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莫名的期待
三個人在山中走了這麽長時間,身上的衣服都被霧氣打濕了。
司迪俊秀現在的表情是越來越難看,緊張,害怕,感覺自己又有點莫名的期待。司迪俊秀的眼睛在山間不停地巡視著,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召喚他。
到了一個小山道路口,溫蕭嵐帶著司迪俊秀和陸曉鷗就橫穿了過去,再向前走幾步,溫蕭嵐就在一塊巨大的岩石邊停了下來。
這個岩石上有一塊碑,溫蕭嵐用手電在上麵照了照,碑上什麽也沒有,但是溫蕭嵐心裏知道,就是這個地方了。
溫蕭嵐轉身,看著司迪俊秀的眼睛,認真的說到:“司迪俊秀,這是你父母埋葬的地方。”
司迪俊秀在前麵小山路口的時候,就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他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附近,當他看到這塊無名碑的時候,他其實心裏已經做好準備了。但是直到溫蕭嵐這麽鄭重其事地告訴他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擰成了一團。
他茫然地看著溫蕭嵐,看著看著,他就突然朝著無名碑跪了下來。
溫蕭嵐和陸曉鷗在司迪俊秀身側站著,他們看見司迪俊秀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動靜,再看一會,他們發現司迪俊秀的雙肩在輕輕地抖動。
司迪俊秀對著墓碑磕了十幾個頭。司迪俊秀越磕,頭與岩石碰撞的聲音就越大。直到司迪俊秀磕完,抬起頭來,溫蕭嵐才看見司迪俊秀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溫蕭嵐看到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司迪俊秀,眼睛一酸,眼淚也低落了下來。
陸曉鷗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司迪俊秀,他的心也酸酸的,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司迪俊秀真實的情感。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太陽終於突破雲層,照射到了整個小山嶺。
因為光線的清晰化,司迪俊秀的臉龐也可以清楚的看見了。因為他長時間的跪在墓碑前磕頭,加上滿臉都是淚痕,濕濕的臉粘上墳前的土,可以想象現在司迪俊秀的臉上是多麽的精彩。
要是給了以前的溫蕭嵐,看到這麽狼狽的司迪俊秀,她不知道會怎麽樣的取笑他。可是現在她怎麽也笑不出來。
司迪俊秀都跪在這裏都快一個小時了,他這一個小時裏麵什麽也沒有做,隻是跪著磕頭。現在他的額頭一片烏紫。
溫蕭嵐在一邊什麽也不能做,她嚐試著勸說司迪俊秀,司迪俊秀不理她,她嚐試著把司迪俊秀拉起來,司迪俊秀還是不理她。她現在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溫蕭嵐看著哭的像個孩子的司迪俊秀,心裏酸酸澀澀的,別提是什麽滋味了。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把司迪俊秀帶過來。
溫蕭嵐知道自己是徹底拿司迪俊秀沒有辦法了。一個人沒有辦法處理一件事的時候,往往會向身邊的人求助。溫蕭嵐也不例外,她把期望的目光放在了陸曉鷗的身上。也許老陸可以。
陸曉鷗沒有像溫蕭嵐一樣,一直圍繞在司迪俊秀的周圍。
當他聽到溫蕭嵐說這個應該是司迪俊秀父母的墳墓的時候,他就朝著墓碑鞠了一個躬,然後就開始清理墳上都快有半人高的野草。讓墳墓保持幹淨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溫蕭嵐來到陸曉鷗的身邊,陸曉鷗還在專注地拔著野草,拔下的野草,他都用鐵臂那隻手夾著。“老陸,你看司迪俊秀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你去勸勸他吧。”
陸曉鷗,稍稍停了一下手上的活,看了司迪俊秀一眼,司迪俊秀還是那個姿勢,陸曉鷗就繼續著自己該做的事情,“楊大小姐,你就隨他去吧,這樣的事隻有發泄出來,以後才不會生病。”
陸曉鷗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這麽做的。那是一種自責,恨自己沒有用,沒有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溫蕭嵐知道陸曉鷗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她還是生氣,你就不能勸勸嗎?說不定司迪俊秀就會聽你的呢?
溫蕭嵐知道自己這樣想就是無理取鬧,但是她隻有這樣心裏才會不那麽的堵。該死的眼淚也不聽話,一直想要往下掉。
過了一會,司迪俊秀開始動了。他掏出口袋裏的煙和打火機,取出三根煙放在嘴裏,把打火機打著,點燃煙,吸了一口,然後用手摳著墓碑前的土,摳出一個洞,把煙插了進去。
這是用香煙代替香,現有的對死者唯一的拜祭。
司迪俊秀抹了一把臉,再一次鄭重地磕了三下,“爸媽,孩兒不孝,這麽晚才來祭拜,讓你們這麽孤單淒涼地呆在這裏。今天兒子空手過來的,以煙代香,你們先將就著,等我給你們報了仇,我在回來好好祭拜。”
陸曉鷗無聲地看著這一幕,他知道那個冷靜的不輕易展露表情的司迪俊秀又回來了,他輕輕地走到了司迪俊秀的背後,跪下,磕了三下,“叔叔,阿姨,你們在下麵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司迪俊秀哥的,還有隻要我陸曉鷗在世一天,我一定會和司迪俊秀哥一起為你們報仇的。”
溫蕭嵐知道這是兩個男人的承諾。她也朝著墓碑深深地鞠了三個躬,才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這對陳氏夫妻是十三年前因為車禍離世的。以前他們的墓是在公墓裏的,那個時候碑上還有姓氏,但是幾年前,公墓搬遷,因為他們的墓沒有人認領,所以就移到了這裏。雖然沒有姓氏,但還好公墓裏的工作人員做了編號,我還是不久前調查一個案子找到的。”
溫蕭嵐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說了出來,雖然這個墓沒有名字,她也隻知道這對夫婦姓陳,但是她就覺得他們是司迪俊秀的親人。
溫蕭嵐看見司迪俊秀和陸曉鷗沒有任何反應,她就知道他們在等她後麵的話,她繼續道:“我調查到這裏的時候,特意去看了那起車禍,我覺得車禍的疑點很多,但是不知道怎麽就當做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給處理了。十三年前的肇事者叫錢萬通,因為肇事逃逸被判了三年,但是沒想到的是錢萬通進去坐了三年牢出來以後就一夜致富了。我覺得錢萬通能夠這麽快把洪興統一了,還把洪興做的這麽大,後麵肯定有一股很強大的勢力。隻不過我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那股勢力的來源。”
“也許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隻有錢萬通知道了。”溫蕭嵐看自己說完了司迪俊秀他們還沒有反應,就自己嘟囔了一句。
司迪俊秀看著碑前的香煙快燃盡了,就站了起來,招呼沒打,就向山下走去。
直到司迪俊秀走出了一小段路,溫蕭嵐才反應過來,“司迪俊秀,你這是要去哪啊?你別做傻事啊,有什麽事我們大家一起討論,從長計議。”
司迪俊秀沒有理溫蕭嵐,徑直下山。
溫蕭嵐看到兩個人頭也不回的直往前走,沒有辦法也就跟上去了。
話說李逸凡看見溫蕭嵐他們走後,也就打發了四個軍人,自己回家了。到了家以後,他衝完涼上了床準備睡覺。但是怎麽也睡不著,想想幾個小時前的事就像是一場夢,溫蕭嵐以後再也不會屬於他了,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麽抓著一樣,有種要撕裂的感覺。
更何況,他還那麽沒有麵子的輸得一塌糊塗。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李逸凡最終起來,準備去院子裏透透氣,也許那樣的話,心裏能好受一點。
現在也是淩晨五點了,當兵的人總是有早起鍛煉的習慣,李逸凡的爺爺李雙剛現在正在院子裏打著打著太極拳。
李逸凡以前有時候也會早起跟著爺爺一起打打,今天剛好,打打太極拳也許能把心中鬱結之氣給排出去。
可是李逸凡根本就沒把心放在這件事上,怎麽能做的好呢。
“逸凡,怎麽今天打的拳法都是亂的啊?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啊?和爺爺說說。”說到李雙剛還是很寶貝自己的這個孫子的。
李逸凡看打太極都沒有用了,也許和爺爺說說心裏的事,自己能舒坦點。想完,他就來到院裏的石桌邊坐了下來。
“爺爺,對不起,比賽我輸了,溫蕭嵐不能成為你的孫媳婦了。”李逸凡和李雙剛道歉著,因為李雙剛很支持自己的孫子去追溫蕭嵐,溫蕭嵐那丫頭他真的是很喜歡的,不然他也不會我自己手裏的四個部隊精英借給孫子,讓孫子去比賽啊。
本來李逸凡以為自己是肯定能贏的,早就在李雙剛的麵前誇下了海口,真的沒想到自己就會這麽的輸了。
“恩,這件事,他們四個早上打電話給我匯報過了。”其實李雙剛接到電話聽說他們輸了就知道自己的孫子心裏裝不下事情,待會肯定會出來的,這不,他們現在就在談心了,“不過具體細節我還不知道,逸凡啊,你跟我說說呢。”
李逸凡就將比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李雙剛說了一遍,李雙剛一聽就知道溫蕭嵐的兩個幫手都是高手,心裏想著自己的孫子長到這麽大都沒輸過,吃過虧,現在讓他知道失敗的滋味,不是一件壞事。
李雙剛拿起石桌上的茶壺就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