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柳姝自責
母女二人抱著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柳姝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不哭了啊，姝兒不哭了。”柯氏替柳姝擦去了臉上的淚珠，看她自責得不行的樣子很是心疼。這事說來，是她有錯在先了。
“娘錯了，娘不該那麽說你，娘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剛才那些也都是一時氣話，娘都知道。”柯氏已經慢慢緩過來了，也冷靜下來開始安慰柳姝。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故意…氣娘，都怪我…”柳姝本已經緩了許多，但這麽一說情緒又激動起來，眼淚也再一次忍不住要出來透透氣。
“好了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了啊，來先喝口水順順氣。”柯氏倒了杯水讓柳姝喝下，這會兒柳姝還冷靜不下來，再說隻會讓柳姝更加激動。
柳姝被剛才柯氏那麽一暈確實嚇得不輕，這會兒手腳都還是涼的。
一杯涼茶下肚，柳姝感覺好了許多，也慢慢冷靜了下來，隻是偶爾還會抽上兩聲。
“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睡吧，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好不好？”柯氏不想柳姝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一會兒又激動起來，先睡上個一覺，不急這一會兒。
“娘…我…我餓…”柳姝被柯氏拉到了床邊，實在是忍不住了。
“鬼丫頭，等著娘給你拿吃的來。”柯氏被柳姝這麽突如其來毫無頭緒的一句給弄得莫名其妙，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出聲。隨即立馬去了廚房，給柳姝去熱點吃的。
柯氏一走，柳姝就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是突然發什麽瘋，竟然跟柯氏發起脾氣來。柯氏的身子本就不好，這一氣還不知道會不會氣出什麽毛病來。
剛才柯氏那一倒，真是把她給嚇得不輕。就算柯氏的念叨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也不該這般頂撞。
“快吃吧，吃完了好睡覺，忙活了一天也累了。”柯氏回來了，將下午柳姝帶回來的吃食熱了熱。
柳姝是真餓，一拿到便開始大口吃起來。也許也是已經餓過頭了，柳姝吃了幾口竟就覺得有些飽了，不過她還是強迫自己給慢慢吃完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再怎麽樣也得先把飯給吃了，沒必要跟自己計較。餓壞了，還不是自己遭罪。
呼呼兩口吃完，隨便洗漱了一番以後柳姝便上了床。今天哭了許久，這眼睛酸澀無比，估計明天起來腫得不輕。
母女二人心有靈犀，今晚誰也沒有再提剛才發生的一番事，各自睡去。
這人哭累了還睡得香，沒一會兒二人的呼嚕便響徹整個院子，倒是誰也沒吵醒誰。
一晚過去，霜落滿地，許多事情也在悄然間有了變化。
醒來的柳姝還有些內疚，有些不敢麵對柯氏。雖然她知道柯氏並不會怪罪她，但她心裏還是十分難受。
哎，真是傷害的往往都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姝兒你醒了。”柯氏先起了床，洗漱完後回來見柳姝也醒了，還抬了盆熱水進來。
“嗯，剛醒。”柳姝揉了揉眼睛，感覺都快睜不開了，想都不用想肯定腫成了核桃。
“正好，趕緊趁熱用帕子敷敷眼睛。”柯氏邊說邊搓好了帕子遞給了柳姝。
要不是柳姝的眼睛已經流不出眼淚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哭多久。
柳姝默默接過了帕子，一股暖意瞬間包裹住了眼睛，酸澀也有了緩解。
捂了好一會兒，感覺帕子的溫度已經所剩無幾，柳姝才慢慢拿了下來。
“怎麽樣？好點沒有？”柯氏湊前看了看，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娘。”柳姝笑了笑，眼睛清明不少，也才發現柯氏的眼睛還腫著，隻是沒有她的那麽嚴重。
柯氏接過帕子趕緊又拿去過了道熱水，給柳姝時帕子熱騰騰的還在冒著白氣。
“娘你先趕緊敷敷。”柳姝知道柯氏不會接，索性就直接捂在了柯氏的眼睛上。柯氏掙紮了兩下沒躲開，也就任由柳姝了。
“怎麽樣？感覺好點沒有？”柳姝仔細看了看，感覺柯氏的浮腫消了不少。
“好多了，娘沒事，你一會兒還得去鎮上，你先趕緊敷敷。”柯氏將過好了熱的帕子再一次遞給了柳姝，這一次柳姝沒有躲閃，乖乖接過帕子敷了起來，畢竟她今天也確實還要去鎮上。
想到這，柳姝心裏一驚，差點忘了正事，今日還要去找小販們談正事呢。
敷了幾次加輕輕按摩後柳姝的浮腫終於消了下去，趕緊起床穿好衣服洗漱。
二人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起昨晚發生的事，就當完全沒發生過。隻是偶爾兩人無意間視線撞上時，還是會有些尷尬。
母女沒有隔夜仇，過些幾日就好了。柳姝倒是也想上前去給柯氏道個歉，但是又覺著有些拉不下臉。主要也是這開口難，隻要第一句說了出來，其他也就沒什麽了。
這話說不開，即使現在和平相處，心裏多少還是覺得有些過不去的。看來還是要找個機會，去找柯氏談一談了。
柳姝與柯氏各忙各的，直到午飯時二人才聚在了一起，除了平日裏的幾句，倒也沒說其他的什麽，一頓飯安靜而迅速。
“娘我走了。”吃完了飯，柳姝的東西也都差不多收拾齊了，也該去鎮上了。
“去吧，小心點啊。”柯氏點點頭，笑著朝柳姝揮了揮手。
柳姝提著東西走出了家門，末了又回頭往屋裏看了一眼，心裏滋味有些複雜。
這是她的家，真正意義上的家，也有了牽掛。
以後無論做人做事，都不能太隨著性子了。雖她並不是真正的柳姝，但這入了柳姝的身子也就是柳姝了，以前的許多德行還是得跟著改改，也不能太現代人了。
柯氏幸幸苦苦將她撫養成人已是十分不容易，怎還能隨便傷了她的心？她不過也都是為了柳姝好，換作是別人誰願意操那份心。
出發點是好的，隻不過方式對柳姝來說有時有些太過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