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賠我一個新的
“蒲玲,帶路。”姬情拋了個媚眼給水雲月,然後水雲月親昵的笑著,嘴角的寵溺都飆上天了。走了兩步,姬情發現蘇奚漠還跟著,回頭瞥了他一眼,誰知蘇奚漠不動聲色,一張冰塊臉是萬年不化呀。這個時候她還是少說兩句吧,破案要緊!不對,東西還沒拿呢,姬情在蘇奚漠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讓蘇奚漠去衙門會合。當姬情和蒲玲來到衙門時,蘇奚漠也從天香樓回來了,姬情對這速度是非常之滿意呀。
這間停屍房姬情是第二次來了,蒲玲掀開屍體上的白布,姬情握著手裏的包袱,這原本是給蒲玲準備的,現在留給自己用了。宋慈說過:驗腐屍時,要多燒些蒼術、皂角來除去晦氣。用麻油塗鼻,或把紙卷成筒蘸油塞兩鼻孔,再用生薑小塊放入口內。口閉住,防止臭氣進入。
當姬情瀟灑的點燃蒼術和皂角後,蒲玲大呼:“停屍房重地,不可以有明火!”姬情無語了,這個一直徘徊在法醫門外的學徒啊,真是大驚小怪。姬情給了蘇奚漠一個眼神,蘇奚漠立刻把蒲玲按在木樁上。姬情將麻油抹在蒲玲和蘇奚漠的鼻頭,然後讓他們含了一片生薑。
“這是遮掩屍臭的,井底之蛙!”姬情的心情很不好,這裏的驗屍技術太差了,連防屍臭的方法都沒有,仵作是怎麽受得了的?她要是在這裏大顯身手,不會被後人尊為‘醫仙’吧?想想就很恐怖!
蒲玲無言以對,雖然他不知道姬情燃燒的是什麽,不知道姬情在鼻頭給他抹了什麽,但他知道嘴裏含的是生薑。加起來好管用,他現在一點兒臭味都沒聞到,可以好好地吃頓飯了。蒲玲激動呀,爹爹說的果然沒錯,姬情就是一個學富五車的人!他一定要搞明白,以後他驗屍的時候也就不怕了。
姬情隻顧著研究屍體了,根本沒在意蒲玲肅然起敬的神色。姬情套上白手套,把屍體從上摸到下,最後對著屍體的頭比劃來比劃去,眉頭也時不時的蹙一下。
“姬情姑娘,你可是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蒲玲激動的問,姬情沒有回答,再一次檢驗了屍體。這次頭發下麵和屍體的私密處也沒有放過。死因、死者性別、年齡和凶器,她已經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認屍體的身份。這屍體怎麽也得一個多月了,為什麽沒人報失蹤呢?是故意的,還是凶手冒名頂替了死者?
麵容雕塑法,隻能用這個老死的方法了!如果有電腦多好,直接用顏麵影像複原形態圖法。靠,晚上又要熬夜了!姬情揉了揉太陽穴,用到這項老技術必須要精確的數據,這地方沒有刻度尺,隻能靠著自己的眼力來估計,這差距可就大了。不行,得再看一遍他的骨骼和軟組織厚度。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記下來!
“他的死因是在頭部嗎?”蒲玲再一次問道,姬情記好了大致數據並畫了頭顱像,蒲玲看不懂姬情記下的阿拉伯數字,但是那個形象的骷髏頭卻讓蒲玲記憶猶新!難道姬情有透視眼不成?
“叫人把木碳燒紅了,再拿一壇醋來。”姬情其實也想用水把屍體上的亂七八糟的蟲子洗掉來著,可也就是想想,這種破設備的地方,隻要找出凶手就行了,不用太麻煩。關鍵是她想吃個美美的晚飯。這具身子可不像自己的前身,什麽惡心的東西都受得了。
看守的人不敢怠慢,因為陳縣令交代了,姬情需要什麽都得給!很快燒紅的木炭放在距離姬情的三米外,姬情吩咐說:“倒醋,蒲玲、蘇奚漠你們跟著我。”
醋落入燒紅的木炭,煙霧騰起,姬情大步跨過,身上的臭氣消失的無影無蹤。蒲玲簡直想要給姬情跪下,她三下五下解決了困擾仵作幾輩子的難題,太神奇了!姬情轉身把數據收入懷裏,沉聲對蒲玲說:“明早我把受害人的圖像給你,你讓捕快勤快些,盡早找出受害人的身份,確定死者的身份之後,真相還會遠嗎?現在別跟著我,不想看到你。”
蒲玲絕對會跟蒲老爹講,依照蒲老爹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性子,肯定會來向她討教法醫學知識,不是她不想教授,有些東西你要是講,得把它的祖宗十八代扯出來,她可沒有那麽多精力。
姬情在回天香樓的路上,路過小河邊挖了一些黏土。所裏這素手沾滿了泥水,也凍得發紅。姬情原本並不覺得冷,可是手上沾了水,冷風再那麽一吹,就差結冰了!蘇奚漠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姬情通紅的小手,姬情給他做了兩個抱枕,給水雲月做了一個抱枕和一個暖寶寶,可是她自己卻什麽都沒有。不是缺少製作的材料,隻不過姬情沒有時間。
終於,蘇奚漠忍不住了,他把抱枕塞進姬情的懷裏,然後接過姬情手裏的黏土,動作一氣喝成,但蘇奚漠的表情很僵硬,仿佛這種討好的事從來沒做過。見姬情不識好歹的蹙眉,蘇奚漠冷聲道:“別把我的抱枕弄髒了,沾上一滴泥水,賠我一個新的!”
丫的,沒良心的男人,你這抱枕都是姐施舍給你的,還敢跟姐叫板,長能耐了!可是蘇奚漠甩都不甩姬情的怒氣,直接跨進了天香樓。姬情雙手一用力,把懷裏的抱枕變成了四不像,臉上雖然帶著狠勁,卻憑添了幾分活力。
水雲月坐在姬情的房裏,趴在書案上睡著了,左臂墊在腦袋下,右手還握著姬情的‘大作’——《詩三百》。水雲月身後的窗子開著,所以一進到這個院子,姬情就看到了熟睡的水雲月,他嘴角帶著笑意,姬情再次驚豔到了。媽呀,這麽一個男人放在身邊以後得惹多少爛桃花!除非水雲月自己要走,不然自己絕不會讓這些桃花沾到水雲月的一絲一毫。對於屬於自己的東西,姬情誓死保護!
姬情怕吵醒水雲月,於是輕輕地從窗戶爬了進來。姬情今日穿得是抹胸,所以那狗爬式的爬窗動作泄露了不少春光。蘇奚漠的這個角度剛好一覽無餘,蘇奚漠不動聲色的別開眼,隻有他自己知道,一顆心有多麽的悸動!
姬情彎腰看著水雲月淨白俊美的容顏,他的睫毛很長很密,比蝴蝶的翅膀還要漂亮,還要耀眼。姬情寵溺的笑了笑,唇瓣輕輕地落在水雲月的眉心。水雲月睡得很沉,依舊沒有轉醒。姬情偷笑,再這麽睡下去,水雲月就被自己賣了。姬情洗過手又開始刺繡,這是她的處女作,在水雲月潔白的衣袍上繡上青翠欲滴的竹子,竹,氣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