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痛也快樂
文皓搖著文靜的肩，像是希望把她搖醒，讓她不要再沉靜在過去的美好回憶裏。現實的殘酷，應該去麵對了。
“當年的事，並沒有誰拋棄誰。隻是我們都知道，和家人決裂換來的愛情是不完整的幸福。最後痛苦的還是我們自己。”
文靜說的很平靜，仿佛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但文皓完全不搭理。“姐，你別……”
“文皓！我和他幾年前就完全結束了。現在他也結婚了，我們改放下那些了。”文靜抓著文皓的手，仰頭，乞求一般眼神的看著弟弟。“隻是，姐姐求你，別再和邱家得人牽扯在一起，好嗎？”
“姐，你別這樣……”
“文皓，別再和邱家有任何關係了。早點結束，痛也就沒那麽深了。”
文皓伸手摟過快要流淚的姐姐，安慰著“好好好，姐，我聽你的。”文靜撲在弟弟溫暖懷裏，並沒有看到此刻文皓陰沉的表情。
哄姐姐回到自己房間後，文皓坐在床邊的腳墊上，抽著煙，看著窗外。屋裏靜靜地，隻有時鍾在滴答作響，著氣氛真叫人情不自禁的去遐想去追憶……
文皓覺得眼前像是出現了當初和邱一霏的意外相遇……那次去旅遊，沒想到在遍地金發白皮膚的人群裏，就這麽一眼瞧見嬌小的邱一霏。這周遭的一群藍眼睛裏，她黑漆漆的眸子，特別明亮、也特別誘人。
邱一霏和同學是學校暑假組織到友好學校來交流遊學的。朋友們都在野炊，邱一霏不感興趣，在河邊坐著，就被人拍進了相機。
“啊，你……是文靜姐的弟弟吧？叫文皓是吧？”聽到相機的聲音，邱一霏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身後，這個端著相機的男人。
邱一霏看到文皓，顯然還是對他的姐姐比較關心，一直在追問文靜的下落。
文皓旅遊，剛好看到了美人、美景。沒想到這個美人還是舊識。他也有心要誘惑一霏。隨即坐在一霏身邊，聊著、嬉笑著，最後更是牽著手送邱一霏回到他們的營地。
麵對同學們的各種起哄，也是曖昧的笑著，不曾否認。
就這樣，兩人慢慢開始了戀情……
邱一霏甚至申請做交換學生。可是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原本的美好與甜蜜。
“你說什麽？你哥他要結婚？嗬，和誰？結婚？！”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文皓，聲音都變了。
原本，隻是邱一霏說有急事要回去，文皓就隨口問了句。沒想到竟是這麽一個令他驚怒的消息。
雖然姐姐和他已經分開多年，也沒有理由責怪他又愛上了別人。但是，原本深愛著姐姐的人，突然說要結婚了，而自己的姐姐還是孤單一個人，自己還是難以接受。
邱一霏也不了解情況，畢竟哥哥的前女友是自己男友的姐姐，這種關係，她真不知道還怎麽說。“我也是，突然知道的。我媽就打電話說要回去參加我哥的婚禮。我還不知道我哥什麽時候交了女朋友呢，居然說結婚就要結婚了。就是這周，沒有幾天了，我得趕回去。”
文皓沉著臉，沒什麽表情：“你哥哥結婚，你當然不能缺席。我的身份……不合適，就不陪你回去了，剛好有人在這裏給我介紹了工作，要去看看。你先回去好了。”
邱一霏很是依依不舍的摟著文皓的脖子不肯撒手。撒嬌到：“可是人家不想離開你啊。呐，你在這裏要乖乖的，不許看別的女生。趁著我哥結婚，爸媽開心，我就回去找機會和爸爸媽媽說我們的事。”語畢，還害羞的主動獻吻。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文皓笑著，低下頭回吻她……
“叩——”“文皓，起床啦，出來吃飯啦。”
文皓這麽一坐就是一夜，他撐起身子，按了按發麻的腿，深深呼了一口氣，開門出去。
“姐，我想過了，你放心。這次回去，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你說得對，她是個好女孩，我們也不要再和邱家有什麽瓜葛了。”
文皓閉著眼，眼前走馬燈一樣，劃過邱一霏的模樣，有歡笑、有害羞、有俏皮、也有憂傷……心不知為什麽，好疼。
文靜垂著眼簾淡淡道，“嗯，你能想通，我就安心了。文皓，我們真的不要再和邱家牽扯在一起了，那感覺……真不好呢。”
“姐，我知道……”
千尋累了整整一天，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屋裏收拾東西。已經是新年了，自己卻還要做苦力，千尋無聲的在心裏呐喊著。
邱一凡把千尋的苦累都看在眼裏，也頭疼小妻子，溫了杯牛奶，遞過來。“乖，先喝點牛奶吧。晚上好睡得安穩些。”
千尋隻想趕緊把屋子收拾完畢，好快些回她柔軟的大床上去，抓過杯子，蒙頭就灌。不消幾口就喝完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吧唧吧唧”幾下。
邱一凡看著她嘴上一圈“小白胡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麽啊，快起開，我要做事呢，別擋道！”千尋瞪了邱一凡一眼。
啊！這可惡的老男人，沒看到自己困得要死，累得要死嗎？不幫忙就算了，還在旁邊嘲笑自己，太可惡了。
說著，千尋就伸手去推麵前的人肉牆壁。沒想到卻被人直接抓住手腕，拽進懷裏。
邱一凡，沿著她的唇，一路描摹著舔掉了，殘存的牛奶。末了，還看著千尋，又舌頭在自己唇邊舔了一圈。“唔，真香。”
千尋羞的臉都紅了，趕緊退開，離他幾步遠。“哎呀，別……別搗亂。你快幫忙收拾東西啦，還想不想睡覺啊。”
邱一凡忍著笑意，看千尋害羞的模樣很是饜足。轉身坐在沙發上，順手幫忙收拾收拾邊上的雜誌。
書堆裏有本書，大小厚度都不一樣，突兀的夾在中間。邱一凡伸手取出來——紙片就這麽滑落了出來。
已經有些暗暗發黃的紙。記敘著自己的曾經。自己本以為會忘記的過去，突然就這麽闖進了心裏。
大手摩挲著紙，描畫著上麵的字，那娟秀的字跡，曾經那麽熟悉。紙上，寫著她對未來的美好想象。一個可愛的寶寶、一個她深愛也愛她的男人……
紙在手心裏被蜷成一個圈……往事一件件的回蕩在眼前……
也許唯有照片才能定格成永恒吧！美好總是太過短暫，還沒來得及盡情享受，就已隨風逝去。可是真的逝去了嗎？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早已風幹，藏在心底的某個角落。
這麽多年過去了，每次想起文靜，一凡的心還是會針刺般的疼痛，他始終不願意相信他最愛的那個女孩就這樣從他的生活抽離了，隻剩下他獨自一人苦澀回憶當初的美好。一凡呆呆的望著照片上那個活力四射，陽光燦爛的女孩，手指機械地在照片上來回撫摸著，仿佛眼前的不是照片而就是她的臉龐。
是呀，最美不過少年。那時候他們雖然青澀，卻是那般無憂無慮。一次班級春遊踏青就讓他們心花怒放。回憶總是美好的，想著想著，邱一凡也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
“哐嘡”廚房裏突然傳來一陣巨響。一凡猛地一驚，飄得很遠的思緒也就此被拉回了現實。算啦，如果她有心的話也不會這麽多年一點音訊都沒有，也許她早就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了呢？我又何苦為難自己呢？再說眼前這個黃毛丫頭可是自己娶進門的。也許就像那些心靈雞湯說的那樣，忘記過去最好的辦法便是開始新的戀情吧。
“搞什麽呀，洗個碗都能搞這麽大動靜，早知道就還是讓王嬸來了。真不讓人省心。”一凡皺了皺眉，起身往廚房走去，順手把照片插進了衣服內側的口袋。
原來千尋是想一次性把洗好的餐具都搬進櫥櫃去，可能是因為天太冷，又洗了那麽多碗筷，手指早已凍僵。捧著那一大摞盤子，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眼前的景象有點壯觀：大堆散落的碎片，還有那個滑倒側躺在碎片旁的千尋。一凡慌忙衝過去，去扶千尋，“怎麽，有沒有摔疼？有沒有撞到頭啊？”一凡緊張地問道，邊說還邊去檢查千尋的手有沒有受傷。
這會千尋不知是不是摔昏了頭呢還是嚇傻了，完全懵掉了，直到一凡轉動她胳膊的時候傳來的刺痛感才讓她換過神來。“啊，痛，你輕一點，痛。”千尋不由分說的去拽一凡的手。
“讓你不要逞能的，這麽多餐具，偏要搶著去洗，現在好了，碗碎了不說，還把自己弄傷了，多不劃算。”
“我，我，我也不想這樣的呀。隻是想表現的勤快一點，好讓你家人覺得我在家還不至於一無是處啊。”千尋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委屈的解釋道。“碎碎平安嘛，我這是犧牲小我，為大家求好兆頭了”。千尋望著一凡調皮地眨了眨眼。
一凡被千尋這番話弄的哭笑不得，鬼精靈，伶牙俐齒的很嘛！本來想發脾氣數落她的，現在也不好意思開口了。算了還是讓王嬸來收拾殘局吧。一凡順勢起身朝著廚房外喊了聲：王嬸，王嬸，來廚房下呢！
“誒，那個你手指被劃破了，要不要跟我去找點酒精什麽的幫你把傷口稍微清理下啊？倚著門框的一凡扭頭對千尋說道。
“沒事的，這點小傷，小意思，我等會找個創口貼貼上就行了。”邊說千尋邊掙紮著起身。興許是一個姿勢久了，身體有點發麻，不但沒能坐起來，反倒直接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