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鷹神
海玉的猜測是對的。鷹神告訴他，他的師父就是通天教主。
海玉沉吟著，對於通天教主，其實他的了解隻有《九天綜述》上的一行字：鴻鈞三大弟子之一，和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齊名。
這三個人，完全可以成為道宗的創始人。
正想著，突然，海玉聽到了一股奇異的聲音。
鷹神也聽到了，他眉頭輕輕一皺，突然一揚手。隻見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幻影。
海玉眉頭也是一皺，因為他看到幻影中的人居然是妙語。
她來幹什麽？海玉明白了，她一定是跟蹤自己來的。自己來時並沒有太刻意隔離自己的信息，也就是說，隻要修為高的，完全可以撲捉他的信息。
鷹神看看幻影，淡淡地道：“這個小丫頭是你的人？”
海玉微微一笑：“她叫妙語。”
鷹神突然掌心一拂。
海玉不禁有些吃驚。因為他隻是在這裏輕輕一拂，再見幻影中的妙語便陷入一片雲霧之中，根本就無法分清東西南北。
鷹神冷笑道：“鷹神的大殿豈是一般人可以來的。”
海玉不禁為妙語擔心。但是，妙語卻顯示出她非凡的能力，雖然未能進入大殿，卻很快全身而退，離開了雲霧迷陣。
海玉鬆了口氣。鷹神驚訝道：“好厲害的丫頭。”
海玉笑道：“妙語是天下靈骨所化，當然不能按照常人的標準去看她。”
鷹神看看海玉：“怪不得師兄在遠古結界困了十萬年，出來後不久就仙逝，你們果然有些本事。”
海玉淡然一笑。
鷹神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師父一直沒有去救師兄？其實，按照師父的修為，區區一個遠古結界，未必攔得住他。”
海玉沒有說話，雖然鷹神語氣中表示出了對遠古結界的不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通天教主出手的話，遠古結界還真的未必就能困住洪荒老祖。
鷹神看看海玉，道：“為什麽不說話？”
海玉笑笑：“無話可說。”
鷹神：“你不想知道，我讓你來的目的？”
“還不是因為洪荒老祖嗎？”
“不。”
“不？應該是吧，我殺了你師兄。”
“我知道，但是，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並無關係，十萬年了，我想都沒想過他。”
“哦，那是為什麽？”
“是因為師父，他讓我請你來的。”
“哦。”
海玉點點頭：“一樣的。”
“不一樣。”
“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師兄，但他畢竟是你師父的徒弟，你師父是在乎的，對嗎？”
“不對。”
“哦。”
海玉微微一愣，他望著鷹神。
鷹神道：“其實師父是想拉你入夥。”
“入夥？什麽意思？”
“師父有個想法，想做九天至尊。”
“哈哈。”海玉笑了。
“你笑什麽？”鷹神臉色一沉：“難道以師父的修為，當不得嗎？”
海玉搖搖頭：“不是當得不當得的問題，而是令師修為已經如斯，還爭什麽九天至尊？其實九天各界中，修為能夠超過他的人還能有誰？”
“不，有的。”
“沒有吧？”
“有，有兩個人。”
“你是說天尊和老君？不，不，他們雖然經曆了渡劫，我想，他們最多也就是和令師的修為相仿，要想勝出怕是不可能。”
“我說的不是他們。”
“那是誰？”海玉突然想到兩個人，目光望向鷹神。
鷹神道：“不錯，是他們。”
海玉驚訝地道：“你知道我想的是誰？”
“當然，你的眼睛告訴了我。”
海玉倒吸口涼氣。
鷹神接著道：“如來佛祖和菩提祖師的修為其實和家師三兄弟本來差不多，但是，家師三兄弟這些年關心世間俗事，心不能靜，在修煉上漸漸落了層次，而如來佛祖和菩提祖師，一個在靈山，一個在靈台方寸山。都是世外靜處，超然物外，少有騷擾，修為自然進展快速。”
海玉點點頭：“這兩位本來也算道家人士吧？”
鷹神道：“當然，天地混沌，一元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化五行，仙家修為本從道家來，隻是後來又各自有了分支，如來本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悟道十幾年，終於另辟蹊徑，成了一派，至於菩提祖師，和如來本是師兄弟，卻感悟天地，融匯自然，修為達成，說起來，倒是天尊、老君和家師慚愧了。”
正說著，突然，空中綠光幻了幻，現出一行字來。
鷹神跪倒：“請師尊訓話。”
海玉望著那行字，見上麵寫著：“讓他來見我。”
海玉道：“教主，我是不會和你狼狽為奸的。”
空中一個聲音傳了下來：“小子，本教拉攏你，是看得起你，你別不識抬舉。”
海玉冷笑道：“我雖然對道魔的觀念和一般人不一樣，卻也不會和你結盟的。”
突然間，一道綠光奔了進來。
海玉想躲，卻發覺無論如何都躲不過。
那道光，其實並不像一般的光那麽霸道，看上去隻是一束，卻有著無法形容的力量。
噗地一聲，那道光擊打在海玉的護體金光上。雖然沒有擊穿，卻讓海玉受到了巨大的震動，仿佛是有重錘砸在胸口一樣。
他身子倒飛，撞在牆壁上，口內一鹹，差一點一口血噴出來。
他擔心被鷹神看到，生生地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這次遭遇，讓海玉在重新地審查自己。
通天教主，他在哪裏，是一裏外，十裏外，還是百裏外，千裏外。
但不管他在哪裏，剛才這一擊仿佛就在眼前。
這是一個可以殺人於千裏之外的人。
海玉雖然沒有見過通天教主，但僅憑剛剛一擊，他已經可以斷定，自己和他的修為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
當然，海玉也知道，剛剛那一擊是自己太大意了，他怎麽也想不到，一束小小的光，可以產生那麽大的震蕩力。可以對他的護體金光造成極大的壓力。
海玉縱身而出，來到穀中。他環顧周圍，倒吸了口氣，確定通天教主並不在附近。
鷹神出現在他的背後，道：“這就是家師，他可以殺人於千裏之外，這一點其實你早該知道的，師兄洪荒老祖不就擁有這種本事嗎？”
海玉想到了洪荒老祖，洪荒老祖身在遠古結界中，尚且可以用意念化石為人。
海玉又想到了鷹神，他可以化羽毛為人。這兩個人的修為都大得驚人，何況通天教主。
海玉歎息一聲。他朝空中一抱拳：“教主既然有此誠意，就請現身吧。”
綠光一幻，在半空中出現了一個人。一頭金黃的頭發，垂搭在肩上，一身灰色的衣服，如同一個幽靈般，在他的身周，有一圈若有若無的光芒，胯下騎著一頭白色的牛。
此人道：“你叫海玉？”
海玉抱拳道：“尊駕就是通天教主了？”
那人點點頭：“正是本教，小子，本教是有誠心的，你應該知道，不是所有人隨便說說，本教就會從碧遊宮裏出來的。”
海玉道：“小子明白，隻是不知道教主為什麽要和小子合作？”
“不錯，這個問題我應該答複你，我推算過你的經曆，知道你曾和道宗的那些人不愉快，本教也是，本教從來就看不慣天尊和老君的那些門人，他們動不動以道宗的規矩束縛他人，這是本教所鄙夷的。”
海玉道：“教主不屬於道宗嗎？”
海玉這樣問，其實也是多此一舉，但是他畢竟搞清楚。現在，他有些弄不明白，洪荒老祖被成為魔，而他的師父通天教主和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又是師兄弟，既然是師兄弟，本該出自道宗才是。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在本教眼中，從來就沒有道和魔這個概念。”
海玉點點頭，明白了。他知道，通天教主應該是我行我素的人，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其實，海玉已經覺得，通天教主和自己的性格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他縱然對於道宗的很多事看不慣，也不至於和通天教主聯盟，去誅滅道宗的人。
通天教主看看他，道：“怎麽，你不同意？”
海玉搖搖頭：“恕小子不能和您聯盟。”
通天教主歎息一聲：“你應該知道，如果洪荒不死，他可以幫本教實現願望的。”
海玉道：“難道憑您現在的修為，一個人做不到嗎？”
通天教主沉吟半晌，道：“天地從混沌初開，便分兩極，自然需要陰陽互補，一個人那叫孤，不是順應天意。”
“哈哈，尊駕要替代道宗，難道便是順應天意嗎？”
“道宗在其位而無其能，又有何不該替代的？”
這句話倒叫海玉無法應對。
是啊，他親眼看到好多道宗的人，庸俗無能，而一些有能力的人卻獨處孤修，天地間那麽多不平事，他們誰去管過？
通天教主淡淡地道：“你若不肯幫我，我便隻好和洪荒合作了。”
海玉道：“洪荒老祖？他還沒死？”
通天教主冷笑一聲：“憑你，殺得了他？”說著，他掌心朝空中一抓，但見無數的空氣進入他的掌心。他緩緩攤開掌心，但見掌心中多了一個木形的小人。他口中念念有詞，將小人朝空中一扔。再見那小人旋轉著，越來越大，居然變成了洪荒老祖的樣子。海玉徹底呆住了。
洪荒老祖飄然下來，朝通天教主見禮。
通天教主道：“不是為師不去幫你，是你本該有此一劫，為師是想等你渡劫後，再來化你。”
洪荒老祖跪倒在地：“弟子明白。”
通天教主一招手，洪荒老祖站了起來，看看海玉，一臉的怒意。
通天教主擺擺手：“這小子雖然出自道宗，但他和道宗也有著說不清的恩怨，從今之後，你和他的恩怨勾銷，他能幫咱也罷，不幫也不必強求。”
海玉知道，人家是看在自己和道宗也有恩怨的原因上，才不想和自己為敵。
他心中一沉，通天教主和洪荒老祖聯手，普天之下，九天各界，又有誰能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