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後續
阿摩帶來的情報是個意外之喜，當初林得留下他隻是看上他在機關方麵的技術，希望能以此點出這個世界的特色科技。
當然，出此下策的原因則是他腦子裏根本沒有任何有關於前世技術原理的記憶，盡管知道一些簡單機械的名字，但也止於工業革命以前。
而這些技術，在這個世界都已經有類似的東西作為替代，完全不需要他去發明。
這種情況下，科技樹又不能不點，所以在一個疑似技術人才前來投靠的時候，林得權衡利弊之後，收下了他。
僅從他開設的機關培訓課程來說，就已經不枉林得冒風險留下他了。
而現在，他又提供了一個隱秘的消息。
由於沒有足夠的情報，會議廳裏的人一頓分析也得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所以這邊一得到消息，林得迅速結束會議，遣散眾人後讓人去把阿摩請了過來。
阿摩到了之後，將他對安德莉亞說的話簡略重複了一遍，然後開始繼續講述。
“在發覺這一點後，神心教與塔納的初代王達成了一個約定，神心教用保證不對鐵騎施加影響和從此退出塔納為籌碼，用來換取和平相處。”
“而在神心教的主體隱藏起來之後，便開始在塔納建立分教，從中吸收新鮮血液，之後的局麵就沒有什麽變化了。”
聽到這裏，林得印象裏逐漸建立起了一個逼格拉滿的神秘教派形象，隻是，這個形象……與他了解的有天差地別的出入。
他還記得，那個翻窗進來被一下放倒並成為教材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人。
“隻是，在七年前。”
說這句話的時候，阿摩停頓了一陣，好像是在為接下來的轉折做鋪墊。
“神心教的總部被一群人偷襲，心髒被奪走，核心教眾幾乎被屠殺一空，知曉秘密的教眾基本上一個不剩，自此以後，神心教便飛速墮落，隻是幾年時間就淪落到連小教派還要不如的地步。”
說到這裏，阿摩神色唏噓，似乎在緬懷過去的時光。
“說實話，教派的墮落早有預兆，如果不是心髒將我們團結起來，恐怕早就各奔東西了。”
在神心教的一眾先知中，他秉承的是偏向改革的思想，結果他成為先知後還沒幾年，整個教派就分崩離析。
原本龐大的宗教組織的主體就這麽悄無聲息地瓦解於世人的視野之外，隻剩下小貓三兩隻，原本神心教因為塔納王的威脅而不得不隱秘行動，偽裝成弱小模樣，到了現在，也能說是某種程度上的名副其實吧。
聽完阿摩的講述，林得捏了捏下巴。
他的原話並不止現在寫出來的這些，在講述神心教的經曆中，還絮絮叨叨著一些趣事，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對林得傾訴心裏話一般。
阿摩這樣的態度，自然就導致談話中充斥大量繁瑣且無意義的內容。
這就讓林得必須花時間去確認哪些內容是重要的，而哪些內容又毫無意義。
“鐵騎的力量來源，能再重複一下嗎？”
相比其他，與眼下遇到的問題有所關聯內容的優先級自然是比較高的。
“鐵騎來自於神明殘留，初代的塔納王不知道使用什麽方法把殘留在心髒裏的力量提取了出來，並且將其製成可以量產的藥物。”
“關於這一點，神心教研究了百多年都沒有任何頭緒。”
阿摩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無法理解的模樣，神心教持有神心的時間應該遠長於塔納，為什麽破解不了秘藥的秘密呢？
林得聯想到閑得無聊當故事瀏覽過的塔納曆史，其中對於初代塔納王的描述，鐵騎之王，戰馬所過之處，敵人無不俯首。
“所以說，使用秘藥的人，實際上是獲得了死去神明的力量？”林得詢問道。
“如果神心教的記錄沒有錯的話，確實是這樣。”阿摩回答。
死去神明……
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打臉了，明明之前還推測這個世界並沒有真正意義上能夠稱為神的存在，結果——
與神有關的東西就在身邊，還隨時都能接觸到？
要不要用秘藥捏個神像供起來，也算是給純光教找個托底？林得心中莫名浮現了這個想法。
不過……神明——
林得揣摩了一下這個詞。
見林得進入沉思，阿摩也知趣地沉默不去打擾。
“你見過神嗎？”
房間裏一片寂靜的時候，林得的忽然開口就如向平靜的水麵丟下一塊石頭一般。
“沒有。”
見林得的表情鄭重，阿摩簡略而快速地做出了回答。
“那麽神心教的曆史上，是否有與神接觸的，能夠確定真實性的案例？”
事實上，林得並不全信阿摩口中的神心教典籍中記錄的故事，或許某種程度上確實具有參照性，但其真實性，還有待考證。
而且，鐵騎的力量，相比神而言，差得也太遠了吧，即使是進行了稀釋，但就隻剩下防禦能力？
這塔納王總不可能對稀釋的神力進行定向閹割，把除了防禦之外的功能全部砍掉吧。
當然也可以假設他可以，但這樣一來，神的力量未免也太容易被掌握了吧。
“嗯，這個。”
這個問題，阿摩需要時間進行甄別，雖說典籍裏確實提到了與神明的接觸，但都是神心教中後期的事情。
那時候其中宗教意味已經很是深重了，借神明名義爭權奪利的事情並不少見。
“沒有。”回顧自己翻閱過的典籍，確實沒有能夠肯定為真實的案例，就算廣被承認的那幾個，也都是伴隨著教派中強權人物的崛起。
得到了阿摩的回答後，林得了然。
有水分，這裏麵肯定有水分。
鐵騎的力量來源可能是真的，但心髒的事情就未必了，那所謂的神明心髒，可能隻是某種特別的道具，因為當時的獲得者的時代因素，將其擁有的能力歸結於神明，並像模像樣編造了邏輯自洽的神話。
“好的，我明白了。辛苦你了。”林得說道。
讓他對神心教記錄的神明故事有所懷疑的原因還有一個，這也是主要原因——
原主給他留下的那本筆記本，前半部分，講述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話考察，其中記錄的東西與神心教記錄的，存在嚴重的衝突。
當然，現在林得也無法確定這兩者到底誰是正確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持有兩者都是虛假的這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