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看清楚那雙皮靴的主人,原來是一個和機車族青年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年紀估計也差不多。他梳著髒辮,穿著上也是一個潮流小子,但是眉眼中卻透露著一絲慌亂。此刻他們好像是在爭論著什麽,皮靴男似乎有些理虧,麵紅耳赤地爭辯著,但是機車男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劉傑馬上提起了興趣,將屏障打開了一個小口,將他們說話的聲音給收納了進來。機車男看著皮靴男,冷冷地說道:“陳聰,我告訴過你,你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要幹淨點,怎麽能讓別人發現呢?要不是我及時將那玩意給弄走,你啊,估計就被人給發現了,連我都得遭殃!”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著皮靴男的胸口。
皮靴男很明顯要爆炸了,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抬起手摸了摸紅腫的臉頰,眼睛紅得很滴出血來:“吳風!我已經做到了我的極限,你還想怎麽樣!”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歇斯底裏了,但是卻引得那個叫吳風的機車男身後的那些小弟一陣哄笑,不少人直接就發出噓聲,聽上去很讓人心裏不舒服。
吳風往地上啐了一口,差一點就將唾沫吐在了陳聰的皮靴上。陳聰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看上去很滑稽,但是一想到麵前這個青年的背景,還是強忍住心中要殺人的衝動,將聲音壓低:“吳風!讓你的小弟收斂一點!我們進去說!”說完,也沒等吳風說話,走進了工廠裏。
吳風愣了愣,顯然是被陳聰的態度給弄得有些不爽,他暗罵了一聲,然後揚了揚手:“給我退到一邊去,我有話和陳家大少說。”那些小弟聽到之後立馬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然後乖乖地開著摩托離開了。
鐵閘門隨著吳風走進去後緩緩地下落著。劉傑有些不甘心這場戲就這麽結束了,感情雷聲大雨點小啊!而且這吳家少爺也是厲害,隻不過放了幾十秒的煙花,讓恒海市裏的警察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出動?
劉傑一個閃身,來到了工廠中,將自己的身影變得透明之後附身在牆壁上,看著在工廠中一站一坐的兩人,安靜得如同一頭在黑夜中等待獵物上鉤的豹子一樣。吳風坐在那張木椅上,頭頂的吊燈燈光垂直地落下來,將他那張邪邪的麵孔照耀得像是墮入地獄的大天使一樣。
陳聰則是站著,看著翹著二郎腿的吳風,眼神有些憤怒:“吳風!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將那個人給做了,你還想幹嘛?!”吳風斜了他一眼,然後瘋狂地大笑起來,劉傑這才看見他那一口黑牙,頓時反感不已,這還是個煙鬼,實在是太惡心了。
吳風站起來,那張也因為他的動作晃了晃,接著就重重地倒在地上,激起了一層塵土。吳風幹脆揪著他的衣領吼道:“老子就是要整你,怎麽樣!你老子將我老子的地盤搶了,讓我吳家生意做不成,你說這筆賬怎麽算!哈哈哈,要不是陳建國自己犯渾,也不會被我爹給拍到在夜總會享樂!這種事情,你說要是被傳出去了,你陳家的企業怎麽辦呢?”說罷,從懷裏掏出一遝照片搖了搖。
陳聰看見那照片上自己父親那喝醉酒被陷害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要去奪,結果被吳風一個膝頂,頂在了自己的小腹處,頓時一口黃水就吐了出來。吳風厭惡地退後兩步,說道:“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要是你那個混蛋父親看到你這麽狼狽的樣子,不知道會怎麽想呢?”說罷,還真的掏出手機,要拍下這一幕。
就在他即將按下手機快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別人抓住了。吳風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轉過頭剛好和劉傑的臉離不到三寸,立刻腳底一軟,手機也扔掉了。劉傑穩穩地接住手機,哈哈大笑道:“怎麽,剛剛那麽囂張,現在不行了?”
吳風立馬就喝了一聲,想伸手去奪手機,被劉傑靈活地閃過。他閃到一旁,直勾勾地看著劉傑,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覺這是個神秘的人物,本來心裏是有點忌憚的,但是一看到這個白衣男人竟然在翻著自己的手機,頓時怒火中燒,大吼了一聲:“手機還來!”
“喲喲喲,這麽多美女,看來是個玩咖啊!”劉傑隨意翻了一下相冊,發現有許多不堪入目的照片。吳風馬上就麵紅耳赤起來,這些東西是絕對不能被別人看到的,結果被這個男人給看了個一幹二淨!真的是!
吳風立刻從腰間拔出一把尖刀,然後刺向了劉傑。劉傑連看都不看,哈哈一笑,將手機往天上一丟。吳風立刻將視線移向了手機上升處,結果被那盞吊燈給閃到眼睛,有些頭暈目眩起來。
劉傑看見他這幅滑稽的樣子,哪裏有之前那副跋扈青年的瀟灑?不由得笑得更加開心了。吳風接住手機後嚇出了一身冷汗,隨後惡狠狠地看向了劉傑,齜牙咧嘴地喊道:“你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要摻活進來!”
他還算有些理智,將尖刀給收了起來,畢竟能夠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工廠裏麵,肯定不是尋常人物。陳聰緩過神來,感激地看著劉傑說道:“謝謝兄弟了,但是這裏不是你能參與的地方,快離開吧。”
吳風大叫起來:“想走!?沒門!”說完就掏出手機準備叫他那幫小弟來的時候,卻被劉傑一陣囂張的大笑給打斷了。他看向了手機屏幕,發現上麵竟然開滿了花朵,根本按不下去。吳風咬牙切齒地將手機往地麵上一摔,對眼前這個賤兮兮的男人是怨恨到了極致。
陳聰見到吳風要徹底發飆了,就有些畏懼地走到劉傑身邊,在他的耳邊說道:“兄弟,快離開吧,不然等下外麵那群飛車黨衝進來你我都沒好果子吃。”一想到吳風手下這幫凶殘家夥的手段,陳聰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自己雖然是陳家的大少爺,可是他也明白現在的格局並不是他陳家能夠說了算的。
劉傑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走到了吳風麵前,吳風見狀邪惡一笑,然後伸出右腳往著劉傑襠部踢去,在陳聰看來這一腳的速度極快,幾乎出現了殘影,空氣的破風聲讓他有些膽寒。可是隨後的一幕讓陳聰大跌眼鏡!
他清楚地看見,吳風的那一腳在即將踢到目標的時候居然出現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扭曲,看上去就像要斷了一樣。並且吳風也張大了嘴巴,豆粒大的汗水不停地滴落下來,看上去極其狼狽。他疼得大喊起來,聲音極其淒慘:“住手住手!”
劉傑冷哼一聲,然後鬆開了抓住吳風右腳的手,吳風頓時就跌落在地上,不斷地打著滾,黑衣都滾上了黃塵,就像一個在天橋討飯的乞丐一般醜陋。他過了一會後,不再叫喊了,直接昏倒了過去。劉傑轉過身看著一臉震驚的陳聰,笑了一聲:“頭發挺有個性的。”
陳聰卻像是沒有聽到這聲讚揚,隻是直愣愣地看著劉傑,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回過神來之後也是後怕不已,他很清楚這一家工廠的大門已經關得嚴嚴實實的了,劉傑是怎麽進來的呢?難不成是從天窗進來的?
陳聰抬頭看了看,並沒有看見什麽窗戶,這讓他更加害怕了,臉色變化得很厲害,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吳風,突然想到一點,聲音抖抖索索地說道:“那個……你不會現在就走吧?要是外麵那群爛仔衝進來,我可百口難辯!”
劉傑搖了搖頭,看向陳聰的眼神有些不屑:“我看你也是一個大少爺吧?怎麽這點勇氣都沒有?你這樣子怎麽服眾?”陳聰頓時臉紅脖子粗地爭辯道:“我陳家現在沒有人手,都被我父親調走了!”
劉傑看著他這般急切的模樣,頭搖得更厲害了:“不驕不躁,這才是一個當家的應該有的態度,像你現在被人說了一句就著急成這樣,唉……”說完就走到那張椅子前,坐了下來,認真地看著陳聰說道:“我叫劉傑,今晚呢,本來要睡個好覺的,結果被這個叫什麽吳風給吵到了,很生氣,就跟了過來。說吧,剛剛我聽你們講,吳風好像要讓你做掉什麽人?”
陳聰心裏“咯噔”一下,眼神立刻飄忽不定起來,兩隻手在不停地搓著,看上去很是糾結。劉傑一見他這幅不幹不脆的模樣,哼了一聲,威脅道:“你要是不說,我就開門讓外麵那群人進來,到時候不用我說,肯定認為是你幹的。怎麽樣,想嚐嚐被群毆的滋味嗎?”
陳聰像是被點中了命門一樣,馬上跑到劉傑麵前,又氣又怕地說道:“別,別!我說!前幾天,我的父親,你也知道了,被拍了醜照……是被陷害的……然後吳風就找到我,要讓我處理掉一個人……是一個要飯的……我也不清楚為什麽要讓我來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