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變動
在短暫的交手後，兩人都是陰著臉回到了己方陣營。
他們兩個人，實際上都不是衝動的人。
但由於經曆上的缺陷，所以有著明顯的弱點。佩魯斯是提到父親的死就難以自控，而諾比爾則是不能接受涅梅羅的存在，隻要遇到有關的話題，馬上就會熱血上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也算是同類人。
望著鐵壁一般的重步兵，佩魯斯沒有催動軍隊上前，他也培養過重步兵，很清楚重步兵對騎兵的克製，那人手一麵的人高重盾插在地上基本能抗下絕大多數戰馬的全力衝撞。
但相對的，選用重步兵為主力就意味著放棄了主動出擊的可能，厚重的裝甲從根本上斷絕了其快速移動的可能。在戰場上，隻要選擇重步兵，就意味著隻能被動挨打，或者防守反擊。
麵對重步兵，佩魯斯沒有進軍，他在等待，等待著後續支援的到來。
————
“已經正式交戰了。”
圖莫與泰塔希亞交戰的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了，由於戰場就在領地附近的緣故，林得第一時間就收到了。
“還是圖莫技高一籌。”
從前線傳過來的戰報表明，諾比爾的重步兵被圖莫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取得的速射火炮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火炮刮痧。”
但炮火洗禮下的諾比爾遭到的損失卻並不大，鐵騎本來就是能頂著火炮衝鋒的兵種，更何況是防禦更勝一籌的重步兵。
得知這個消息的林得對鐵騎的強力體會更深。
與此同時，兩方的正式開戰就像是觸發了某種特定的信號——
似乎領地裏的鐵騎突然開始變得戰意盎然，起初，林得隻以為是戰爭臨近的錯覺，但當他登錄服用過秘藥的角色之後——
便真正察覺到了這股衝動。
在胸腔裏確實有種呼之欲出的戰意在湧動，哪怕是平時懶懶散散的劍豪，都出現想要砍些什麽的欲望。
“這不對勁！”
首先覺察到這一點的就是伊本，其次是凱因。
前者因為發覺自己突然想要主動求戰的心態與自己的心境不符合，後者則是發覺軍隊裏鐵騎鬥毆事件同時發生多起。
“確實出現了這個問題。”
對於兩人提出的問題，林得用克拉蘇感受了一下後便確認了下來。
“影響如何？”
劍豪身上的感覺，林得隻是稍作控製就將其成功壓下，沒有任何實際上的影響，而且登錄不同角色共用的是同一個意識，一具身體根本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
隻是，他很擔心軍隊上麵出現什麽問題。
“普通人應該是沒有影響，但鐵騎的話，服從性會降低，實力會減少很多。”凱因說道，“訓練力度不夠，本身服從性就很難和老兵相比。老兵沒什麽問題，出問題的都是新兵。”
“那就好，這些天盡量控製一下，別出什麽意外。”
這個狀況，發生的時間恰到好處，巧合得讓林得有些懷疑。
“如果是戰爭中，能夠察覺到自己被影響了嗎？”
他在懷疑，這個狀況是為了針對戰爭中的兩方，將這場戰爭煽動成真正的血戰。
“……”
伊本將自己代入戰場後思考了一下：“很難說，如果是我的話，可能察覺不到。”
伊本出身泰塔希亞精銳部隊，如果他不能察覺的話，也就意味著，現在正在交戰的兩方多半沒辦法覺察。
不過——
交手之後便居於後方的佩魯斯敏感地發現己方鐵騎的步調有些不對。
以他們的豐富經驗，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怎麽回事？”
“傳令官在哪？趕緊讓他們退回來。”
雖然可能隻是錯覺，但佩魯斯並不打算將之忽略，反正初次接戰也沒必要分出個勝負，平局收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軍號聲瞬間傳遍了戰場，含義為收兵的急促短調驅使著逐漸躁動的鐵騎勒下馬頭，準備回程。
鐵騎撤退之時，佩魯斯才明確發現，陣型確實出現了問題，以往即使是撤退，鐵騎的陣型也是完美無缺，但現在，以他的眼光能夠看出其中有段明顯的脫節。
“有哪裏不對勁。”
如果這支部隊是剛上戰場的新兵，其表現與訓練不同可以理解，但他們確實是百戰老兵，絕對精銳，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出現這麽明顯的破綻。
還好，注視著撤回的軍隊，佩魯斯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他計劃回撤的時候，上空傳來了熟悉的轟鳴聲——
這個聲音——
佩魯斯一下就回想了起來，正是不久之前，在他眼前接走塔瑞爾的飛行船。
他迅速抬頭朝著聲源方向望去，隻見到一片藍色的天空正泛著波紋。
然後，那塊天空就像波浪一樣逐漸翻轉，露出其真實模樣——
“咚～咚～”
在飛行船的轟鳴聲中，還夾雜著一種細微的聲音，如果不仔細聽完全可能被忽略的聲音。
但奇怪的事，當人從駁雜的聲音中將其分辨出來之後，這聲音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矚目。
“咚～咚～”
越來越熟悉——
這是……
這是……
越聽，這聲音就越近，
越聽，這聲音就越沉，
越聽，這聲音就越神聖！
直到最後，這聲音與聽聞者的心髒相合，一同鼓動——
“哈啊～哈啊～”
佩魯斯突然從那魔性的心髒搏動聲中掙紮出來，怎麽回事——
大汗淋漓的他舉目四望，隻見眼前戰場，喊殺聲早已震天響，他的鐵騎，諾比爾的重步兵，甚至在後方的炮手都投入戰場握著武器在那裏廝殺。
“你，沒使用多少秘藥吧。”
就在他驚詫於此時發生了什麽之時，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是塔瑞爾。
佩魯斯迅速回頭，就看到一臉無辜的塔瑞爾正掛在那裏。
吊在繩梯上，腳剛好沾上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