是王會老板的文案小廝？”
“哈哈哈哈哈哈！對！對！對！他就說他是王老板的文案小廝！”
“噗！這個小子是不是腦袋壞掉了！我們一幫子商賈，說的好聽是做買賣，賣東西，說的難聽點就是常年跑馬，東走西奔，我還從來沒有聽過說一個商賈身邊也會陪一個文案，還小廝？”
“哈哈哈哈哈哈！”
秦皇帝國的官場，確實有一種稱呼叫文案侍從，這個職位稱呼實際上是一個打雜家，什麽活兒都幹的職位，與常規意義上的參謀或者謀士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而且一般除了那些高官權貴身旁的文案侍從，擔任這個職位的人大多沒有什麽能耐，倚靠“主人”混飯吃。
但在勤行，小廝就是小廝，哪裏有什麽文案的稱呼？
金玉棟因為不懂這裏麵的門道，隨口爆出一個稱呼，惹來眾人的大笑。
尤其是李家老掌櫃李雄，今日之事一波三折，先是孫家大小姐的果斷讓他措手不及，緊跟著王會的孫女王小小幫助自己打了一記助攻。
現在金玉棟的出現，讓李老掌櫃新生忌憚，生怕此事還會生出什麽變故來。
不過金玉棟這剛剛一開口，卻是讓李雄心間的疑惑完全煙消雲散。
原來就是一個四六不懂的毛頭小子，害得自己白擔心一場。
另一邊，從始至終麵對眾人的嘲笑，金玉棟臉上那萬古不化的笑容一直陪同，就好似眼前這些人笑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般，而孫家大小姐望向他的目光則是有一些好奇。
爺爺孫涼茶在世的時候曾跟她說過，說你王會爺爺心性淡薄，如果願意走出寧陽關隘，成就不會在自己之下。
從今日的種種來看，王會爺爺卻是如同爺爺所說，極為機敏，多次幫助自己出頭，可這樣一個人會收下一個懵懂惹事的小夥計幫自己嗎？
另一邊，李家老掌櫃李雄笑的差不多了，看著金玉棟目光揶揄道：“小娃娃，你下去吧！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哎？這位老爺子！別搞的神神秘秘的，我說了，我們家掌櫃已經將這件事的處理權全權交由小的負責，那我就來給你們斷一斷這件事咯！”金玉棟仍舊嬉皮笑臉的對李雄道。
“放肆！！！”
看到金玉棟如此玩世不恭，李雄臉色一沉，他身邊的隨從小廝頓時衝出來指著他怒喝道。
而李老掌櫃根本看都不看金玉棟一眼，轉身對著王會道：“老王頭，大家這麽熟了，你還整一個活寶出來丟人幹嘛？既然大小姐已經答應了對我們的賠償，這件事已經沒有你們的事情了！”
“嗬嗬！李爺爺，孫女何時曾經應過要賠償所有股東掌櫃？”另一邊，孫家大小姐聽到這話可不幹了，你上嘴唇和下嘴唇這麽一碰，我便要讓孫家出二十五萬兩銀子作為賠償，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李老掌櫃聞言，滿臉驚詫道：“咦？大小姐！你不是願意賠償王會老夥計的損失嗎？怎麽又臨陣變卦，矢口否認這件事？”
油條還是老的硬，此刻他句句話帶刺，反反複複就是要將孫家大小姐撞到框裏麵。
“李老掌櫃！這個夥計在秦皇帝國落了難，我給口飯吃他便留下來幫我做事，剛剛他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我確實將這件事交給他辦了！”
正在這時，王會突然出麵，滿眼複雜的看著金玉棟，一字一句道，他這麽做相當於將所有的希望全部交給了金玉棟，這一切都源自於他剛剛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嗬嗬！”金玉棟笑著給王會一個安心的眼神，轉過身看著李雄的腳尖，稍稍有些不耐煩道：“老爺子，我說你怎麽回事兒？你們是不是要采購原料物資？如果不買，趕緊滾蛋，我這裏還要賣涼茶呢！”
聽到這話，剛剛喝斥金玉棟的那個小廝再次一臉怒容的站出來道：“臭小子！你說什麽？？？你知道李老掌櫃是誰嗎？你竟然敢對東家如此無禮……”
“你他媽誰啊？我現在代表王會掌櫃跟李老掌櫃議事，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李家的家風就這個熊樣？”
這一次，金玉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同樣沒有看孫氏聯盟商行任何人任何一眼，反而是望著腳下的青石磚嗤笑道：
“他媽的滿打滿算也就五十萬兩銀子的買賣，你們也能狂成這熊樣？就衝著這點，你們也不是什麽大家族出來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小縣城的小土掌櫃，有臉聯合起來在這裏敲詐我的老板，此刻還裝他媽什麽大頭蒜？”
一口一句他媽的，一口一個小縣城、小土老板，金玉棟身著一身儒袍，可卻是滿嘴的江湖氣。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皺眉頭，唯獨王小小和孫家大小姐嘴角一裂，兩個人是所有人中自認為自己是最憋屈的，此刻金玉棟的話粗魯，卻是讓她們兩人感到異常的暢快。
“你……好！好！好！”李家老掌櫃李雄看到自己竟然被一個跑堂小廝給看遍了，怒極玩笑一連道了三個好。
讓他有些臉紅的是，金玉棟這番話雖然狂，但一點說對了，他們這些人真的都是從小縣城來的小掌櫃……
想到這裏，李雄冷笑道：“既然王會老板的小廝，都沒有將五十萬兩銀子的生意放在眼裏，那就請你來斷一斷，這件事要如何處理，畢竟咱們的約定價格是去年，而我們.……”
“行啦！行啦！誰管你們那些陳芝麻爛穀子？我斷事情沒那麽麻煩！”金玉棟擺擺手，一臉嫌棄的打斷了李雄的話，給他噎的臉都脹成了豬肝色。
小縣城雖小，但五髒俱全，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每一個獨立個體中複雜的人際關係，都不亞於一個帝國，隻不過是規模大小的區分罷了！
李家在他們的縣城中，那也是相當於秦皇帝城中超級勢力的存在，作為家主的李雄一生在城中叱吒風雲，除了少數幾個人能夠壓製住他，哪有一個年輕人敢對自己這麽說話。
可縣官不如現管，此刻握著王會授權的金玉棟偏偏就成了主動者，李雄即便是再氣他也得聽著，隻等著金玉棟哪裏出錯，在瘋狂的跳出來指責他。
“掌櫃的，這孫氏聯盟商行，十幾個老板，他們在咱們這那原料物資的分配量度如何？”
“嗯？”聽到金玉棟向自己望來，茶鋪老板王會稍稍一愣，隨即下意識道：
“孫氏聯盟商會，孫家掌管著配方和煉製工藝，和李家一起負責主要銷售，其他人一起發財。”
“通常情況下，每一次拿貨，孫家占三成，李家占兩成，其餘的人加起來占五成。”
“哦？”金玉棟聞言點點頭，轉過身對著李雄和孫家大小姐等人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可是如此？”
這事兒並不是什麽秘密，所有人都點點頭，想要看看金玉棟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哦！”金玉棟眼珠轉了轉，喃喃自語道：“現在有庫存五千石，去年的價格是一百兩銀子一石，而現在的價格是五十兩一石，等等，不對！如果你們要去藥山和茶山收獲，中間的人力物力成本都要算上，再加上包裝等等，我給你們算半成，這不過分吧？”
騰！！！
在場的都是什麽人？
他們都是常年經營，東奔西跑做生意的掌櫃的，對於成本的算計那最是精細不過。
別看金玉棟這麽簡單一出口，可對於這些門道的大方向是絕對沒有半點錯誤的，他的計算方式也十分正確，而且在他們看來，如果換成是自己去山裏收購物資原料，半成成本的付出相比是下不來的，還要多一點才是。
王會一臉精光的看著金玉棟，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秦皇帝國的貧民百姓，基本上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家裏的那三分地，沒有在外麵曆練過，別看這麽簡單的成本計算問題，普通人是絕對不會懂的。
他不是一個儒生嗎？
儒生怎麽會懂得他們最看不起的勤行商業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