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反賊已至
王泰所言，一點不虛。
現在他們的實力當然是非常弱小的，三千多人中，真正稱得上核心戰鬥力的隻有三十一個人！
餘者雖然也上過陣打過仗了，但歸根結底還稱不上真正的戰士，如果沒有王泰等人，這支隊伍仍然毫無戰鬥力可言。
然而，行屍的崛起，是一個最大的變數，這既是危難，也是機會。
得益於王泰，這支隊伍正在麵臨脫胎換骨的難得機會，一小部分人已經脫穎而出，假以時日，一定會有更多的強者湧現出來。
話說回來，由於同類相殺是不能進階的，如果一直流竄作戰，且始終以明朝官府等勢力為敵，這支隊伍就廢了，錯失成為強軍的大好良機！
經過王泰的提醒，眾人終於徹底醒悟過來，基本上都明白了這個簡單的道理。
可是……
難道現在又和屍群開幹不成？
眾人的心頭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霾，昨夜一戰，其實險之又險，有很多剛剛晉升九品的同伴都被屍群淹沒了……
除了八品的王泰，能剩下三十個九品的苗子，已經是非常幸運的結果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不止是乾州城的屍群，東麵南麵還有無數行屍！
誰敢肯定，那遮天蔽日的屍群會不會集中在一起？會不會追著他們來？
於是，眾人又七嘴八舌地向王泰追問他真正的打算。
王泰沉吟片刻，終於說道：
“明朝這個柿子，我們現在隻捏了一次，接下來再捏幾次也無妨！關鍵的問題是，我們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再次與屍群開戰！”
“我們要把眼光放長遠一點，一直避戰屍群是絕對行不通的！而我們的下一步，是奪取淳化縣城！而且要盡快，必須趕在屍群襲擊淳化縣城之前！”
淳化縣位於乾州的東北方向，幾十裏的距離並不遠，急行軍的話很快就到了，就是一條涇河可能會有點麻煩。
而根據目前的所有情報可以大膽猜測，從西安爆發的屍群，好像並沒有一直往北上，也不知道什麽緣故，似乎都往乾州來了。
至此，王泰統一了意見，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即目前以攻取淳化縣為先，戰鬥部隊將在吃過早飯稍作休息，立即啟程行軍，隨軍家屬由巾幗營和張應京帶領後營的一部分護送……
……
淳化縣城，縣衙門裏正濟濟一堂。
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西安屍變石破天驚，緊接著就是乾州首義數百官吏被斬首示眾，從那邊逃過來的人又大肆宣稱朱家吃人之傳言，屢禁不止，搞得治下民眾蠢蠢欲動……
這一連串的事情可把淳化縣上下嚇得夠嗆！
因此，縣令趙淩這幾天沒忙別的，就忙著布置防務，不管秦王府的人是不是真的死而複生，淳化已經抓到了幾隻行屍，總之有備無患！
可是趙縣令也知道自己手下的衙役，還有那些衛所的將兵，都是靠不住的，指望他們擔起守土之責還不如直接納城乞降。
所以趙縣令不得不求助於淳化縣的地方豪強們。
也隻有這些人才有一戰之力了。
於是，趙縣令不得不屈尊紆貴，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總算在今天下午把淳化縣有人又有勢的老爺們聚齊到縣衙門了。
趙縣令與一眾人等寒暄了一會兒，便迫不及待的開門見山道：
“諸位！西安和乾州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話音剛落，眾人皆喧嘩起來，痛心疾首者，大義凜然者，痛陳利弊者，揚言逃亡者……不一而足。
對於這些人來說，無論是屍變還是民變，都是他們欲殺之而後快的敵人！
這些人在地方上有頭有臉，有錢有糧，哪一家不是鍾鳴鼎食，養了許多打手護院？
可是，如果屍群或賊兵來了，他們不抵抗的話，這一切就化為烏有了！
逃？
開什麽玩笑！
一旦逃了，人離鄉賤，再有什麽意外，到時候就真完犢子了！
於是，一個有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顫巍巍的喊道：
“諸位！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片土地上啊！”
趙縣令立即響應道：
“楊老爺說得對！我們必須死守家鄉！”
“沒錯！”
“我們拚了！”
“我出錢出人！”
“我也是！”
“……”
其他人也很給麵子，紛紛出言讚同。
不等縣令大人眉開眼笑，首倡義舉的楊老爺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守城可以，但事後該怎麽算？”
“……”
於是，眾人又開始大聲討論起來，這個張口要官，那個伸手要地，總之唯恐落下了自己，現在錙銖必較的樣子與剛才大義凜然的嘴臉實在……
趙縣令臉色一僵，正想發作，卻被站在身後的紹興籍師爺狠狠扯了一下，馬上改口道：
“行！諸位的要求是理所應當的，待事成之後，本縣能做到的一定辦，不能做主的也會上奏朝廷為大家請功！”
聞言，剛才鬧得最凶的楊老爺立即表態：
“好！縣令大人果然快人快語，守城之事，我們唯縣令大人馬首是瞻！”
其他人也表態同意了，他們可不怕趙淩說話不算話，頂多是打個折扣而已，真要過河抽板，有的是辦法折騰這廝。
這下子，雙方總算達成了共識，趙縣令正想搞清楚各家帶了多少人來守城的時候，他帶過來任職的一個族人突然火燒屁股的喊了起來：
“老爺！不好了！反賊攻城了！”
“哎呦！”
趙縣令一聽，立即疼的喊了一聲，原來他把自己的胡子揪了下來，一把美須髯沒了一大半，搞得他齜牙咧嘴的！
紹興師爺立即抓住報信的人，喝道：
“仔細說來！反賊真的攻城了？”
報信人慌慌張張的：
“額，快了！是快攻城了！有人發現反賊已經渡過涇河，正在往縣城這邊趕！估計……”
憤怒的趙縣令一巴掌拍飛報信的族人，對其他人說道：
“諸位！反賊已至，該我們大顯身手以報國恩的時候了！”
“好！”
一眾地主老財這次難得整齊劃一，在他們的認知裏，反賊尤其是剛剛起事的，其實並不能打，絕對比傳言中遮天蔽日的屍群要弱得很。
己方又是守城，各家帶來的人也不少，怕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