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空殼
暫且不提飛行船密室中的三人，回到地麵上來。
撒利亞依舊遊蕩在圖莫人的援軍中，沒錯，遊蕩，他現在的行為甚至連潛伏都算不上。
這支看上去人數眾多的援軍，軍事素質簡直低得可憐。
與其說是圖莫的支援，倒不如說是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征召而來的雜牌軍。看他們的模樣，說不準幾天前還在扛著農具翻整土地，然後就被臨時充軍前往這裏。
即使是那些裝備精良，身穿鐵騎裝備的，素質同樣堪憂，從他們的行動來看，似乎經過一些軍事訓練，但好像沒有任何真正的作戰經驗。
“全部的士兵都是普通人，沒有精銳，更沒有鐵騎，規模這麽大的援軍實際上隻是空架子？”
將這一消息傳遞給諾比爾之後，林得就將其放在了一邊。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但麵對問題的又不是他，而且就算有問題，諾比爾那麽多的人都解決不了的難題，林得也多半提供不了什麽幫助。
他現在能做的，隻是把自己控製的一個角色送到前線去，無延時地獲取消息而已。
“幌子？”
諾比爾飛速瀏覽了一下信的內容，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個人。
那人打扮頗有些奇怪，明明是冬天，穿著卻非常單薄，而且——
諾比爾又仔細留意了一下其身上的防具，製作非常精良的皮甲，上麵銘刻著精美的紋路，一看就價值不菲。
還有，後腰一上一下，交錯別著的兩把劍，這可不是一個信使該有的配置。
細細打量了一番後，諾比爾開口問：“你是？克拉蘇？”
眼前這個人的外貌，與當初騎兵回報的那個神一般的劍士非常相近，諾比爾作為一軍統領，有人能夠以一人之力匹敵一隊鐵騎，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記得非常清楚。
“不是，我叫做，嗯，瑪蒙。”那人如此回答。
劍士的轉職，劍豪克拉蘇，劍聖瑪蒙，由於本身就是同一個角色的不同職業分支，所以長相屬實非常相近，差別隻是發型，氣質，以及一些細微之處。
“嗯？”諾比爾歪了歪頭，不置可否，開始詢問信件中的內容，“圖莫人後續的援軍當真是一群普通人？”
“我隻是一名信使，信的內容，並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
很明顯，瑪蒙與克拉蘇在外貌上的相近讓諾比爾下意識將後者的戰力考慮了進來，雖然這麽考慮並沒有出錯，但畢竟人設立在那裏，林得要按照信使的行為做事。
“是嗎？那麽，這封信的內容，是出自你的領主之手嗎？”
“是的。”瑪蒙回答。
諾比爾盯視良久，將信紙交給了一旁等待多時的提比翁，出於對涅梅羅的了解，他相信其中不會有假，隻是計算謀略，提比翁比他更加擅長。
而現在——
他有些疑惑，當初那位劍士的公然出手後，他必然會得到消息，涅梅羅那家夥，現在把一個和那位劍士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派到這裏來，目的到底是什麽？
當個信使？怎麽可能。
心裏懷著這樣的懷疑，諾比爾腦內活動陰晴不定，至於主動詢問其中緣由，他當然是做不出這樣的示弱之事。
現在的諾比爾可謂是考慮良多，然而真相卻是——
林得隻不過想親眼看一下這位諾比爾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而已，外人的評價，終究有失偏頗，隻有自己觀察，才能得到最符合的結果。
順便再在這裏安插一個角色作為信息的中轉樞紐，方便隨時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而在瑪蒙與諾比爾談話的時候，林得的其他角色也已經混入了堡壘中，承擔樞紐重任的當然不會是劍聖瑪蒙，他的作用是作為一個貼著林得標簽的靶子，用來吸引注意力，方便真正的人潛入其中。
“還有什麽事嗎？”瑪蒙輕聲問，看眼前這些人目前的狀況，一時半會兒多半得不出什麽結果，而他又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可能參與其中，“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的語氣，被林得把控得很好，一聽就有一種雖是信使，但自己有實力在身，根本不把高位者放在心上的感覺。
“沒有什麽事情了。”諾比爾回答，然後他吩咐一旁的侍衛，“你送他出去。”
侍衛點頭應是後，走到瑪蒙的身前，“請跟我來。”瑪蒙隨他出去。
等過一了會兒後，計算著瑪蒙已經走遠，諾比爾向另外的侍衛發布命令。
“找人去試試他的實力，注意控製，不要鬧大，如果確實和那位的實力相近，盡可能招攬過來。”
“是。”
安排好這一切後，他轉過頭來，看向正在閱讀信件的提比翁，問：“如何了？”
“很難說。”提比翁將信放下，回答道，“圖莫這麽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隻要增兵，我們沒有任何勝算，除非王室的鐵騎提前抵達。”
“我清楚，但是——”提比翁口中的分析，諾比爾心裏當然明白，“以我對涅梅羅的了解，他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正所謂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作為飽受欺壓的對象，諾比爾自然非常了解涅梅羅的為人，在他看來，能讓其鄭重其事親自寫信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假消息。
當然，他現在並不清楚信的另一邊已經是另一個人了，不過這倒不影響消息的真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歪打正著。
“實際上，也許圖莫並沒有足夠的把握，快速拿下我們。”諾比爾說，“或者，他們沒有把握，在拿下我們後，還能正麵打贏王室的軍隊。”
“所以說，王室軍隊到來的時間，就是他們的底限，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在王室抵達的時候失敗，如果他們現在提前撤離的話，我們依舊會僵持到王室到來的時間，到時候他們雖然戰敗，但保留了主力。”
“但要是等到和王室交手的時候，他們失敗，同樣的時間點，但結局卻是主力全失。”
“空殼子嗎？”提比翁也反應了過來，“圖莫人的精銳，很可能已經撤了。”
這時候，他回憶起來，自從圖莫消滅那兩千王室鐵騎後，就再也沒有組織過像樣的攻勢，照理來說，有著那樣誇張的實力，拿下這條防線簡直輕而易舉。
諾比爾、提比翁的心中，對於己方與王室鐵騎實力的天差地別，那還是一清二楚的。
隻是當時被圖莫表現出來的實力嚇破了膽，以至於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也就是說，現在可以考慮主動出擊了，倘若對麵真的已經撤離，那麽——”
這一戰，說不定，名義上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