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祭神進行時
風輕雲靜正春宵，月淡星疏帶浪搖。缶蘚綠陰侵曲洞，水桃紅豔映平潮。朝鶯喚醒金閨夢，草杏妝成玉貌嬌。喬柳垂溪頻點翠，十分芳惠異香飄。春夏正是景色秀美時，而七月份的景致更是美麗，嫩芽正露尖尖頭，蝴蝶蜻蜓飛來飛去，鳥鳴蟲歌，風和日麗。馬家村在這樣的美好的季節裏，卻是愁雲密布，每個人的臉上都一臉的愁大苦深，希望今年的祭河神大典能順利進行，他們地裏的莊稼可是都旱著呢！
莫彩離的心情和馬家村的氣氛一般，陰雨天氣。眼裏滿滿的都是被那個婦人抱著的女嬰，那是她的女兒。
“哇哇……”女嬰影兒像是感覺到了莫彩離的目光，哇哇的哭了起來。
孩子……聽見了孩子的哭聲，莫彩離的心裏像是被刀割了一樣，上前一步要去搶回女兒。
“丫頭，不要著急，等等再說！”酒鬼一把拉住了她，輕聲的說道。
莫彩離回頭淚汪汪的看了他一眼，在他安撫的眼神下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又盯著影兒看。
馬家村的村長帶人走上了河岸邊已經搭好了的木板祭台上。伸手讓眾人安靜下來。
“各位馬家村的村民們，我們一年一度的祭河神大典正是開始了，大家都知道，我們馬家村之所以都風調雨順，都是因為這裏的河神保佑我們，所以我們為了報答河神的保佑，每年的今天，我們都要送去一個童女去河神那裏，代替我們全村的人伺候河神。
而被選中的童女，是萬分的榮耀，能成為親近河神的人，是天大的好事。所以，我不希望聽到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你們要記住，你們的女兒是被送去伺候河神了，在神的身邊是修成了正果。
這可是人人想要的好事，可不是個別人想的那樣，人被淹死，這樣的說法是對河神的褻瀆，以後不要有人在這樣想了。
好了，我的祭神大典，現在開始了！”馬家村村子流利的說完這些話，走下了祭台，站在了眾人的前麵。
“他去年也是這樣說的！”酒鬼輕輕的說道。
莫彩離不屑的眨眨眼睛，說的冠冕堂皇而已，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找借口。就像周星馳主演的那部《鹿鼎記》一般，韋小寶和陳濟南都在屋裏，陳近南問為什麽要加入天地會，為什麽要反清複明。韋小寶回答，因為要將別人的銀子變成自己的，別人的老婆變成自己的老婆。陳濟南聽完，一臉的認同，兩人一拍即合，然後出去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說什麽為國為民。
記得她第一次看到這裏的時候，心裏就喜歡上了周星馳演的電影，他主演的電影看似誇張，搞笑，可是在深層一點，都是反映真實的社會情況。
而這個村子，不是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內地裏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祭神大典開始……”一個聲音尖銳的男子喊道，然後祭台右側的大鼓被早已經站在那裏的鼓手敲響。接著從祭台的兩邊走上來兩個壯實光著上身的漢子，而這兩個漢子的手裏一人拿著一隻公雞。
“放血……”尖銳的男人又喊道。接著就見那兩個抓著雞的漢子一人拿出一把刀，將雞抹了脖子，而流出來的鮮血裝到了碗裏。
“上供！”那兩個漢字將雞放幹了血，那尖銳的漢子又喊道。等他喊完，那兩個殺雞的漢子拿著已死的公雞走下祭台，之後，又上來兩個身段苗頭的年輕女子，她們一人拿起一碗雞血，恭敬的走到祭桌的邊上，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將雞血放在祭桌之上。
“上供！”雞血上完後，那男人又喊道。
一陣狂傲的鼓聲響起，然後一群七八歲的小男孩拿著一盤一盤的水果都上祭台，在祭桌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將水果放在祭桌之上！
“在上供……”
小男孩們放完水果就退了下去，在那男子又喊了一聲後，兩個漢字抬著一顆牛頭走了上來，將牛頭放在祭桌的前麵，也是一樣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走了下去。
“貢品已經完成，現在請童女！”
莫彩離渾身一顫，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的孩子……
女嬰被那婦人報到了台上，放在了早已準備好的搖籃裏。孩子的哭聲又大了起來。
“你們這些畜生，快點放了我女兒，你們要是敢傷害她，我劉大郎饒不了你們……”這時，劉大郎心疼女兒大聲的喊道。
“將這個擾了祭河神大典的孽畜給我壓上了，綁在神柱之上！”馬家村的村長瞪了一眼劉大郎，怒火騰騰的說道。
“是……”壓著劉大郎的那兩個漢子，答應一聲將劉大郎狠狠的綁在祭台右邊的支柱之上。
“混蛋……”劉大郎還要大罵，卻在人群中瞄到了酒鬼和莫彩離。酒鬼對劉大郎搖搖頭，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劉大郎眼神閃爍一下，就乖乖的住嘴了。
“開始跪拜……”村長見劉大郎安靜了，對著那喊話的男人點點頭，示意他進行下去，那男人才大聲的喊道。而他喊完之後，馬家村的人都雙膝跪地，心中祈禱著自己的所求。莫彩離被酒鬼拉著也跪在了地上，聽著周圍對那個所謂的河神的乞求，心裏一陣冷笑。就算真的有河神，一年要淹死一個無辜的女嬰河神也是一個妖怪，妖怪能管你們的死活才怪。
“一拜……”眾人急忙磕頭，莫彩離和酒鬼也跟著。
“二拜……”
“三拜……”三拜過後，大家都起身站起。
“請童女下水……”那男人在大家都起身後，又喊道。
不要……莫彩離看著被一個婦人從搖籃裏抱出來大哭的女嬰，著急的要跑上前去，她知道在下一步，他們就要活活的溺死她的孩子。
“不要著急，馬上就好……”酒鬼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莫彩離。
我怎麽可能不著急，那是我得孩子……莫彩離瞪著眼睛，無聲的訴說著。
“相信我，我一定保影兒無事！”酒鬼安撫的拍拍她，輕輕的說道。莫彩離對著他自信的眼睛，安靜了下來，點點頭，心想，要是不行，最後她在拚命也好！
那邊祭台上，那個婦人已經抱著影兒來到祭台中間。對著下麵的人行禮。
“洗身儀式開始……”
那婦人聽罷，將影兒身上抱著的棉被都拽下來，然後又一個婦人將水盆端了上來，放在了影兒的身邊。
不要，他們要洗兒了……莫彩離看見這一幕，想到了她的那個女兒，就是這樣被人按在水盆裏活活淹死的，心痛如絞，再也不管不顧的要衝上去，救她的女兒。
“安靜點。”酒鬼死命的拉著她，這一刻他慶幸莫彩離是個啞巴，要不然大喊大叫起來，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他的辦法就不生效了。
放開我，這一個如果魔障魔心了的莫彩離那裏還能聽他的話，掙紮的要過去！酒鬼暗暗的罵道，這個丫頭的勁可不小啊，沒辦法的時候，他從後麵一把抱住了莫彩離，讓她安靜下來。
而這一刻，被祭台上麵的劉大郎看見了，劉大郎的眼睛裏馬上閃過一絲怒火，這個酒鬼敢抱她，找死！
莫彩離掙紮的時間裏，那婦人已經將影兒的衣服都脫了下來，然後又盆子裏的水給影兒洗澡，完成之後，她又將影兒抱在了新拿上來的白色棉布之上。被洗了澡又被換了幹淨的棉被，舒服了的小嬰兒，小腿蹬了幾下，婆婆教一般的笑了起來。
嬰兒的笑聲還沒有來得及感染在場的這些人的時候，那喊話的男人就尖銳的喊道了：“送童女下水侍奉河神……”
那婦人已經將影兒抱好，將她交給了上來的那個男人。那男人抱起影兒下了祭台走到了河裏。
怎麽辦？莫彩離轉頭焦急的看著酒鬼，酒鬼沒有在看她，而是雙目嚴肅的看著祭台和那抱著影兒的男人。
“你們這些混蛋，放開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不是你們馬家村的人，拚什麽讓你們祭河神，你聽見沒有，不要再往前走了。”劉大郎忍不住了，在上前大聲的喊道。
聽到劉大郎的喊聲，莫彩離那裏還忍得住，她看了一眼沒有理她的酒鬼，腳一跺飛快的跑向前麵，她要她的孩子。
“攔住她……”馬家村的村長指揮著手下，拉住跑上來的莫彩離。
放開我，放開我，還我的孩子……莫彩離對著攔住她的男人連打帶踢，那男人眼裏閃過了不耐。手下更是加了力度。
莫彩離打了一會，看這人還不讓開，眼裏閃過恨絕，張嘴就咬了下去，那男人沒有想到她會出這一手，沒有躲過去被咬了一個正著。
“啊！你這個賤人！”莫彩離咬的狠，那男人痛的哇哇的大叫，閑著的手抬手照莫彩離打去。
“啞娘。”劉大郎注意到這麵的情節時，那男人一巴掌已經打到了莫彩離的腦袋上，莫彩離吃痛的放開了嘴，而那男人不解恨，一個嘴巴又接著扇了過去。打的莫彩離轉了一圈倒在了地上。
“啞娘……你個混蛋，你敢打她，我一定殺了你。”這一刻劉大郎的渾身充滿了殺氣。讓他身邊的人不寒而栗！
“哇哇！”而這時，那抱著影兒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幹涸的河裏中一個較大的水窪前，見抱著白被的影兒高高的舉起！
“影兒……”劉大郎有力的掙紮著捆綁他的繩子。
孩子……回過神來的莫彩離不去管口中的腥味，驚恐的看著河中被高高舉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