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言昊篇(2)
小孫被喻言安排著住進了客房。
司空昊坐在臥室裏的椅子上,雙膝交疊,手裏捧著一本書,頭略微埋下。
喻言在屋子裏麵不安地走了幾圈,“司空昊。”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撚了撚,將書翻了一頁,繼續看。
喻言扁了扁嘴,又叫了一遍,“司空昊。”
男人終於微微抿唇,卻依舊沒有抬頭,“不叫老公麽。”
喻言無奈地看著他,“我現在在和你說正經的,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小孫有些不大對勁?”
司空昊淡淡點頭,不知是因為讚同書上的話還是讚同喻言的話,“嗯。”
喻言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你也察覺到了對不對?要不是她是楊嫂介紹過來的,我可能根本就不會把她留下。”
司空昊落在紙張上的目光停在了原處,修長的手指撚了兩下書的一角,“楊嫂做事有分寸。”
喻言幹脆坐到他對麵,“我不相信你沒有注意到小孫手上戴的護腕,我在鄉下生活過,還沒見過有幾個女人講究到總要帶著護腕的,況且小孫的護腕可不便宜,如果真的像楊嫂說的那樣,家境那麽貧寒,又怎麽會買這樣的護腕?”
兩個人正說著,隔壁特意新為瑾希安排的嬰兒房裏麵傳來寶寶咯咯地笑聲。
司空昊稍稍抬眸,“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裏,瑾希很喜歡。”
喻言有些難以理解地看著他,“為什麽你明明知道還能這麽淡定?直覺告訴我,小孫一定在用護腕掩飾著什麽,既然已經把她留下了,我就一定要弄清楚。”
司空昊微微翹起嘴角,繼續低頭看書,“找點事做也好。”
喻言將腦袋戳到桌子上,“誰說我沒有事情做,光公司的事情就已經忙暈了。”
她的角度,恰巧可以看到司空昊手中書的封皮,目光淡淡掃在上麵,“你在看什麽?”
男人將書一收,“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忙。”
喻言趁他不備,一把將書搶了過來,看著封皮上的書名,不禁眯起了眼睛,清了清嗓子,朗讀了出來,“如何對抗產後憂鬱症。”
司空昊長腿倚著身後的床頭櫃,雙臂輕抱,皺著眉頭看她。
喻言眨了眨眼睛,“誰有產後憂鬱症?你?”
司空昊大手一攤,示意喻言將書交給他,“隻是預防。”
喻言無語地抬頭看了看他,的確聽別人說過,產後憂鬱症這種病不隻是女人會有,連男人也會有,“其實你也不用壓力那麽大的,我們第一次做別人的爸爸媽媽,當然會有很多方麵做不好,可以慢慢學嘛。”
喻言本來是一番好意,可是人家根本不領情。
司空昊輕笑,以一貫自信地姿態,“是你有很多方麵做不好。”
喻言白了他一眼,將書摔到男人的手上,“既然你不擔心,還看這個幹什麽?”
話剛說完,她便立即反應了過來,“等等,你該不會覺得我有患產後憂鬱症的可能吧?”
司空昊揚了揚眉,不置可否地看著她。
喻言不禁笑了起來,“別扯了,你看我哪裏像?”
司空昊清了清嗓子,“你最近晚飯也吃得很少,凱文告訴我,你經常一個人在健身房裏一待就是一下午。”
喻言不禁咽了口吐沫,一提到晚飯,她的胃就有些不聽話起來。
司空昊很了解她,從小苦日子過的多了,讓現在的她徹底變成了一個吃貨。可是平時每晚要吃兩碗米飯的她,最近一段時間卻隻吃半碗。
喻言訕訕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想要減肥嘛。”
司空昊眼睛一眯,“好好的,減什麽肥。”
喻言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粲然一笑,直言不諱,“沒聽過麽,男人一旦有錢就變壞,顏值高的男人很花心,生過孩子的女人身材最容易走樣。這三樣我們全占全了,我不應該有點危機意識麽?”
司空昊看著她講得頭頭是道,伸出一隻大手,猛然彈在她的額頭上,“歪理邪說,不許減。”
喻言衝他吐吐舌頭,“再說唄。”
司空昊一把將她攬了過來,“什麽叫再說唄?你知道不聽話的代價。”
男人的聲音極盡魅惑,眼角的餘光還淡淡向床上掃了一眼。
喻言舔了舔嘴唇,微微一笑,“不不,應該是以後再看吧。”
司空昊一皺眉,正要有所動作,喻言卻聽了聽門外,既納悶又有些不放心,“咦?怎麽沒動靜了?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男人無奈地放開她,有了孩子,喻言的腦子裏麵就全是孩子,即便現在請了保姆,他還是沒有和她親熱的機會,再這麽下去,他才真的要抑鬱了……
喻言走出臥室的門,向四周掃了一圈,聽到廚房嘩嘩的水聲,才終於在廚房找到了小孫。
小孫一見到喻言,立即向她行了一禮,小心翼翼又唯唯諾諾,“大少奶奶。”
喻言微微一笑,“不用這麽拘謹,叫我喻言就好,瑾希呢?”
小孫還有些緊張,低著頭,“小小姐玩累了,剛剛睡著。”
喻言點點頭,站到小孫身邊,試著和她交談,“在做什麽?”
小孫指了指洗菜池裏麵的銀耳,“今晚我先把銀耳泡著,明天早上煮起來才更軟糯。”
喻言點點頭,“嗯,你的廚藝不錯,大少爺剛才還跟我說喜歡你做的晚飯。我平時也愛做些東西,改天我們可以一起交流交流。”
小孫嘴巴一抿,膽怯的樣子頓時少了幾分,“大少爺喜歡?”
喻言一愣,轉而一笑,“是啊,我們都很喜歡。”
小孫就像得到了什麽重要的嘉獎一般,“難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喜歡。”
喻言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目光淡淡落在她連處理銀耳都沒有摘下的護腕上,似乎無意道,“怎麽沾水還帶著護腕。”
小孫一愣,看著自己的右手腕,神色有一絲慌張,連說話都帶上了顫音,“就是習……習慣了。”
喻言輕輕勾了勾唇角,“摘下來方便一些。”
一邊說著,喻言一邊將手輕輕放在小孫的手腕上。
小孫以為喻言是想要來摘她的護腕,身子陡然一顫,“啊!”地一聲驚叫。
喻言驀然縮回了手,臉色有些難看地看著小孫。
小孫的臉色像紙一樣,比喻言還要難看。
正在兩個人僵在原處的時候,小瑾希因為小孫的一聲尖叫,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孫尷尬地看了一眼喻言,而後將頭埋低,“我去看看小小姐。”
喻言一把拉住她的衣裳,“沒關係,你在這裏收拾吧,我去就行了。”
小孫看著喻言走出廚房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哄瑾希睡著之後,喻言也躺在了床上,卻翻來覆去,說什麽都睡不著,晚上小孫的那一聲驚叫猶在耳畔。
偏偏這個時候,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
喻言看了一眼身邊已經熟睡的男人,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有些氣惱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就不能聽話一天麽?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啊,以後不許再吃了!”
說完,她又掃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穿上拖鞋,躡手躡腳地走下床去,一路摸著黑到了廚房。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她還是把小手伸向冰箱門,可是冰箱還沒等打開,隻聽一個深沉地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不是要減肥麽。”
盡管喻言已經對這個聲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卻還是被嚇了一哆嗦,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咽了口吐沫,“你怎麽在這裏?”
司空昊微微勾唇,“這話應該我問你。”
喻言訕訕地笑了兩聲,“我就是來這裏燒點水喝,渴了。”
男人眼睛一眯,“原來不是餓了,那我就自己吃了。”
喻言愣了愣,“吃什麽?司空昊,你可不能吃獨食。”
司空昊的身子挺直,長腿緩緩邁至一口小鍋前,彎著嘴角將鍋蓋掀開,裏麵一碗陽春麵還冒著熱氣。
喻言立即眼睛一直,卻聽司空昊道:“你不是要減肥麽。”
喻言捋了捋自己額間的劉海,有些不好意思,“明天再減吧,我真的好餓哦。”
司空昊無奈地看著她,“怪不得冰箱裏麵總是會莫名少東西,原來都是被你夜裏偷著吃了。”
喻言眉頭一皺,“吃咱們自己家的東西,怎麽能叫偷?”
司空昊已經將麵端了出來,一邊遞給她,還不忘教育她,“冰箱裏麵的東西太涼,你以前有過胃病,要少吃涼的,多吃熱的。”
喻言卻抿了抿嘴唇,雙眸盯著司空昊,“你特意為我做的?”
司空昊淡淡點頭,“嗯。”
喻言吸了吸鼻子,接過陽春麵,“老公……”
司空昊眼睛一眯,湊近她,“有吃的就知道叫老公了。”
喻言的鼻頭酸酸的,嘴角卻翹起,“你對我真好。”
司空昊嘴角輕揚,“那你準備怎麽謝我?”
喻言的小腦袋在他的懷裏撞了兩下,突然一笑,“看看你做的麵好不好吃再說。”
說完,喻言轉身將麵條放在餐桌上,正準備坐下來吃麵,忽然看到客房的門被打開,在黑暗中從裏麵走出一個人影,輕手輕腳地溜進了瑾希的嬰兒房。
喻言心裏一抖,除了小孫,還會有誰?這個時候的瑾希沒哭沒鬧,她鬼鬼祟祟跑進去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