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望月樓上得遠見
雲霓裳最近時不時的最早來望月樓轉轉,不為其他,就因為望月樓站得高,看得遠,杭州城的一切都可以盡收眼底,小橋流水,煙雨人家,白牆烏瓦,好似一副清雅的水墨畫。
雲霓裳這幾日不忙的時候總是一個人來望月樓拾掇拾掇,先前已經擦洗過了,現在不過是添置一些東西,有時候是拿一套茶具上去,有時候是抱個坐墊放在那裏,最讓人喜歡的還是望月樓裏本來就有的那個搖椅。
望月樓四麵有窗,又很是高聳,在這四月的日子裏,又有微風拂過,沒有燥意,隻有舒適,若是再躺在搖椅上,身邊放一壺香茗,那種愜意,無法言說。
午間休息的時候在這裏是最舒適的,沒有初蟬的聒噪,也沒有初夏的煩躁,有的隻是如夢如幻的滿足。
睡醒之後再憑窗遠望,眼睛看到的是清淡如畫的江南水鄉,鼻子聞到的是淡雅如蘭的詩情畫意。
雲霓裳站在西邊的窗子上看去,目光轉向了溫識初的宅子。
那個靠近葉宅的院子裏麵種了一池荷花,這個時節,小荷才露尖尖角,隱隱還可以看到有幾個蜻蜓立在上頭,倒是意境很好。
這個院子一開始是空置著的,這兩日才有奴仆過來掃灑,應該是有人住進來了,隻是不知道是誰,看著模樣,應該已經入住了。
雲霓裳看到院子中有麵容姣好的丫鬟走來走去,還有男人,看起來不是小廝,訓練有素的樣子。
院子裏走出來一個黑衣男子,在指揮著院子中的人做些什麽,似乎又是在訓斥,隱隱還有聲音傳到雲霓裳的耳朵裏。
許是嫌黑衣男子的聲音大,屋裏出來一個男人,穿著花紺青色的長袍。
雲霓裳看著那個人,隻覺得熟悉,等男人轉過身來,俊朗麵容,卻不是那種精致的長相,濃眉大眼,方臉劍眉。
他分明就是自己前不久還見過的人,墨夜章。
雲霓裳眼睛瞪著墨夜章,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張大,隻覺得不可置信,墨夜行說他們會有上頭的人來,難不成這個上麵的人就是墨夜章嗎?
雲霓裳不可置信的看著院子中的人,院子中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回過頭看過來,雲霓裳趕緊閃到一邊,透過琉璃瓦的縫隙,看到墨夜章在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她。
雲霓裳不敢再久留,掂了裙角就噔噔的下樓去。
墨夜行正在二進的書房看書,看到雲霓裳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不由得一驚訝。
“怎麽了,這般急躁?”
雲霓裳雙手按在膝蓋上,喘著氣,“你不是說那上邊要派人來嗎?”
墨夜行一愣,沒聽明白雲霓裳說的什麽,“派什麽人?”
雲霓裳繼續喘著粗氣,“就是溫識初那裏,派人來了,你知道是誰嗎?”
墨夜行搖搖頭,“已經來了嗎?”
雲霓裳順著氣,點點頭,“已經來了。”
墨夜行又給雲霓裳倒了一杯水,問道:“你知道是誰?”
雲霓裳點點頭,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說道:“剛才我在望月樓,看到溫識初家那個院子裏的情況,那個院子之前還閑置著,現在已經打掃好入住人了,你猜是誰?”
墨夜行搖搖頭,一副煞有其事的問道,“誰啊?”
雲霓裳穩了穩氣息,說道:“是墨夜章。”
墨夜行倒茶的手一頓,抬頭問道:“墨夜章?”
雲霓裳點點頭,“千真萬確,我在望月樓看到的,他就在溫識初那個宅子裏住著。”
墨夜行點點頭,思索著,“墨夜章遠在西北,來這裏做什麽?”
雲霓裳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之前不是說他會派人來啊,我們也猜測過他也會跟著來,隻是不知道他是怎麽跟溫識初勾搭在一起的,莫非他就是溫識初那個所謂的上麵派來的人?”
墨夜行搖搖頭,“慶王一向踏實,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父皇才派他鎮守西北疆域的,他不會和溫識初這種圓滑世故的人扯上關係的。”
雲霓裳點點頭,“我也覺得不會,慶王妃人那麽好,我寧願認為瑞王和瑞王妃會和溫識初勾搭,也不認為慶王會和溫識初勾搭。”
雲霓裳說罷,又道,“可是事實就擺在麵前,慶王墨夜章真真實實的就在溫識初那個院子裏,而且院子戒備森嚴,看起來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這般小心謹慎,我實在想不通他們除了有什麽計謀,還有什麽。”
墨夜行沉思道:“我這邊還沒有慶王的消息,在這裏,別說慶王,就是慶王的人,也還沒有出發。”
雲霓裳雙手一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不就說的過去了?”
墨夜行疑問的看著雲霓裳,雲霓裳解釋道:“我們這邊,還不知道慶王墨夜章那邊的消息,僅有的消息就是他要派人來江南,他要來江南還是我們推測的,我們相當於是在明處,我們得到的消息也可以說是他想要讓我們知道的。但是在暗處,墨夜章卻來到了江南,這同我們推測的一致,但是也有出乎意料之處,就是他提前到了江南,還住在了溫識初這裏,這代表著什麽?這代表著他是有什麽事,不想讓人知道,所以他才這般輕衣便行。”
墨夜行看著雲霓裳,補充了一句,“溫識初那裏的人說不定根本不知道慶王墨夜章的真實身份,他們都是在喬裝打扮的。”
雲霓裳點點頭,“甚至,溫識初也不知道墨夜章的真實身份。”
墨夜行說道:“那如果我們被墨夜章那邊的人發現了,我們豈不是就會引起他們的警惕,說不定還會功虧一簣?”
雲霓裳點點頭,“如今我們在暗,他們在明,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但是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而且我們還可以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時不時地去望月樓看一下那個院子裏的情況,我們隻要小心謹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