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普薩斯的船
麵對一直以來勢均力敵的對手突然變強的現實——
西奧隻是驚奇了一陣,然後趁著倫森向圍城者發動突擊導致後者陣型大亂的時候,迅速組織起堡壘中的隊伍向後突圍。
他可不覺得死對頭是來幫他解圍的,這種時候,要是跑慢點落在倫森手上,後果可想而知。
“嘖,跑掉了。”
打退黑劍騎後,倫森沒多費什麽功夫就打進了西奧的堡壘,當然這個時候西奧已經跑了好一陣了。
搜尋無果的倫森撇了撇嘴,命令道:“無所謂,點烽火。”
烽火傳遞信息是通過不同濃度而導致顏色差異的煙霧,一般領地中,不同的煙霧代表著不同的含義,這些含義往往是領地裏的機密,隻有領主與領主的親信知曉。
不過,此時倫森並不需要知道西奧的烽火含義是什麽,他隻是借用烽火台傳遞一個己方的信息而已。
一段時間後——
圖莫領,若鬆城。
“說好的夾擊泰塔希亞,為什麽按兵不動呢?”塔瑞爾微笑問道。
在他的麵前,是倚靠在牆邊的黑色長發男子,身材修長,左手放在背後墊著後腰,右手捧書放於身前。
“說好的夾擊泰塔希亞,你為什麽會駐兵在我這邊呢?”男子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們二人都是站在露台上,塔瑞爾在前,用手撐在欄杆上俯瞰整個若鬆城,黑發男子在後,藏身在陰影中。
“被發現了嘛。”塔瑞爾站起轉身,無所謂地聳聳肩。
“因為發現了些異常,所以就留了一手咯,畢竟我隻是個被派過來的人質,當然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所以就把哥萊德一直藏著的精銳帶到這個地方來了。”黑發男子翻了一頁書。
“不算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倫森本來就是我們的人。”塔瑞爾背靠欄杆,雙手展開平放在欄杆上,向後一靠,“唔,差點摔下去。”
“你們?哥萊德都已經能跨過泰塔希亞安插親信了嗎?那我得注意一下我這邊了。”佩魯斯·圖莫,現任圖莫大家長,圖莫爵的持有者如此說道。
聽對方嘴裏說著慎重的話語,臉上卻依舊是那副這書真好看的表情,塔瑞爾無奈地笑了笑:“下次說這些話題的時候,可以皺眉嗎,這樣起碼讓我有算計到人的滿足感。”
聽完他的話——
“很遺憾。”佩魯斯合上了書,然後身體站直,“哥萊德不值得信任。”
“沒想到啊,泰塔希亞和圖莫間的摩擦,真的隻是練兵而已,把所有人都瞞過去了。”塔瑞爾仰頭看著天空,大片的雲彩剛好遮擋住太陽,投下一片陰涼。
“戰死的都是普通人,鐵騎的傷亡率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慘烈的戰爭場麵和強兵的目的都達到了,厲害厲害。”塔瑞爾由衷地稱讚道。
他要不來這裏詳細調查一番,還真看不出問題,畢竟鐵騎的屍體和普通人的屍體並沒有兩樣,在戰爭兩邊合謀起來,誰知道鐵騎死了多少,普通人又死了多少。
不過,還真敢這麽玩啊,真不怕被王室騎兵發現嗎?
塔瑞爾仰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影子,繼續說道:“所以我要被滅口了,能理解能理解。”
圖莫和泰塔希亞保持了許久的默契,可不能讓人泄露了出去。
一旦泄露,國王那邊就算是再昏庸,也能反應過來自己被蒙騙了,到時候大軍殺到,所有的算計都將全盤落空。
“不過,聯姻的事情,還繼續嗎?”塔瑞爾岔開了話題。
他的妹妹凡琳,實際上是聯姻的對象,一個人質,一個婚姻,就是哥萊德用來維係合作的紐帶之一。
“圖莫人,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既然已經舉行過婚禮,那麽就是圖莫人了。”這句話,算是得到了家主的允諾。
“那我就放心……”
聽到佩魯斯的話後,塔瑞爾看似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然後一個後仰,整個人便從露台上墜落下去。
見此情形,佩魯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靜待後麵的發展。
在他了解中,塔瑞爾不是個會自尋死路的人。
果不其然——
隻見塔瑞爾站在一台怪模怪樣的黑色六棱錐平台上飄浮而起。
“表情變一下如何?”
說這句話的時候,隱藏在旁邊的侍衛手中標槍飛擲而出,劃破空氣,直取塔瑞爾的心髒。
見此情形,塔瑞爾隻是略微半蹲,壓下重心,然後氣透體而出——
急速的標槍撞在無形的壁障上瞬間扭曲,然後彈開落下。
立於飛行平台上的塔瑞爾動都不動,瞟了一眼然後說道:“這樣都沒有反應嗎?”
“沒辦法,隻能試試這個了——”
說話的同時,他右手指向天空,伴隨著他的這個動作,某種巨大而讓人煩躁的轟鳴聲驟然響起。
到這裏,佩魯斯視線略微上移,隻見一個巨大的影子正在向這裏落下,倘若若沒有那聲音的話,從底部看過去,與空中的雲彩極為相似。
“普薩斯轟炸特殊艦,裝載八門破城級火炮,一輪齊射就能讓整個若鬆城陷入火海之中。”
這艘特殊的艦船懸停在若鬆城上,向著塔瑞爾的方向投下了繩梯。
“我有些好奇。”圖莫說道,“能夠脫離風潮自由行動應該是普薩斯的絕對機密才是,你是怎麽做到的。”
限製普薩斯吊打其他三國的唯一局限就是隻盤踞在普薩斯境內的風潮。
這種能夠在風潮範圍外飛行的船,絕對是普薩斯機密中的機密。
這種東西,他作為大貴族,甚至連聽聞都沒有聽聞過,怎麽想都不是塔瑞爾這個哥萊德家成員能夠調動的。
“啊,對啊,為什麽呢?”登上繩梯後的塔瑞爾反問道,“這個問題,我也在想呢。”
然後,繩梯緩緩回收上去。
看著,這一幕的佩魯斯,實在沒有發令讓人將其留下的勇氣,畢竟那些火炮的炮口,可還對著整個若鬆城。
“為什麽——”
看著艦船遠去的影子,佩魯斯沉思起來。
普薩斯的船,是什麽時候開始有脫離風潮的能力的?這個問題,極其重要。
圖莫的領地南麵直接與普薩斯接壤,普薩斯戰船的威脅,他首當其衝。